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 15(1 / 2)
宋远飞回想昨晚,任航不知疲倦的索取,今早又一大早离开,这是夸高兴了,还是夸不高兴了呢?
君心难测啊。
起床之后,宋远飞给任航发信息,告诉对方自己准备出门了。刚点了发送,一条新短信显示在屏幕上方。
这年头,还发短信的,除了网店就是供应商,再就是银|行了。
宋远飞顺手点开,果然,是到账信息。
元彤的电话也随之而来。
宋远飞:“喂。”
元彤雷厉风行,说话也总是火急火燎:“飞哥,你上个广告的辛苦费到账了,你看见了没有?”
宋远飞:“看见了。”
元彤:“好。别乱花啊!我最近在给你谈下一个本子了,你再等等,很快就有回音。”
宋远飞日渐感觉元彤是个操心命,他笑道:“知道了,你忙你的。”
元彤带的不止他一个艺人,他知道。
挂了元彤的电话,宋远飞又给他妈蒲欣兰打电话。
当年宋家破产,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宋远飞他爸——宋刚的失踪。
蒲欣兰最初不堪重负病倒,后来宋刚的车在几百公里外的一条不知名野河中被打捞,车是空的,但大家都说宋刚凶多吉少,多半是不在人世了。
蒲欣兰不信,她亲自给宋远飞示范了什么叫振作。
她从病床上爬起来,挨个找债主,把家里的债,背到自己身上。
那时她只是个家庭主妇,十几年没有上过班。
宋远飞在蒲欣兰的影响下,也从萎靡不振中清醒。他爸不在了,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人,必须把这个家扛起来。
这些年,宋远飞成了还债的主力,银|行|卡都放在蒲欣兰那。
电话接通,宋远飞直接说道:“妈,有钱了,可以还了。”
蒲欣兰也早起准备上班:“好的。你手里还有钱吗?零花钱够不够?”
宋远飞:“够,我现在在剧组呢,剧组包吃住,我没有花钱的地方。”
这段对话两人说了太多次,已经不需要额外的关怀和客套了。
说完这个,蒲欣兰道:“你注意身体啊!对象还没找呢,可别累出病了。”
宋远飞哭笑不得,戳穿蒲欣兰的把戏:“想催婚就放心大胆地催,反正我又不听,你还拐弯抹角的干嘛?”
“臭小子!”蒲欣兰笑骂,“你都老大不小了,咱钱还的也差不多了,你该找赶紧找,不然好姑娘都被别人抢没了!你刘叔也说你只顾工作,连个电话也不给他打。”
蒲欣兰说的“刘叔”,就是引导宋远飞入行的长辈,也是宋远方的恩师,刘学耀。恩师当年负责服化道的道,后来自己开了公司,现在主要做特效和后期,蒲欣兰就在刘学耀公司做财务。
宋远飞感激刘学耀,刘学耀跟蒲欣兰的旧识,在家里最困难的时候,给他们提供了很多帮助,听到蒲欣兰把刘学耀也拉进阵营,他无奈道:“是是是,一定找对象,保准找个你满意的。”
说这话时,他眼前晃过任航。
当年任航出柜,他本来也打算出柜的,只是没来得及。也不知道如果蒲欣兰知道他喜欢男人,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蒲欣兰从小都宠着他,想来也不会为难他。
再说任航那么好。
既然想起任航,宋远飞的思绪顺势跑偏。他还想起两人在一起畅想未来时,自己曾夸下海口,要用赚到的第一笔钱给任航买份大礼。
可惜大礼没买成,他落魄了。
这会儿任航就在身边,他虽然还没暴富,却忍不住想给任航买点什么,给任航花钱。
可是买什么呢?任航什么都不缺,太好的东西他也买不起,买了也容易被任航嫌弃。
