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重生的外甥女（2 / 2）
“你这个小滑头！可别跟着你爸这个没出息的学！我一叫他来帮我做事，他就是不肯。哎，大伯年纪也不小了，你几个堂哥又进城工作去了，这村里的一摊子事，以后还能交给谁？”姜卓默然不语。
他知道原身的几个堂哥因为年纪比他大了不少，赶上了好时候，个个都是高中毕业或者中专毕业，还有一个二堂哥运气特别好，被推荐上了工农兵大学，在那个年代，这样的学历还是很吃香的，堂哥们个个都被分配了好工作，也在城里安了家。
姜家男丁向来不多，除了他们两家以外，也就只剩下两个堂叔了。
两个堂叔都在外当兵，妻小也随军去了，很久才会回大岭村一趟。
姜卓对于当下一任村支书倒是没什么意见，就是他需要先建立起自己在村民中的威信来，而不是只靠着长辈的荣光。
姜支书看姜卓不像从前那样抗拒，心里喜悦了起来，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
这只要孩子有了想法，他时间还够，一把老骨头还能干上好几年呢！
“不提这个了，小卓，找大伯有什么事？”
提起正事，姜卓也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大伯，我记得，我们村里应该有好几个地窖吧？”
姜支书一挑眉，“是啊，那还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还真别说，之前小鬼子来的时候，要不是有地窖在，咱们能活几个还真是说不准。”
当初小鬼子来的时候，大岭村里的男丁就没剩下几个，基本都是老弱妇孺。
为着小鬼子的凶残作风，他们自然不能都留在村里，那是死路一条，幸好有地窖可以躲藏。
这些地窖本来就是老祖宗用来藏身的，一个个又深又隐蔽，大家又在上头做了遮掩，任是谁来了，也只当全村人都逃命去了。
因此当时虽然损失了不少没来得及带走的东西，可人命都保住了。
而村里当时的大部分男丁，都从军去了。
这也是姜家男丁稀少的原因。
剩下来的男丁不是不想从军，而是被强制留在家里传宗接代的。
包括姜爷爷在内。
那些为了一颗报国之心出去参军的，从此再也没能回来，成了历史资料上的一个个冰冷数字。
因为这些，那一辈的姜家人，很少有长命的。
活着的人总是比死去的人要背负更多。
“大伯，我想跟村里借一个地窖来使用。”
“借地窖？小卓，你要地窖有什么用？”
这倒是不好办了。
要真说起来，这几个地窖其实就是姜家的，姜卓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可现在不一样了，当初姜支书的爸，也就是姜队长，可是把这些都归为村里所有了。
虽然就算姜支书把地窖给姜卓使用，村民们多半也不会有什么意见，但是姜支书更知道，这世界上最不能试探的，就是人心。
“大伯，我想...”
姜支书听得眼神中异彩连连。
等姜卓说完后，姜支书拍着他的肩膀连连称赞。
“好，好啊！小卓，你比你爸爸可有出息多了！”
“你有这个想法，当然是好事，大伯肯定支持！来，我先带你去看看我们家的，哦不，我们村的几个地窖，你挑一个！”
姜卓看着姜支书这么有活力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
村里的几个地窖当初是为了避难而设计的，不但位置隐蔽，而且都广而深。
姜卓很快就挑中了一处。
这处地窖大概以前也曾经用来当做冰窖，不但位于地面五米以下，有石墙，地面还设计了排水，最幸运的是，离姜家的距离还不远，是最适合用来做冰库的一处。
没错。
姜卓觉得，与其每天都花大量硝石制冰，还不如一口气建一个冰库出来。
当然，就凭他们现在的条件，是买不起冷冻机器，也买不起什么好的保温材料的，不过搭一个简陋冰库，还是可以做到的。
幸好姜卓想起来大岭村里有这么几个地窖。
选好了地窖，姜卓也没闲着，和姜支书商量起租用价格来。
姜卓没想过这门生意能做多久，他知道不久后城里就会出现其他冰棍厂的批发点，他一个小作坊都算不上的简陋地点，肯定是比不上人家正规厂家做出的冰棍的。
也幸好来了纺织厂的大生意，姜卓现在只想着怎么利用这个机会，积攒一些创业基金。
很快，他们就商量好了一切事宜。
看着姜大宝和姜卓相携远去的背影，姜支书对这个侄子是越来越欣赏了。
不贪心，不忘本，不愧是他们姜家的孩子！
姜卓父子俩回到家的时候，太阳已经快到正当空了，姜卓匆匆忙忙随便扒了口饭，就往城里赶。
姜卓把车停下，一如既往地帮着苏嘉良卸货。
“小卓，早上古同志来找你了，说是中午让你直接上他们办公室去，他都跟门口打好招呼了。”
姜卓应了一声好，临走之前，想了想，还带上了五根冰棍。
凭借着良好的记忆力，姜卓熟门熟路地来到了古进他们的办公室前。
他象征性地在门上敲了敲，示意有人来了。
很快，屋里传来了吴主任的声音。
“请进。”
姜卓走了进去。
果然，办公室的人都在，姜卓冲吴主任示意了一下，然后把手上的冰棍都交给了古进。
办公室里的几个人都露出了兴奋的神情。
虽然谁也不差买冰棍的这点钱，可是他们现在买不到冰棍呀！
今天有小姜师傅亲自送来的冰棍，几个人当然高兴了。
“古哥，给你们带的冰棍，你帮着分一分吧。”
古进心里熨帖得不行，小卓可真是给他挣面子，来一趟还知道带冰棍来。
吴主任也没拒绝这一根冰棍。
“小卓，你跟我进来说吧。”
