14、一四、神秘者(1 / 2)
晨光熹微,碧空如洗,气势磅波的天风崖之端蔚为壮观,纯黑硬石砌成的宫殿几近占据整个山头。山门外荆棘遍野,密林丛生,更有数不尽的飞禽走兽,那古树上垂下的一缕缕青丝,不是藤蔓,而是一条条悬挂的碧蛇。
卜真前脚刚踏进这里的时候,就被吓得头脑犯晕双腿发软不敢再行。
最后,还是前来迎接他们教主的两位旗主怕耽搁时间,将她给抬猪一样抬过去才算完事儿。
教主和大护法回到总坛,顿让那些手下教徒们好一阵雀跃高兴。
在他们的心里,教主就是无所不能,强大无匹的人,只要他到了这里,定会解救这场各门派联盟的围攻之战。
所以,当晚摆好了宴席,好吃好喝,饱足精神,蓄养体力,以来对抗不日后的那场“超级无敌大大大混战”
而卜真,被关起来了。
理由:认识敌方最大祸患头目浮梦楼楼主。
地牢里阴暗潮湿,卜真凄凄惨惨戚戚的抓着栏杆,学着电视里有多冤枉就有多冤枉的哭喊着。“我不认识那狗屁楼主啊……放我出去……”
她这一声叫唤,牢里其他人也跟着扯起喉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嘶吼。
“来人啊,我是冤枉的……”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在墙上抹出五道手印。
“教主,我没有背叛你……”一个缺胳膊断腿的人蠕动到栏杆边缘处死劲儿往上撞。
“呀呀呀呀……”一个貌似被拔去了舌头的人跪在湿地上张嘴嘶哑着。
……
好样的,你们都是强人,老娘甘拜下风!
卜真森森的斜眼,她本就弱小单一的声音就这样淹没在这群疯子似的咆哮里。
牢房里不分天明天黑,永远都是恍恍惚惚的昏黄。
似有似无的阴风不知从何处吹来,绕过墙壁,绕过栏杆,绕过火烛,最后绕过……某人的脖子。
缩在墙角的卜真,猛然打了一个寒颤,醒了过来。她不由辱骂一声“见鬼!”
这吹得哪门子风,怎么老觉得怪怪的。
坑爹啊……这是。
“哗啦啦——”
通道远处渐渐传来一声扒拉钥匙的声响,脚步声也越来越清晰。
卜真悉悉索索的往最角落躲去,也不嫌脏的将地上稻草堆往自己身上盖,直到将身体完全遮住,她才小心翼翼的扒开一条缝看外面的情况。
以她那非同一般的预感能力,这肯定是祸事到头的预兆。而且几个时辰前,额头上竟涨了一些小包包,额头为灵光,但却生出这么些小疙瘩,恐怕会阻好运,此乃不吉啊。
脚步声停在卜真的牢房前,来者见牢里空空的,不禁脸色大变,发出一声奇怪的惊异,意识到事态严重,他收好钥匙赶紧往牢房外掠去。
此事……要速速禀告给教主。
殿宇大堂上,四根四人环保方可围拢的大柱冲天而上,柱身墙壁皆雕刻以洪荒猛兽图为式样,打磨的发亮的黑色地板中竟镶有数不尽的碎化夜光珠,白石阶梯左右分呈而上,依次连接平地而起的高台两边,可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不得不说,九幽圣教总坛,果真比天柱峰的分坛有气势多了。
两位旗主站立在连镜两侧,满脸的焦急担忧之色。
连镜依旧是一身黑袍,满头长发没有束起而是仍由披散下来垂在椅背后,他现在很虚弱的靠在椅上,脸色比之先前更加苍白一分,眼眸底下还隐隐有泛红之象。
某位旗主抬头看对面,说话竟有点低声下气的感觉,“教主他是怎么了?”
如果说连镜那是内敛的黑,那么反过来,他对面之人,就是极尽夸张的白。
白色泛银的三叶额头印记,白璧无瑕几乎透明的肌肤,白雪裹着梅香的柔软狐裘……
几乎曳到地面的墨发如流水倾泻,侧头之间从肩上一直滑到身前,与那身白形成鲜明的对比,看似生性凉薄。
“你们的教主……”他抬眸,长睫遮笼了碧光流转的眸子,过了半响,也没再开口。
气氛竟变得沉闷压抑起来。
两位旗主感到一阵不安,难道教主没救了?就在两人经受不住这般磨难要跪地相求让他救救教主的时候,对面这个高调之人终于开口了。
他莞尔,漫不经心的伸出两指执起小玉杯送入唇边,香醇的酒水微微动荡,他的眼底就映出一阵斑斓的水光。
举手饮尽,他自顾自的将挡住视线的头发拨到一边,见两人一副隐忍不住快要爆发的模样,他这才叹了一声,“不过中毒而已。”
两位旗主本打算豁出老命求他一求,徒然闻声,他们来不及反应过来,一个踉跄竟差点滚下台阶去,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自己的窘迫。
他们颓然,“神,您就别折腾我们了。”
他扑哧一声,问出口,“神?”
“神医,不知教主的毒有何解救之法?”两位旗主欲哭无泪,不想在被其耍弄,于是转移到重点上来。
都中毒了,还不过而已……这可是要闹出人命的。
“我不是让你们把那个小公子给放出来么?人呢?”他瞥了殿外一眼,“别说,他已经‘畏罪自杀’了,嗯?”
两位旗主同时摸头,暗地里实则是抹冷汗,
“他在牢房里好好的,真的。”
“前些天还看她在牢房里精神得很喊冤枉,别人都喊不过他。”
“对对对。”
他啧了一声,“不着急,我有的是时间。”
话落,轻松的将长袖抚顺,手托下颚,眼帘低垂,竟开始打起瞌睡。
看管牢房的守卫慌不择路的从远处跑来,跨进殿里的时候,还一时不注意给绊了一跤。两位旗主站在台阶上,看他那个大事不好天要塌了的表情,他们心里一阵抽搐,随着守卫的脚步开始颤抖。
守卫猛的跪在台阶下方,“大事不好了!”
“住口!”两位旗主同声呵斥,守卫胆子小,一下就被吓得脸色发青,两人侧目扫了一眼旁边某个人,对他那副“老子时间多得是和你们耗”的姿态,很是郁闷。
你有时间,可是教主时间不多啊。眼看教主中毒越深气息越弱,到了紧急关头,那小子居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