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一路向北(2 / 2)
陈沫撇了撇嘴巴,“喊累是喊给有心的人听的,你对我又没有心,喊给你听又有什么用。”正所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她倒是可以哭,但是他却没有可以止哭的奶。
这话一出,杜岩析沉默了,这话听上去倒是这么个理儿,但是听在杜岩析的耳朵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很。
在回江城的路上,陈沫累得一声不吭,她躺倒在副座上睡着了,双腿蜷缩,连带着双臂都是将自己捆紧的样子,一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样子。
白净的小脸上唯有乌青的一圈黑眼圈显得格外明显。
大抵是心里缺乏安全感,即使是睡着,陈沫依旧紧蹙着眉头,不知道睡梦里梦见了什么,睡到后来额头冒出了密密的冷汗。
杜岩析拿了件外套给她披上,他趁着红灯的空档唤了她两声,不过陈沫没醒,呢喃了两声又睡了过去。
好在没有再发汗了。
杜岩析将车停在她家的庭院旁,他将车熄了火,看着依旧蜷缩在副驾里熟睡的陈沫,似乎一丁点睡醒的迹象都没有。
大概是今天的爬山把她累得够呛的。
其实杜岩析大可推醒熟睡的她,但是不知道是出于愧疚还是关心,他竟没吭一声,两只眼睛盯着她的睡颜足足看了半小时。
到后来实在因为烟瘾犯了在车上憋得难受,杜岩析就推开车门,靠在车前的引擎盖上抽起了烟。
借着这个空档,杜岩析倒是仔细的观察了下陈沫住的地儿。
陈沫住的小区在江城算得上是中上等的了,江北的房子靠着江边,是个高层的江景房,房子不大但是胜在景观好,一般住这儿的白领偏多。
虽然是个高层公寓,但是好歹算是江景房,在江城里这个地段的房子已经不是平民老百姓消费的起的了。
这么说起来王振阳离婚也算是没亏待她,这房子没个大几百万想也别想。
但是这种级别的房子风景再好杜岩析还看不上眼,大概是做房地产开发做久了,经手的房子太多,在他眼里看房子和看韭菜没什么区别。
他对房子挑剔的很。
杜岩析在临江的地方有一栋别墅,推开窗子能望见滔滔的江水,别墅后面自带了个小花园,里面种的是大团的蔷薇。
不过说来也巧,这房子倒是和杜岩析临江的别墅挨着,虽说不是一个小区,但是也不过是步行二十分钟的距离。
他嘴巴里叼着烟,就着昏暗的路灯随意的胡思乱想,他在想自己要是结了婚,肯定把他老婆安在他临江的别墅里,而不是像王振阳一样即使口袋里有钱,也只抖抖索索的买个一般般的小别墅。
不过他最近听见风声,似乎王振阳在富川那边的投资没那么顺利,资金链套牢的死死的,稍有不慎就有破产的可能。
而卡在这个时间节点上陈沫刚好跟他离了婚……
被分走半数身家的王振阳若再不找好退路,怕是连这样的小高层江景房都再也住不起了。
在杜岩析看来,不管做不做生意,男人总归是要对老婆好的,既然当初选择结婚,那就要把日子好好过下去,而不是像王振阳这种男人一样,婚内出轨,把日子过得乌七八糟、乌烟瘴气的。
婚后出轨的男人不单单是管不住下半身,其实说白了就是管不住自己爱玩的心。
既然爱玩,又何必决定结婚呢。
杜岩析知道让自己收心很难,因此他就没想着结婚,很多人连单身的日子都还没整明白,就想着和人搭伙过日子。
大抵过着过着就过成了陈沫的样子。
其实他对陈沫也谈不上可怜,只是觉得她个失婚的女人遇上这种糟心事儿能帮就帮着点,于他不过是些无关痛痒不值一提的小事儿。
大抵是因为陈沫即使结了婚又离了婚也没磨去性子里的那股子韧性,像是朵铿锵玫瑰,带着刺,也散着香。
虽然这样的性子大概率的会使得她撞得头破血流,但是在他眼里,倒是显得有些可爱。
他还记得那天在临江边的餐桌上,他被她搂在怀里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一个这么倔强的女人在他面前哭的泣不成声,那一刻,他真的想要把王振阳掘地三尺给揪出来质问。
若做不到对婚姻忠诚,那又何必进入婚姻的围城呢。
这时候,睡了许久的陈沫终于醒了过来,她看着坐在引擎盖上抽烟的杜岩析,觉得夜色的映衬下,他的背影显得有些寂寥。
像是站在高处不胜寒的一只隼。
但是她转念想想,又觉得这是自己没睡醒头脑缺氧的错觉。
像杜岩析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孤单寂寞,他向来是左拥右抱,鲜花环绕的那一个。
大概是自己睡迷糊了。
陈沫揉了揉略显沉重的脑袋,开了车门走下了车,她问杜岩析要了跟烟点上,尼古丁的镇静让她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下来。
也清醒了许多。
就着静静的夜色,陈沫突然开口说了句:“杜岩析,别对我这么好啊,我怕。”
“怕什么,”杜岩析嘬完手里的最后一口烟后问道。
“怕离开你之后,就再也没有人会对我这么好了。”说这话的时候,陈沫脸上依旧带着平日里那副看穿一切的微笑。
似乎杜岩析就此在她的世界里消失,她也不会为他难过一秒钟的样子。
杜岩析沉默。
“不过也没关系,”陈沫站起身来,拍拍刚坐在引擎盖上沾到的灰尘,生怕弄脏了新买的连衣裙。
“杜少给的钱到位了就好。”
她拎着手上白色的马鞍包,仰首阔步的离开,快要进家门的时候,又对着杜岩析挥了挥手。
她用口型对他说道:“晚安。”
也算是报了昨日他用钱羞辱她的那笔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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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岩析:小样,还挺记仇。
陈沫(正儿八经):哼,雨女无瓜。
杜岩析(捏脸):你怎么这个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