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第五百章(1 / 2)
两年前兵饷丢失和孔二老爷的案子,因经办人小罗将军不经吓,被陶啸伙同两个和尚诈出了几分真相。后续自然得接着查,渔船上几人散去。
薛蟠回到松江府衙,老远便听见孙溧哈哈哈笑得极不厚道。进门一瞧,小马脑袋上起了两个好大的包。忙问是被什么砸的。
合着方才他们去参观职业学校,小马对杜萱大献殷勤。杜萱笑盈盈问他娶媳妇了没;他神色迟疑,显见有家室。杜萱和顾玉同时举起手中的戒尺,同时狠狠砸在马知府脑门上。杜萱的助理小彭还想补上一砚台,让他大舅子孙溧给拦下了。过后小马才知道,那位就是京中传闻最多的赌神杜小姐。
稍作商议,孙马二人都决意在松江多呆些时日、看贾琏怀内究竟藏着多少法宝。孙溧还想着今晚好好审他,问问是从哪里学来的本事。
师爷顾之明道:“二位,近些日子我们大人怕没工夫陪同,失礼了,晚生替大人赔个罪。”
马尞问道:“听闻贾兄连着两日都去了什么码头开会,所为何事?”
顾之明微笑看着薛蟠。薛蟠合十道:“佛曰,不可说。”
孙溧使了个眼色,比出四根手指。马尞霎时跃跃欲试。薛、孙、顾三人头大如斗。顾之明来回看孙薛两个。孙溧无奈,一把拉了小马到隔壁耳房;薛蟠在后头跟着。
马尞率先说:“贾琏那厮必是跟四皇子商议出海去了!”
“废话!”孙溧道,“故此这些日子咱们千万莫要提起此事,尤其不可打探情形。”
薛蟠接口道:“你小子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依我看你绝对是装不明白。”
马尞笑得贼兮兮的看着孙溧:“孙大哥哥不想知道?”
“想。”孙溧正色道,“然那不是咱们该知道的。”
薛蟠指着小马的脸:“老孙,这货的演技真差。你该不会以为能撺掇我们俩陪你去套贾琏的话吧。”
马尞有些尴尬,拱手道:“不明师父,我实是好奇、别无他意。”
“哦,原来如此。”薛蟠假笑道,“别拖朋友下水去做危险事,才是好朋友。”
马尞满脸失望,显见并不甘心。
薛蟠举起右手:“贫僧很忙。”
孙溧叹气:“罢了,我来看着他。”
“看紧些,不然顾师爷真会把他丢出去的。”薛蟠拍拍孙溧的肩,“让他预热一下用尽全力愣是半点法子都没有的滋味。今后这种滋味会长期伴随着他。话说,你妹子妹夫不请你吃饭?”
“本想今晚小聚,他俩要加班。”
“要不干脆带马知府去看看加班是种什么有趣活动?”
“也行。”
马尞遂被孙溧强行带去职校,连晚饭都没在知府衙门吃,吃的职校食堂。
扬州此时亦十分热闹。街面上忽然传出消息,知府吴逊将要升迁进京。吴家在扬州经营多年,产业也丰、根基也深。吴逊两口子近日忙着处置生意、拜会朋友,不亦乐乎。
这日,多位盐商请吴太太赴宴。可巧薛家一处酒楼推出几道新菜,盐商们收到了该店的八八折贵宾卡,便择了那儿。吴太太领着几位心腹管事欣然前往。各色场面话夹着机锋话,好不热闹。
大盐商赵六爷也在席间。吃多了两盅酒,到廊外略吹吹风。忽有个十三四岁、模样俏丽的小丫鬟匆匆跑过,四面东张西望、急得要哭的样子。赵六爷含笑问她可是迷路了,小丫鬟连连点头。赵六爷一时兴起,问她主子在何处吃饭。
小丫鬟道:“姑娘那屋子叫浣溪沙。”
赵六爷一愣,此处雅间不都是叫花卉名的么?乃招伙计过来询问。伙计指道:“后头水池边还有几个雅间。为了区别,取的都是词牌名。”
“原来如此。”
见小丫鬟眼睛水汪汪的看着自己,赵六爷心下莫名欢喜,亲自领她过去。
不多时找到浣溪沙的匾额,屋中转出位美貌的大丫鬟,嗔道:“小蹄子你死哪儿去了!”
小丫鬟缩缩脖子,往赵六爷身后藏。赵六爷忙上前道:“这小姑娘迷路了,姑娘莫怪她。”
大丫鬟打量着赵六爷身上的锦衣和帽子、衣襟上金玉饰,瞬间笑若春风拂面。“多谢大爷送我妹子回来。客人总也不到,我们姑娘正独自吃酒呢,大爷可要进去坐坐。”
赵六爷顿时猜测屋中是位烟花女子。看两个丫鬟皆标致难得,想来姑娘更是花容月貌。跟着的两个长随小厮你瞧我一眼、我瞧你一眼,都以为老爷今儿有艳遇。赵六爷哈哈大笑,道:“既如此,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大丫鬟打起门帘,赵六爷抖抖袖子走了进去。
长随小厮刚想跟着,让小丫鬟一手抓一只袖子,轻轻摇头。二人会意,互视而笑。大丫鬟放下帘子,朝隔壁努了努嘴,与小丫鬟一道领他俩到耳房吃酒。长随问她们姑娘是哪处楼子的,大小丫鬟同时说:“红云馆。”
里头赵六爷转过屏风,见屋中没有方桌,只设了张长案。案上摆着几盘点心、一个酒坛和两只大盏子。窗前倚着位婀娜美人背对自己。遂几步走至近前,含笑作了个揖:“听闻姑娘客人未至,独身饮酒,想来寂寞?”
那美人道:“倒是不寂寞,客人已至。”缓缓转过身。
赵六爷乍看其果然形容姣美且气度出尘,好不惊喜。再看看——有些眼熟。再看已认出来了,大惊。此女正是名动江南的杨侍郎孙女、仇都尉前儿媳,花魁西江月。
西江月微笑道:“赵六老爷,别来无恙。”
赵六爷略一思忖便明白,方才的两位丫鬟本是她特意派出去引自己过来的。也微笑道:“西姑娘既想见老夫,何须绕这许多弯子。”“不想让人察觉出端倪罢了。你们那席面上并贵府当中,处处皆眼线。”西江月正色道,“想来赵六老爷早已听说,我如今靠替绿林侠客做线人讨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