办公室里面还有一间小小的会议室，平常他们开会就是用的这一间。
两个人在会议室里坐定。
“吴主任，我回去和家人商量了一下，你们厂的这生意我能接，但是这周可能有点难，但是我保证，会尽量加快供应速度。”
“小卓啊，叫我吴姨就好了，不用这么客气。你说的，也可以，那我们随时联系。”
“好，吴姨。”
姜卓对于吴主任提出的要求脸色没有一点变化。
这种情况他在那个世界就经常遇到，如果说有的男人可以称作妇女之友，那么他就可以称为中老年之友了。
就连他以前的室友都总是调侃他：小卓，我看你要是去卖保健品，肯定是销量冠军。
等忙完了纺织厂的事，姜卓骑着自行车在城里寻摸起来。
他得尽量买一些保温材料回去，看能不能给他未来的冰窖一个双重保险。
古进吃完冰棍的时候，姜卓已经和吴主任谈完事准备走了。
没能亲自请好朋友吃一顿饭让他倍感失落，不过古进很快又给自己打气，没事，万一要是厂里真和小卓合作了，他们还有很多个见面的机会。
刚一下班，古进还没收拾东西准备去食堂，不远处就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呼喊声。
“古进！古进！”
声音慢慢由远及近，古进探头出去一看，发现是自己的好哥们唐高轩。
“轩子，你怎么来了？”
“嗨，你个没良心的。昨天是谁求着哥哥我去查消息的，这不，今天我一问到人，立刻就赶来告诉你了。没想到某人不领情啊。”
唐高轩故意假装不满。
一听到某件事有了消息，古进立刻摆出一副谄媚的神色。
“别，唐哥！走走走，我请你上饭店吃饭去。咱们边吃边谈。”
“这还差不多。”
两个人看了对方一眼，彼此都笑了，勾肩搭背地走了出去。
唐高轩是古进一个大院的好兄弟，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打打闹闹，感情自然不错。
和老老实实进了纺织厂的古进不一样，唐高轩是个爱玩的，现在还不肯端个铁饭碗，每天就是寻思着搞一些不大不小的生意，钱没怎么赚，倒是认识了不少的三教九流，这也是为什么古进会拜托唐高轩帮忙调查杜达这个人的原因。
现在开放了，允许私人做买卖了，街上的小饭馆也多了起来。
兄弟俩找了一家看上去干净点的，点了几个菜单上的招牌菜，找了张桌子坐下。
因为下午还要上班，两个人没有点酒。
古进端起水壶，给两个人都倒上白开水。
“老唐，那个人，你打探到消息了？”
唐高轩白了古进一眼。
“废话。你唐哥我是什么人？这不，你昨天一和我说这个人，你还别说，我隐隐约约听人提过，找人问了问，还真是。这个人啊，是个出了名的二流子。每天什么事也不干，稀奇的是从来也不缺钱花，你说是为什么？”
“唔，他家里爹妈给他钱了？”
唐高轩忍不住用筷子尾巴打了下古进的脑袋。
“你这脑子，怎么越来越傻了。这要是爹妈给的钱，我还会特地来找你不？”
说完，唐高轩又看了看四周，由于还是中午，小店里没什么人，只有一个中年人坐在角落里吃一碗面，不过唐高轩还是习惯性压低了声音。
“我又多找了些哥们打探，找到一个和这个杜达关系比较好的人，几杯黄汤下去，那小子就什么都说了！”
“你猜怎么着？这小子，是个僚机！”
“啊？”
唐高轩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好了好了，知道你听不懂。哥给你打个比方，比如啊，你长得闭月羞花，哎，这就有大票小妹子想找你谈对象，然后哥就杵在你跟前，说，哎嗨，这是我兄弟，你们谁想跟他谈对象，得先过我这一关，他喜欢什么我都知道，你们要是想从我这知道什么消息，想讨好他，先孝敬我。然后这群傻姑娘就会源源不断给我送东西了，懂不？”
古进皱起了眉头。
他想起了姜卓的话。
所以，杜达是冯婷婷的僚机？
“那，还有什么别的吗？”
“别的？有啊！”
“那小子说，杜达有天跟他炫耀，说他有个发小，有个特别傻的追求者，见天的不是送吃的就是送用的，最搞笑的是，这小子眼巴巴给了他五十块钱，想托他帮忙把这傻小子弄进纺织厂去，那杜达也是个没良心的，听说这傻小子还是个农村人，这五十块钱也不知道是攒了多久的，全被杜达这家伙拿去赌输光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古进抿着嘴，“不好笑！”
唐高轩愕然，“进子，你这是怎么了？”
古进抬起头，他眼里已经满是怒气了，整张脸都绷紧了。
“那傻小子，就是我哥们。”
“啊？”
唐高轩瞪大了眼睛。
他心里有点懊悔起来，自己不该这么拿别人取笑的。
他可是知道，古进这小子是最重视朋友的。
“进子啊，你别气，这样，你想怎么收拾这个杜达？哥帮你。”
这时候服务员兼老板娘端着两个人点的菜过来了，两个人顿时不说话了，只蒙头吃饭。
你还真别说，这时候敢出来开小饭馆的，手艺都不错，这菜做得一点也不比纺织厂食堂的小炒差。
饭快吃完的时候，闷头吃了半天一句话不说的古进这才开口。
“别的我不管，得先让这小子还钱。”
唐高轩一张脸就差皱成了苦瓜。
古进想怎么样都行，不管是打他一顿，还是警告他一顿，他都能办到。
可是想从这种人手里挖出钱来？
这还真是在为难他。
可他偷偷看了一眼古进的脸色。
哎呀，还真是很少见到自己这个发小这么严肃的样子。
唐高轩一咬牙，只得答应了下来。
“好好好，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这事，你唐哥肯定给你办妥妥的！”
...
