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会害怕是件好事情(2 / 2)
安宁长刃出鞘,寒光凌冽。大厅内烛火一晃,旋即恢复如初。“诸位继续慢饮,小子告辞了。”转身跨上骡背,一颗人头鲜血滴答,系在骡子脖颈上。
这是,这是谁的人头?众人大惊,面无人色。
对案的主座上,女妓一声凄厉的嘶喊引来众人的关注。却见那位郑提刑的身子正在歪倒,脖颈上鲜血涌出。只是郑提刑的脑袋,早已不知了去向。
“杀,杀人啊?杀人啦,抓刺客!抓刺客!”良久,大厅里才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嚎。
西湖山的当差衙役众多,但是那又如何?几声天雷滚滚,甚样的好汉也不敢阻拦了。大宋城门不禁,等到城门得到消息时,二嘎早已穿城而过。
郑提刑活着的时候,人人都要奉承他。但他如今死了,那么他的家私财货,就成了福州城内另一场狂欢的盛宴菜单。
当然,究竟是谁杀了郑提刑?这事很重要,但那是提刑司衙门的差事。其他衙门的官员,却不能眼看着郑提刑的家私被胡乱糟蹋,那都是民脂民膏呢。
但是福建提刑司如今并无主官,因为理论上的主官已经没了脑袋。认真查下去,能否追查到凶手很难说。但是在座的官员,却一定要被朝廷审查,吃到不小的瓜落。
凭什么?所以,最好的结果就是郑提刑贪赃枉法,被人举报后羞愧难当,自刎西湖了。
因为郑提刑是自杀,所以杀他的凶手已经同步伏法,反正也没人看见究竟是谁动手的。
这是真的!
那个晚上,真没人看清小道士的动作。出招实在是太快了,所以并没人撒谎。
这事就被打成一个死结。因为如果没人看清是谁出手的话,那么理论上,那天在座的所有人,都有杀人的嫌疑,包括郑提刑自己。
可是郑提刑却已经死了,但是其他人还要活下去,所以只能是郑提刑自己举剑自刎的。
上面肯定也会差人来问:为什么郑提刑要自刎呀?
因为郑提刑贪赃枉法啊!家私高达万万钱,折合十六万七千贯。这可是笔不明来源的巨款。郑提刑一届从五品的官员,每年俸禄不足千贯,他哪来这么多家私?
当然,这是给皇帝看的账本。留在福州帅司的官员账面上,是一百万零七千贯。
最终还是帅司要求各级官员衙门秉公执法,如实上报了郑提刑的贪渎赃物价值十六万七千贯。咱们都是忠心耿耿,一定要为君父分忧啊,不能象郑提刑这样贪得无厌。
所以,理论上,安宁根本没杀人。他依然可以在福州大街上晃荡,绝不会有人为难他。但是安宁的胆子,从来就不是很大的那种,所以他也绝不会去福州大街上自投罗网。
反正,来年方腊就要起事了。
对朝廷来说,比起方腊的能折腾,福州城力这点破事,根本就不算什么。
对安宁来说,这样的处理方式也不仅是率性张扬。杀掉郑秀明本来就是他来福州的计划之一。
一来是要为“父亲”安郊报仇,二来却是为解决海商的那摊子事情埋下伏笔。
所以,如何杀掉郑秀明,这其中的方式、方法就很费考量。自然可以选择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手,但是那些海商就会看不清因果,他们照样选择另外的官员依附。
就像安郊被朝廷诛杀后,他们迅速选择依附了郑秀明一样。
这样是不行的!这些海商手上掌握的财富源头,远远不是郑秀明那百十万贯的家私可以比拟。这笔巨大的财富源头,必须拿到自己的手中掌控。
但是,自己现在拿什么去掌控他们?只有杀虐和威慑,让他们知道害怕才行。
所以,选择在公开场所处死郑秀明,才是一切的王道。
而在此之前,却要把自己的隐约身份传出去,那是乔思恭们正在干的事情。
如此,哪怕这些海商依然需要依附某些官员,他们也不会像之前那样一心一意的依附。他们需要耐心等待自己的王者归来,或者自己死亡的消息,才敢放弃这份害怕。
而福州的这些官员,也同样不敢再像郑秀明那样羁縻这些海商,除非自己真的不在了。
安宁认为,一个人懂得害怕,才是件好事情。
福建提刑官郑秀明就是个不懂得害怕的人。
他只看到安郊掌控的巨大财富,却没想过安郊的师门是真隐观,是阁皂山。利欲熏心的结果就是出面告发了昔日同僚,然后接管了安郊遗留的海商财富。
安郊被诛杀的理由其实十分荒唐。这是大宋,士大夫肆无忌惮、满嘴跑火车的狂欢时代。官员们私下议论的话题,比安郊的乌鸦嘴更加过分的,海了去了。
这个时代的官员士大夫,有几个懂得闷声发大财?信口开河才是他们标配!很多放肆的民间言论,哪怕是赵佶听到了,估计也会装聋作哑。
前提是,没人认真举报你,没有到“走程序”的那一步。
来自后世的安宁太理解什么叫“走程序”了,一字入公门,九牛拉不出的。
“父亲”安郊只是大宋标配的士大夫之一,而已。而他的同僚郑秀明,就是把安郊的私下言论拖入律法程序的那个人。
所以,他才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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