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1 / 2)
花柚在闻氏族域里待着?,颇觉不习惯。
一来是人身安全受到?威胁,闻星辞说她出?门恐会有危险,只能别人保护着?,缩在这小小的院落里,进退不得,连工都没得打的。她浑身骨头都软了,找了些书?看打发时间,整日里宅得昏天黑地,大门不出?,险些要分不清昼夜。
二来是气候,她习惯了浮华宫那头的炎炎夏日,晴空万里。这里却是阴雨连绵,冷得刺骨,今天晨里还飘起雪花来。
她一个僵尸,体表温度本来就低,冷起来关节僵硬,连活动都不便了,整日里就缩在被子里看书?,补补修仙界的理论?知识。
能得空学习固然很?好,就是保持同一个姿势久了,一起身,身子就咵啦啦地响,让她很?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会倒退回去。
屋子里的炭火烘烤着?,四周的垂帘都放下来,只留了一丝缝隙进气。
花柚裹着?毯子坐在美人榻上瑟瑟发抖,心想也幸亏自己?不是个人,不然屋子里天天这么闷着?烧,八成要一氧化碳中毒了。
可实?在是冷啊。
闻星辞坐着?轮椅进来时,屋门短暂地开启,对流的寒风瞬间吹动垂帘,迎面扑来。
花柚顿时抖得更厉害了,上下齿得得得地打着?颤儿,说不出?话?来。
闻星辞几乎每日都会来她这一趟,有时候陪她吃个饭,有时候一起看书?。正好两个病秧子,一起扎堆烤火。
他一见着?她就笑?,
回身将门合拢,又将垂帘拉好了:“今日又降了温,可需要再往屋里添盆炭火?”
这几日无事发生,花柚也意?外地配合,安安分分地宅在家,一丝反抗的意?思也没有。
闻星辞身上那股子说不上来的偏执感消散隐匿了许多,人显得心情好极的样子,阴郁的眉眼柔和起来。
“……再添好像太夸张了,已经都两个火盆了。”
花柚往火盆的方向挪了挪,伸出?两只冰凉的手去靠,“听说你们这还没到?正经冬天吧?可真冷啊。”
闻星辞也凑过来暖手:“嗯,等转生的仪式完成,若还是觉着?冷的话?,我?们就往南方搬。”
这话?说得可太儿戏了,花柚奇道:“可这里不是族域,是能说搬就搬的吗?”
闻星辞没有赘述,简单应:“可以的。”
花柚看了他一眼。
闻星辞虽是一副羸弱病美人的样子,嗓音也柔柔的,却时不时透出?点说一不二的强硬来。
“转生的仪式还需要准备多久呢?”
花柚忍不住问,“倒不是催促你的意?思,只是我?来了这么久,也没见过一个族亲,一声不吭地就让他们出?手帮我?,会不会有点没礼貌?”
闻星辞低眉看着?自己?放在火边暖和的手,“这事我?已经着?手去办了,但一时半会要收集那么多血气有些困难,还得劳烦你等个三五天,等一个人到?。你当年与闻氏的嫡系起了些龃龉,最?终与闻氏分道扬镳,独自去了鬼域。此番回来,若是以失忆之态请求到?他们面前,他们恐怕会蹬鼻子上脸,欺辱你的。”
花柚顺着?他的话?脑补了一下,不禁尴尬得打了个哆嗦。
好奇问:“不知当年,我?到?底为什么出?走鬼域?”
闻星辞抿了下唇:“这事,以我?的身份不适合说。”
花柚脸皮绷紧:“是我?犯了什么大错,还是那时叛逆期到?了离家出?走?”她出?走的时候好像年级还挺小的。
“你怎么会这么想?”
闻星辞笑?着?摇了摇头,“你没有错,错的是他们。只是长辈们的是非,我?作为晚辈不合适议论?,更何况我?现在还是闻氏的家主……”
他抬眸,静静地望着?花柚:“此事柚柚你若是忘了更好,那些烂账理不清,知道了也只是徒劳惹出?气来。我?替你收集血亲的气血,助你复活,就当弥补,可好?”
花柚咧了下嘴。
花柚:“……都过去千年了,我?尽可以冷静看到?过往的事。无论?如何,我?都想知情之后再做考量。”
她不能占着?人家的身子,还为了自己?复活,擅作主张地代替她原谅了原身的“仇家”不是?
闻星辞静默了半晌,替她拉扯了一下身上的薄毯:“对不起。”
“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告诉你这些。而且之前对不起你的那些长辈,现在已经尽数不在了,我?说的弥补也并非是让你原谅他们的意?思,是对闻氏当年未能护住你,将你留下的补偿。况且现在复生才是对你而言最?紧要的事,等你恢复了,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再一五一十告诉你,好不好?”
他的语调温和,带着?协商,花柚却知道,他的态度是不可置否的。
既然这么说了,便绝对不会再开口?泄露一星半点。
花柚深吸了一口?气,不知怎的,又想起了扶岑。
他长了一张说一不二、身居高位、美貌无双的大妖海王的脸,性子却是软的,万事都由着?她,从不强求半分。
闻星辞却是反的。
一副病弱之躯,性子里倒无处不透着?支配一切的强硬。
花柚身在屋檐下,无意?与他硬碰硬。
轻轻揉了下僵硬的手背:“行吧,听你的。”
……
花柚在屋里安分地宅了十日,没等到?院外的人撤走一个。
撩开垂帘往外探看,大雪纷飞的日子,那些兵士们依旧立得笔直。
软禁也不过如此。
昨日起,就有人往她房里送了一桶血水。
血气精纯,满目鲜红,差点给她熏吐了。
她脸色苍白?地从浴间出?来,不住干呕,双腿打颤这问闻星辞:“我?真要泡这个?这、这太……”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了。
闻星辞偏眸,不咸不淡地看了旁边那位专门给花柚调身体的药师一眼。
药师唇抖了抖:“是属下的疏忽,我?这就换,这就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