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一章:禁(1 / 2)
包子铺临街的一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门板,大堂内太暗点着蜡烛,只有我和王服在,跑堂的都躲在院内的过道里,等着吩咐。
我不知道现在的时间,问王服:“我睡了多久?怎么会睡着了?”
王服给我斟杯茶水,仍然是轻声慢语:“你睡了也就是两刻钟的时间吧。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你就是突然歪头睡着了,我吓一跳,还以为你怎么了,试试你鼻子呼吸均匀,猜测是你太累了睡着了。我怕影响你休息,让他们关了铺子,这样你能好好睡一会儿。”
好体贴啊,我竟被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由得想起了二爷。
二爷的影子一出现,我赶紧让自己打消这个念头,在一个对我有成亲意向的男子面前,想另外一个男人的好,那样太渣。
且不说我会不会嫁给王服,就事论事,二爷并没有向我提出来议亲的意向,而王服说了,并且我还正面对面和他讨论这事,这就是很端正的处理问题的态度,我应该尊重王服。
尊重别人就是尊重自己,诚如那句辱人者必先自辱之。不管我和王服最后的结果如何,尊重他是我做人的最基本原则。
我思虑刚才的梦境太过诡异的,不便和王服说太多,怕再吓着他。
骗他说:“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可能真是太累了太困了,刚才不小心就睡着了。抱歉哈,让你把铺子都关了。”
王服满眼的柔情,心疼的说:“关一会儿铺子有什么,你睡觉才是重要的。你是不是最近遇到什么事才这样累?你要是急用钱我可以给你,别再去卖鸡食了。刚才幸亏是在我这里睡着了,如果在外面这样睡过去了,多危险啊。”
他也是关心则乱,也没有多想为什么我会睡过去。
“好的,我缺钱了会跟你说,不过我现在不用钱,谢谢。最近就是事太多了,累着了。”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看,看的我挺不好意思的。
“对不起,刚才把你的脸都擦破了,疼吗?”
他不以为然,“没事,你那是睡迷糊了,又做了噩梦,不能怪你。”
提起来了梦,我还是心有余悸,立马有不想在这里待的想法。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我怀疑是这个地方邪性,或者是遇到了什么邪物。
“那个,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我有点累了,想回去休息。”
“好,我送你回去。你回去有没有人给你做饭?包子你带回去一些吧。”
“嗯,行,包子挺好吃的,给我包一些吧,我带回去给老黑尝尝。它可馋嘴了,我吃了好吃的东西不给它吃,它知道了会骂我。”
“老黑是……”
“我的斗鸡,我俩相依为命。”
“呃,呵呵呵。好。我让他们多包一些,够你俩吃的。”
我和王服的关系一下子拉近很多,不再是客客气气的,说话随意了一些,好像是认识很久的人,没了生疏感。
我没让他再送我,只是坐了他的轿子离开。他只有一顶轿子,我坐了,他就要跟着轿子走,这让我觉得很不好意思。
轿子把我送到府院后街的院子前,轿夫帮我拎着两个大食盒叩门。
海娘子开门见是我,高兴的大嗓门喊:“哎呦,小娘子,你这是买的什么啊,这么大盒子。”
食盒很重,如果不是轿夫我拎不动,我猜测王服定是放了好几斤的包子。他这是多急于表现自己,才这样掏心掏肺的给我送东西。
我边走边说:“是包子,你拿走一盒吃吧,这包子很好吃的。”
两盒包子老黑和小生吃一盒足够了,另一盒给海大一家,我也算是借花献佛,送个人情。
放下包子我在院子里坐了会,确认门外的轿子走远了,才和海娘子打个招呼:“海娘子,我走了。”
“好勒,好勒,小娘子慢走。”
不是我不想让王服的轿夫知道我住在四夷馆,我是不想麻烦他们再把我送到四夷馆。毕竟我还没有答应王服正式议亲,现在就连吃带拿的,真的很不好。
我承认我是看上了王服的钱,虽然他只是说说我并没有真实的见了,但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这么有钱的人,我怎能不心动。
说实在话,二爷和善秀那样的大贵族家庭并不吸引我,表面上看着风光无限,一说是子爵是衙内,可实际上背着人的时候,都过的啥日子啊。
二爷这位衙内缺钱吧还有情可原,连善秀这样的当家人也缺钱,真的是不可想象。他们为了挣钱焦头烂额,不得不隐瞒身份和市井小民称兄道弟,也是够了!
所以,我看上王服的钱没什么错啊,我可不想过没钱的日子。我若是回张家村当然就不用钱了,可我现在在梁城啊,处处要钱,喝口水都要钱,没有钱寸步难行。
我认为我看上王服的钱嫁给他,挺好的,最起码不用指望老黑辛苦挣钱了,也不用过为钱发愁的生活。
还有王服看样子对我也不错,以后也应该对我挺好……王服——王子服!
我猛然发现一个问题,王服和王子服的名字只差一个字,且二人长得很像,只是气质不同而已。
我想起来梦中老妇人初见王子服时,王子服说他年龄是十七,老妇人说:“外甥已经十七岁了,莫不是庚午年出生,属马的吗?”
“像外甥这样的才学相貌,怎么十七岁还没定亲呢?婴宁也还没有婆家,你们一对倒是极好的,可惜有表兄妹的嫌忌。”
且不去管老妇人的后几句,只说梦中王子服是十七,就和十九岁的王服对不上。
“这二人绝不会有什么关联!”
我强迫自己不去再想,大踏步回四夷馆。
四夷馆没有变化,除了慧娘问了我两句去哪了,其他没有人关心我。
我拿出笔练了一会儿字,告诉准备下衙的慧娘,“明天去领点宣纸,柜子里的宣纸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