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没离(1 / 2)
四月。
夜幕降临,乌云之下一场春雨如期而至,街上行人匆匆。
很快,热闹的商业街冷清下来,只剩下零星几个撑伞而行的路人。
姜染拿着保温杯站在训练室的窗前,窗外刚刚开好的桃花被雨水打落,有几片淡粉色的叶子被风卷过来,带着水汽贴在玻璃的外面。
她只在窗前站了数秒,将保温杯中的水喝尽后,将杯子放在窗台上,转身继续训练。
姜染是一名女子斯诺克台球运动员。
她的日常生活并没有比赛中那么有趣,在没有比赛的时候,为了提高控球能力,她要做的就是一遍遍做开球,围球这些练习。
说是枯燥也不为过。
姜染用15颗红球和一黑一粉一共17颗球摆成一个T字型,最后将白色母球放在右下角。
准备下一轮训练。
这场春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雨停时不过才凌晨12点。
姜染将最后一颗粉球推入中袋,代表今天最后一次围球练习结束。
她刚刚将球杆放在杆架上,身后训练室的门被人打开。
她回头看了眼来人,笑道:“今天怎么来接我了?”
进来的人是余真真,和姜染曾都是国家青训队的队员,打台球的女孩子本身就少,当时队里就她们两个女生,关系一直不错。
后来余真真因为谈恋爱耽误练习导致降级,便入股这家台球厅,顺便当陪练。
她和姜染两个人在马路对面租了个两室一厅。
余真真晃着手里的雨伞道:“本来想给你送伞的,出门才发现雨停了。”
“谢谢。”
姜染从衣架上拿过外套套在身上,一边往外走,一边把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
上面有一条未读信息,发件人叫【陆君川】。
【陆君川】:周六中午12点友人婚礼,比较重要的场合,如果有事,提前告诉我。
姜染打开回复页面,简单回复:【没事,周六见。】
数秒后,她收到回复:【周六见。】
余真真站在姜染的身边,看了眼短信界面就知道是谁发的消息,好奇地问:“咦,你这个联姻老公怎么又联系你了?这回又是什么事?”
这年头,八十岁奶奶和闺蜜都用微信联系了。
还用短信联系的恐怕只有姜染和陆君川了。
“让我周六陪他去参加朋友的婚礼。”姜染没有瞒着余真真,只是说完后有些郁闷吐槽了一句,“又要穿礼服,真是麻烦。”
姜染平日训练都以修身运动服为主,对她来说,下面空荡荡的裙子反而会让她隐隐有些不安全感。
如果一定要穿,那她更愿意穿长裙。
“有什么麻烦的,你这么漂亮,真的是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要靠才华。”余真真说完突然想到,“你那个老公不会到现在还以为你是个花瓶吧?”
“嗯。”
姜染点头。
姜染是姜家的私生女,16岁那年被认回姜家。
还不到21岁就被安排和28岁的陆君川联姻,并被要求隐瞒真实职业。
在姜家人眼里,一个“打台球的”女儿要比不学无术的花瓶女儿更丢人。
好在,陆君川比她更不想结婚,两个人的联姻不过是做做样子,骗骗双方父母,联姻当晚便约好三年后找个借口离婚。
陆君川也从来不曾关心过她的事情。
两人走出台球厅。
雨后春夜温度格外低,余真真往姜染外套上靠了靠,顺便问姜染:“染染,你明天要不要早点休息,我们一起去吃海底捞吧。”
姜染摇了摇头:“不了,以后我打算把训练时间延长到12小时。”
余真真停下脚步,一脸担忧看着姜染,“染染,你别太逼自己了,这次你输给莫妮卡又不丢人,她在咱们女子斯诺克里就是一座大山。”
莫妮卡·洛根。
全世界唯一的台球女皇,已经连续八年获得女子世锦赛冠军了。
就在前几天,姜染第二次参加女子世锦赛,在决赛时以6-5的成绩输给莫妮卡,只获得了第二名。
“那就翻山。”
姜染毫不犹豫说出这四个字,她说完,转身拉起一边的余真真,牵着她往家的方向走去。
周六一早。
姜染八点钟起床练了两个小时台球,才出门打车去她和陆君川的“婚房”。
这间婚房是陆家买的,在北城北郊的富人区,陆君川不会住在这里,姜染每天至少八小时的训练,为了不把时间浪费在路上,她平时也不住这里。
姜染进屋后直奔二楼更衣间,为了保持住自己的人设,姜染每周都会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拿着陆君川的卡去购物,假模假样买一些最新款,有的放在这间婚房,有的放在出租屋里。
不过,这些衣服她大部分一次都没有穿过,甚至连试都没试过。
姜染随便选了条酒红色长裙,又选了一双精致的高跟鞋。
选好衣服后,姜染就开始化妆。
身为台球运动员,化妆也算是基本礼仪之一。
姜染底子好,不化妆也好看,但为了配合自己花瓶的人设,她不但化了精致的妆容,末了还用眼线笔在眼尾点上了一颗黑痣。
12点整。
陆君川派的车准时停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