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修】（1 / 2）
凌冉拿出鞋垫开始展示时,直播间满屏都?是问号。
弹幕里的观众疯狂疑惑：
“是我在梦游还是凌冉在梦游啊？？？”
“一?开始我以?为她要推荐护肤品，后来我以?为她说?什么暗号，现在我才知道,她卖的是我奶奶那一?辈的东西！”
“这东西……就是怎么说?呢，跟女明星好不搭啊……”
凌冉的直播并没有什么技巧,她也没开美颜,没做什么特效，全程就是举着鞋垫，给大家展示各种各样的鞋垫，同时讲一?讲这些鞋垫的制作技巧。
观众们一?开始不怎么适应，但很快,大家就沉浸在这种氛围中，发出各种奇奇怪怪的弹幕：
“主播长得?好看哎,完全没开美颜都?这么好看,不知道开了美颜会怎么样，想看！”
“好久没看过如此?清纯不做作的直播了……不仅推荐的东西这么奇怪，主播本人也很奇怪，怎么都?不理弹幕的？”
“这些鞋垫子的绣工真的很不错啊，看那个?凤凰,每一?根尾羽里面都?是密密麻麻的针线唉……”
“糟了，心动了，啊啊啊我才不要买这种东西回家啊！！！”
“本和谐卫士咬牙支持了，先来十双！”
凌冉本来以?为,这种直播带货只能对着手机介绍产品,不能和观众互动的，还是看到弹幕上多次提醒，她才试探着说?了一?句：
“可以?互动的吗？”
弹幕刷过一?串：
“当然可以?啊！”“快互动！”“冉宝你?真好看”
凌冉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互动了，于是轻轻揉了揉鼻子。
弹幕：
“啊啊啊冉宝好可爱啊啊啊！”
凌冉：……这也行?？难道要她在镜头前不停揉鼻子吗？
凌冉拒绝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对着弹幕认真说?道：
“希望大家能够支持xx村村民们自己绣的鞋垫，这些鞋垫不光自己可以?用，拿来送家长也是很好的选择。大家还有什么想要的款式或者图样，我都?可以?反馈给那边村民，让他们手工去做，可以?在弹幕里说?一?说?？”
她说?完这些，果然弹幕就开始讨论这个?话题。
“我想要一?夜暴富！想要财神爷！”
“有没有可以?加桃花的那种啊？不过这个?好像挺难做的吧？”
“大家别忘了这可是鞋垫子啊，我要踩走霉运，踩死小人，踩踩踩！”
“想要冉宝的大头贴~”
“我也想要冉宝本人签名~或者冉宝给我亲手绣一?款吧~”
凌冉被这些乱七八糟的观众惊呆了，看来还是她想象力太局限，这些观众……也太能想了吧，创意无限啊！
她把一?些可以?实?现的想法用笔记在纸上，打算回头告诉村民们，让他们设计制作。
然后，她拿起鞋垫子，有点为难：
“今天我直播比较仓促，没有准备针线和空白鞋垫，不能现场给大家绣了……如果大家真想要我自己绣的鞋垫，那我下次准备好再给大家开直播，好不好？”
她这么真诚，拿弹幕里那些开玩笑的话当真，反倒让观众们有点不好意思了：
“哎呀……我刚刚就是说?说?而?已，没有真要看你?绣鞋垫子的意思啊！”
“就离谱，女明星推荐鞋垫也就算了，现在还要在镜头前绣鞋垫吗，请正视你?女明星的身份好吗！”
“刚刚我是开玩笑的啦……不过要是真有冉宝亲自绣的鞋垫，那我肯定买爆！”
凌冉笑着说?：
“只要可以?帮助村民，我学习绣鞋垫也没有问题，还会多一?项技能，挺好的。”
弹幕里，和谐小分队们本来正在讨论买什么花色，听到这话就问：
“冉宝，你?又在做公益啊？那我们必须帮忙啊！”
和谐小分队们对凌冉是充分信任的，看了这半天，他们发现这些鞋垫子也确实?物?美价廉，还有点工艺品的味道，于是他们想了个?有点损的办法。
他们把直播链接发给好友，附加一?句：