大岭村上上下下的三百多人今天下午突然收到了一条奇怪的通知，让他们今晚去村里的大礼堂开会。
“奇怪，今天村里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啊，你说，支书这是要和我们说什么？咱们可是得有好久没开会了。”
“哎呀，现在问什么，等晚上去了不就知道了。”
等吃完了晚饭，村民们就三三两两地到了礼堂。
看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姜支书走到了讲台上。
“大家安静！”
他一开口，本来还交头接耳的村民们立刻安静了下来。
姜家人对大岭村的掌控力，仿佛是与生俱来的。
又或许，他们之间一代代的信任和托付，都刻在了彼此的血液里。
“今天把大家伙叫来啊，是有一件事想告诉大家。咱们村里不是有五个地窖吗？我们村的姜卓同志啊，想以个人为名义，向村里租用三号地窖。他答应啊，每个月出六十块的租金，这钱呢，先由村委会收着，等到了年底，就和每年的分红一起发给大家。你们看，这事可行吗？我们村是民主的，投票表决，少数服从多数。”
他话音刚落，台下就炸开了锅。
“什么，每个月六十块钱？姜卓上哪发财去了？”
“小卓这小子，本来就有出息，你没听说，他还会给母猪接生呢！会赚钱怎么了。”
“那六十块也太多了！不愧是姜家人啊！”
很快，投票结果就出来了，是显而易见的，全票通过。
现在国家和平了，地窖对于村里来说，已经是常年闲置的东西了。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姜卓拿去白用，村里人也不会说什么，毕竟这地窖本来也是姜家的。
更何况，村民们对姜家，还另有一份敬佩在。
毕竟大岭村本来也是个大村落，有着上千人的规模，为什么现在只剩下了三百多人？
都是因为当初从军去了。
而其中的佼佼者，就是姜家了，十不存一真的不仅仅是夸张。
如果说随着时间久远，有部分人已经淡忘了曾经姜家的身份，那么随着那一次的侵略，大家都重新记起了姜家这个将门。
本来村民们同意了租用地窖，这会也就可以散了，没想到姜卓和姜支书耳语了几句，然后就上了台。
“大家好，我是姜卓。”
“小卓，我们认得你！”
“卓小子，什么时候帮我们家母牛接生啊！”
“还有我们家的羊！”
台下一片哄笑。
姜卓知道他们倒不是故意让他难堪，只是表达亲近罢了，并没有生气。
他露出一个自信的笑。
“叔叔伯伯们谁有需要，尽管来我家找我就是了。今天我先跟大家伙说下这个地窖的事儿。我租这个地窖，是打算做个冰库用的。大家也知道前些天我和我姐夫早出晚归的吧？我们就是做了冰棍自己上城里卖。这要是有了冰库啊，做冰棍就好做多了。这冰棍也夏天生意好一些，谁家有壮劳力富余的，可以来找我，我们冰库需要人帮忙，还有，有胆子大愿意进城闯的，也可以来找我，从我这批了冰棍上城里卖去。”
“什么玩意？冰棍？我没听错吧？卓小子要在地窖里建个冰库。我滴个亲娘哎！”
“你没听错，这真能建成？”
“那谁知道，咱们跟着看不就完了？我头一个报名。”
“你说姜大宝这是走了什么运，这儿子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谁说不是啊！”
大家在台下议论纷纷，各有各的想法。
但是唯一没有的，就是问姜卓到底是怎么做出冰棍的。
姜卓自从来到这里后，也变得越发耳聪目明了起来，自然也听到了大家的议论声。
他心里更高兴了。
就是冲着这帮父老乡亲的淳朴，他也要带着他们富裕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姜小卓真的是一个金手指超级大的人！
所以千万不要考据啦。
毕竟咱们是爽文，反派活不到第二天的。
杜达：古进是吧？想跟冯婷婷搞对象，先来讨好我，我才教你怎么追她。
古进：杜达敢欺负我们小卓，给老子死！
杜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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