宋远飞挂了电话,出去跟罗阳汇合。
他跟往常一样吃早餐、化妆、对戏,到了场地,他也没想出买什么。
正好还没拍到他,他坐在场外,看了看通告表,拿出手机给任航发信息:
【任总,今晚我预计六点就能收工,我想请你吃饭,谢谢你送的衣服。】
当天有一场重要的戏,是吴深和吴勇情感的关键转折点。
吴深的能力被认可,吴勇在老队友的帮助下,信心满满地去组委会报名比赛。
没想到负责报名的是昔日的死对头,吴勇不仅被嘲讽一番,还被以超龄为借口,拒绝了吴深的参赛申请。
老队友之前奚落过他,因为曾经关系好,队友的话多半是恨铁不成钢;死对头的嘲笑却真的是针针见血,气得吴勇甩手离去,不想比赛了。
吴深就等在组委会外面,吴勇气呼呼出来,大言不惭地让儿子断了念想,吴深从希望到失望,吴勇拽他走,他不走,吴勇骂他,他不还嘴。父子俩拉扯间,吴深第一次张开叫了“爸”。
两人从这里转变,吴深放下自己的自卑和成见,吴勇收起自己的自尊和傲慢,两人开始统一方向。
宋远飞先跟王虹晖对了一遍词。
其实他台词少,就两句重复的,但他要联系上下文,体会语境,也要配合王虹晖的表演。
没错,这出戏的重点是王虹晖,吴勇烂泥般的心里突然长出了人性。
“准备好了吗?”王虹晖问。
宋远飞戴上眼罩:“好了。”
场务喊了口令,吴勇从大理石石阶下来。
吴深微微侧头,似乎听到声音,从原本坐着的石阶上站起来。
“比不了了!”吴勇没好气地大喝一声,“你年龄太大,不合格!”
吴深站在原地,脑袋微微地歪了一下,进而轻轻蹙起眉,像是没听明白。
吴勇没耐心,心里又憋气,他上前猛拉吴深:“快走啊!愣着干什么!”
吴深匆忙摇头,抗拒父亲的力道,他眉头松了,整个人从迷茫中脱离,浑身绷紧起来。
吴勇更加生气,把从死对头那里受得气发泄到儿子身上:“都说不让你报名了!你赖在这儿干啥!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了!”
吴深毕竟年轻,吴勇拉不动儿子,果真气呼呼地松了手。然而他刚走了两步,,从不跟父亲说话的吴深,忽然开了口,声音一如既往地难听:
“爸!”
吴勇的脚步倏地顿住。
“爸。”吴深没用拐棍,急切地往前摸索。在触碰到吴勇的一瞬间,抓住吴勇的衣袖,声音打颤,隐含哀求,“我想,比赛。”
他话都说不利索,对赛场的强烈渴望让他冲破内心的枷锁,颤抖着又说了一遍:“爸,我想,比赛。”
镜头推向吴勇,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吴深,他唯一的儿子,开口叫了他“爸”。他紧抿着唇,眼底翻滚着水雾和悲愤。接着,他猛地转头看向组委会巍峨的建筑,面部表情集合挣扎、不甘、愤恨、决绝……
“cut!过了!”
宋远飞和王虹晖同时松懈下来。
宋远飞松了手,摘了眼罩笑道:“没看到王老师精彩的表演,可惜了。”
王虹晖自从跟宋远飞谈完,回去也检讨了一下自己,督促自己摒除偏见,就事论事。
这么一观察,他发现宋远飞,确实还可以。
表演不拉跨,谁的戏都能接。
“你也不差。”王虹晖不吝夸奖道,“继续努力。”
宋远飞这下笑得更开心,难怪王虹晖在业内口碑那么好,竟然能放下芥蒂,试着接纳自己。
“飞哥!”罗阳走了过来,拿着宋远飞的手机道,“你有新信息。”
宋远飞在拍摄时,都会让罗阳给他拿手机。而且特意叮嘱过,有新信息一定要尽快通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