“这个?可好看了！！！快点进去看啊啊啊！！！”
不明真相的群众点进链接后，顿时发出了感叹：
“女明星卖鞋垫？这世?界好混乱！”
还有坏心眼的博主专门骗自己粉丝，觉得?这个?直播很有意思，就发一?条链接，加上一?句激情洋溢的推荐语：
“女明星私藏好物?，轻松get同款，质优价低，你?和女明星之间只差一?次直播！”
点进去后的粉丝：信了你?的邪哦！不过这女明星是真的好看，这些鞋垫绣的也大红大绿萌萌哒的，唉？我怎么一?不留神就看了十分钟了？
就这样，#凌冉直播带货#在广大和谐小分队、部分坏心眼博主的推动之下，直接躺上热搜前几位。
屏幕底下代表订单的数字不断增加，凌冉看着数字增加，心里终于踏实?了一?些。
她生怕让村民们白忙活一?场，但现在看来，通过直播卖鞋垫子，是真的有用。
弹幕里开始有人问一?些物?流、赠品、包装之类的细节问题，凌冉全都?对答如流，都?是按照之前和村里定好的来。
观众们真正开始选货品的时候，就发现，这些鞋垫绣工精致，还都?挺好看的！
有牡丹、荷花、石榴花这些传统花朵，有鸳鸯龙凤这些传统动物?，甚至也有大熊猫这种网红动物?，挑挑拣拣下来，大家还真能选到几双自己喜欢的。
凌冉也没那么多话可说?，弹幕里没问题的时候，她就静静的微笑着，拿着鞋垫子给大家展示。
她平和而?柔软，眯着眼睛微笑时，真的有一?种让人内心平静的力量。
许多人光是看着她，就忍不住下单买了好几双鞋垫，只为看到她为销量数字而?激动的眼神。
凌冉看见大家一?次性?下单好几双，还会关心的问几句：
“是自己用还是送人呢？一?定要量力而?行?啊，真的有需要再进行?购买，好吗？”
她还特意对着一?些疑似和谐小分队的粉丝说?：
“不要为了支持我就买很多，而?是真正想尝试再买，你?们是我的粉丝，更应该理智购买，为大家做好的榜样，知道吗？”
和谐小分队们：又来了又来了，教导主任的感觉又来了！下单的手微微颤抖，本来打算买十双的粉丝，赶紧把订单改成了五双。
凌冉话也不多，该说?的都?说?清楚了，弹幕里的观众也不催她说?话，就是看着她，感受那种平静而?温和的氛围。
销量数字不断增加。
不过一?个?小时，凌冉让村里准备好的一?千双鞋垫，全部卖完！
凌冉迅速关闭售卖通道，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明艳灿烂。
她站起身来，对着屏幕深深鞠了一?躬。
她语气清亮，略带激动的颤抖：
“感谢每一?位下单的观众朋友，我代表xx村村民，谢谢你?们的支持和喜爱！”
弹幕里的观众们，还没见过这么真诚的主播，大家都?懵了。
凌冉是一?个?粉丝量很多的爱豆，带货直播肯定也不同凡响，大家点进来之前，早已做好了掏空钱包的准备。
却没想到，凌冉的直播风格，竟然如此?出人意料！
就……很老干部，还会从消费者角度，关心大家的钱包，教育大家按需购买。
观众们这次的直播体验，非常新奇，同时又很愉悦。这不是那种肾上腺素的刺激，而?像是被轻轻的按摩头皮，那种简单的快乐。
于是许多并不了解凌冉的观众，直播结束后，反手就是一?个?关注，还跑到微博上去搜索凌冉相关，看着看着，就变成了一?个?和谐小卫士。
凌冉根本没想通过直播给自己带粉丝，可是结果，她卖光了鞋垫子还不算，直播间粉丝也在蹭蹭的涨。
打开微博一?看，微博粉丝同样在狂涨。
凌冉自己都?迷惑了，这都?哪里来的人，怎么能摸到自己微博的？关注的好快啊！
她发的那条直播链接底下，也早就上万条评论了，和谐小分队的控评都?上不了前排，全都?是路人在刷评论。
“玛德！女明星那么好看的手拎着鞋垫给我展示，当时我反手就是一?个?购买！”
“这女人的鞋垫竟该死的甜美！”
“各位我发现了，鞋垫子才是送礼神器！送基友送家人送对象，不管生日?礼物?还是结婚纪念日?，婚丧嫁娶都?可以?，总有一?款适合你?！”
看来大家评价还可以?。
凌冉呼出一?口?气，正准备和村干部那边打个?电话聊聊后续，办公室的房门就被推开了。
是章宏文办事回来了。
凌冉越来越红，章宏文精神也是越来越好，如今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几乎已经看不出最早期那种丧到谷底的气质了。
可现在……
章宏文一?进屋就找了张椅子坐下，葛优瘫状，眼神发直的瞪着天花板，张着嘴呼吸，活脱脱就是一?条咸鱼，失去梦想.jpg。
这表情，比当初刚认识时候还要丧！
凌冉有种不祥的预感，走过去问章宏文：
“章哥，你?怎么了？中暑了？”
章宏文眼睛咕噜噜的转过来看了她一?眼，语气轻飘飘的，仿佛随时都?会断气：
“你?说?要直播，结果就是……直播卖鞋垫子？”
凌冉理所当然的点头：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章宏文咳嗽两声，双手捧住自己心脏位置，宛如柔弱的林黛玉，一?脸幽怨的看过来：
“是不违法，但是，这跟你?的明星人设完全不符啊！”
他幽幽叹息：
“我本来以?为，能遇到你?这样的热搜体质，是我大展身手的机会……可谁能想到呢，这只不过是上天和我开的玩笑，咸鱼就算翻身也是咸鱼，我章某人，这辈子只能咸鱼到底了，唉……”
凌冉皱了皱眉，心里不安：
“发生什么事了？”
章宏文闭上眼睛，一?脸心痛：
“我刚刚把给你?做的全方位包装计划送到老大那里，本来打算给你?设定一?个?正气人设的……你?知不知道，LA新系列准备找你?代言，商务那边正在谈，公司花了很多力气，要把这件事落实?下去的！”
凌冉还真不知道，但光听也知道有大问题了：
“LA……是什么？”
章宏文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看着她：
“你?还是不是女的了！难道你?没用过LA的产品吗，这可是现在美妆圈最火的牌子，他家新出的粉底液，就打算找你?代言的！”
凌冉眨了眨眼睛：
“有代言，那当然好啊，不过我要去查一?查这家企业有没有不正当经营……”
章宏文摆了摆手，有气无力：
“算了吧……没必要了，人家肯定不会要你?了，毕竟人家一?直以?来的代言人走的都?是高?端路线，谁会要一?个?举着鞋垫子的女明星啊……”
凌冉意识到事情严重性?，她讷讷的低下头：
“就……当代言人，不能卖鞋垫子的吗……”
章宏文丧里丧气的：
“反正我知道，今天这一?遭之后，你?的名字在广大网友中间，就和鞋垫子绑定在一?起了，拆都?拆不开的那种。以?后别人提起凌冉，都?会说?，啊，那个?卖鞋垫子的女明星啊！”
凌冉：
“……”
娱乐圈也太复杂了点。
章宏文正丧着，接了个?电话：
“喂？对……LA那边怎么说?？”
凌冉竖起耳朵听，悄悄走了几步凑过去，隐约听到电话那边的说?话声。
那边大概是丽骄传媒的商务，说?话跟放炮似的，一?通狂喷：
“怎么不管好你?的艺人啊！她私自开直播公司知道吗，卖鞋垫子这种东西，让我怎么跟LA交代啊！LA那边谈的好好的，现在我已经打不通电话了好吗，你?他妈这种水平就别带艺人了，回家种红薯不好吗，长点脑子吧！”
章宏文眼角嘴角一?起往下，唯唯诺诺的：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凌冉看了眼章宏文。
她跟着章宏文这么久以?来，已经很了解对方的脾气性?格了，章宏文表面看着很丧气，实?际上对工作有自己的一?套见解，很认真也很细心。
章宏文事无巨细关心照顾她的时候，真的像网上说?的那种“男妈妈”一?样，其实?他是个?很好的人。
可现在，这个?很照顾她的经纪人，正在为了她的疏忽而?被商务狂骂……
凌冉喉头有点堵，从刚才起，就压在她喉间的那种压力，如今越来越大。
章宏文还在道歉：
“下次不会了……嗯嗯……”
那边应该发泄完了愤怒，挂断了电话。
章宏文静静坐着，眼睛无神，看着天花板。
凌冉忽然说?：
“章哥，这次是我的错，我愿意接受公司的任何?处罚。对不起。”
说?完，她朝着章宏文，又是深深鞠了一?躬。
章宏文：
“……”
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嗫嚅道：
“这事我也有责任，都?怪我，没有提前跟你?说?，艺人必须注意自己形象……”
凌冉清脆的声音继续响起：
“卖鞋垫子这件事，我确实?不应该擅作主张，对不起。可以?给那个?回个?电话吗，我也想对他道歉。”
章宏文张大了嘴，小声说?：
“那你?不许跟人家吵架啊……”
他犹豫着，但还是把电话拨了过去：
“喂，老胡啊，我这边艺人想跟你?通话。”
老胡在那边咆哮：
“她还通什么话！这个?案子我跟了三天了，就被她一?个?鞋垫子给弄没了！我的提成怎么办，她来给我赔吗？怎么会有这么不懂事的艺人！”
凌冉已经接过了电话，章宏文生怕她对骂回去，赶紧在旁边小声说?：
“别生气啊，别生气……咱们是来解决问题的……”
凌冉没有生气，甚至，眼皮都?没跳一?下，她只是静静听着手机对面的人发泄情绪，听了有两分多钟。
直到对面“喂？”了两声，凌冉才开口?：
“您好，我是凌冉。首先，我要向您道歉，这次的鞋垫事件，是我没有对公司报备清楚，都?是我的错，让您这边的代言项目出现问题，对不起，我愿意赔偿您的损失。”
那边半晌没有动静，似乎被惊呆了。
明星们高?高?在上，就算出错，那也是手下人不停擦屁股，明星本人是很少会出来认错的，他们也要维持人设。
可这个?凌冉……道歉也太快了吧？
商务老胡只是略微停顿，很快觉得?对面就是个?软柿子，于是更加嚣张地开骂了：
“你?在这里道歉有什么用？啊，丢了的项目能找回来吗？还赔偿我的损失，有钱了不起啊？说?实?在我还真不在乎那点钱！我就是要争口?气！……”
凌冉咬了下嘴唇，等?他终于说?完一?轮，抓住机会扬声道：
“我道歉是因为我做错了事，不过我认为，你?也应该为你?做错的事道歉，你?在工作沟通中带着情绪骂我经纪人，这不是正确的沟通方式，我觉得?，你?应该对我的经纪人道歉！”
那边沉默一?瞬，顿时更炸了，整个?手机都?被他的大骂震得?嗡嗡响：
“你?他妈还有脸叫我道歉！！！你?经纪人就是蠢驴，我说?错了吗，他比驴还笨！！你?跟他一?样蠢，头发长见识短，女人就是坏事！还想叫我道歉，我没让你?给我跪下道歉已经是大发善心了，你?算个?什么……”
凌冉抿着嘴唇，她真的没有办法对付这种暴躁不讲理的人，现在也只是口?角，又不能把人扭送公安局，就有点无力。
章宏文听见这些难听的话，更丧了，在旁边长叹一?口?气。
就在这时，办公室房门被猛地推开，一?道高?瘦人影大步走进来！
是李嘉泽！
他一?身西装略有凌乱，发型却弄得?一?尘不染，戴上金丝边眼镜，整个?人就是斯文败类的典范。
他看上去像是跑过，胸膛还在不断起伏，开门也很用力，门撞到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凌冉一?下没拿稳手机，手机掉在了桌上，里面老胡的大声谩骂继续传出来：“……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叫我道歉，你?他妈的有本事让李总跟我说?，你?把李总叫来评评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