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番外(1 / 2)
“灯笼再左边一点……啊不不,右边、右边一点……”
“小心一点,别碰碎了里?头的东西。”
“啊师姐,你看?看?,这双喜贴这可以吗?”
“等等,等会,竹师弟,你送错了,这个是柳师兄的。”
“没事,柳师兄反正都和那闻公子在一块呢。”
“你懂个屁,大婚之日前?新人不能见面,这会儿?柳师兄在他自己院子呢!”
今日宗门内上下都热热闹闹,弟子们今日不用晨训,一大早都在这帮忙忙活着,天边才灰蒙蒙亮,平时喜欢偷会懒的弟子这会也勤劳地跑动着。
他们宗门的大师兄今日就?要成婚了,可是大日子,自柳奕泽回来那日,他们就?慢慢知晓了柳奕泽和闻昭之间的关系,于他们而言,此事虽令他们诧异,但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他们自小大多时候都在宗门内练功,江湖中也是不拘小节,他们对这些情爱之事,反而没有?世?人那般偏见,总而言之,成婚之日,那便是喜事。
平日柳奕泽和闻昭都天天在一块,这三日他们不约而同的按照着习俗,没有?私下偷偷碰面。
“噔噔”——
木门被敲了两下,房间里?的装饰都已换成了大红色,桌上还摆着两支大红蜡烛,柳奕泽穿上了喜服,黑发用红绳束起,他转过身?,眉目俊朗,星眸带笑。
常衣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一张信纸。
这三日来,柳奕泽和闻昭就?依着这信纸交流,常衣是送信的。
常衣走进来,“柳公子,恭喜。”
“谢了。”柳奕泽笑着接过他递过来递来的信纸,打开?一看?,上头只有?几?个字,让他勤练字。
柳奕泽:“……”
他若无其事的把信纸折起来,“你先?回去吧。”
天色渐亮,宗门内的师弟们都操守起了各自的副业,敲锣打鼓放鞭炮,两人皆是男子,便没有?用花轿,柳奕泽骑着枣红色的马去接闻昭,马脖子上挂着喜庆的丝绸大红花。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再加上敲锣打鼓的声音,柳奕泽耳边已听不见什么?,他到了闻昭那,两人一人一匹马,中间牵着红绸,一路进了大堂,拜了天地,敬了柳奕泽他爹娘茶,之后二人共同与宗门人敬酒。
一整天都十分热闹,不少初次见到闻昭的弟子们偷偷瞥他。
男子容颜俊逸,举止间带着贵公子独有?的气质,同柳奕泽站在一块时,即便都是男子,却丝毫不显违和,反而给人一种气场融洽之感,旁人难以掺和进去。
入夜之后,柳奕泽被他爹叫走了。
到了房中,房内柳母将一个他眼熟的红木盒子放在了桌上,“这些都是王爷带来的,你拿去吧,自己留着。”
柳奕泽看?了看?,正是那日闻昭拿来给柳母的地契和饰品,柳奕泽拿起金叉,柳母一顿,语气有?些生硬道:“这是他娘亲的遗物,这孩子……也是可怜人,日后你们好好生活便好——好了,你回去吧。”
柳奕泽明白他娘的意思,他弯腰行了个大礼,他娘摆了摆手,说倦了要休息了,这几?日都是他娘在操办这些琐碎事,着实辛苦。
柳奕泽抱着红木盒子回去了。
——
“吱呀”一声,门从外面被人推开?,闻昭坐在桌边,面前?摆着糕点,他手支着头,看?见了门口的一抹红,少年郎一身?红袍,红色发带与黑发交织,玩世?不恭中又透着一种可靠气息。
“小美人,我回来了。”柳奕泽扬着笑,步伐轻快的走到桌子对面坐下。
他的红木盒子放在了桌角,桌子很?小,他们两人任何一人伸手就?能触碰到对方的脸,火红蜡烛点了两根在桌角。
屋子各处角落也摆着蜡烛,烛火将房间映照的红红的,闻昭视线落在那红木盒子上:“这是?”
柳奕泽挑眉:“你猜。”
闻昭配合他:“我猜……是我给你娘带的见面礼。”
“该改口叫娘了。”柳奕泽勾唇皱了皱鼻子,“我娘都喝了你的茶,不许耍赖啊。”
闻昭愣了愣,偏头“噗嗤”笑出声:“好,是我说错了,是咱们娘。”
柳奕泽:“白得了王爷一声‘娘’,我娘赚大了。”
“是我赚大了。”闻昭支着下巴,偏头看?着柳奕泽,眸中温情几?乎要溢出来,勾人夺魄,看?的人心间酥麻。
柳奕泽莫名被他看?的不自在起来,又或者?是今日和以往不同,于是心境也变得不同,烛火下的闻昭落在他眼里?格外的温柔。
他轻咳一声,点了点旁边的盒子,说笑道:“这是你给我娘的聘礼,我娘给我当做嫁妆了。”
闻昭又笑了:“既然已入洞房,该喝合卺酒了。”
“瞧我,都忘了。”柳奕泽端起桌上酒壶,给他们一人倒上了一杯酒,拿起来正要喝下时,被闻昭拦住。
闻昭端着酒手腕抵在柳奕泽手腕处,抖动让酒水洒出来些许,滴落在柳奕泽手腕上,如水透彻的酒水顺着柳奕泽的手腕划下,没入袖中。
“怎的了?”柳奕泽问。
闻昭起了身?,弓腰向前?,低头吻在柳奕泽手腕上,舔舐过上面残留的酒水,随后抬眸看?着柳奕泽,舔过唇角,唇色覆上湿意,眼底神情诱人。
柳奕泽呼吸一滞。
今日闻昭和平时淡雅的形象有?着很?大的区别,一身?红衣更是凸显了闻昭昳丽的脸庞,眸子清澈干净,又似有?绵绵情意,愈发的惊艳,似话本?上诱惑书生的狐妖,桃花眼泛着勾人气息。
“合卺酒不能自己喝。”闻昭带着笑音,手穿过了柳奕泽臂弯。
二人距离已是极近,甚至能看?到彼此瞳孔的画面。
“要这般喝才是。”他说。
柳奕泽顺着他的意,那般同他喝下了这杯酒,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而闻昭亦是。
房中一切都是按照寻常成亲摆设来的,床上铺着红色被褥,枕头绣着鸳鸯,倒是没有?放花生红枣,省去了不少事。
红蜡烛燃烧着,墙上落下重影,床幔落了下来。
……
“师兄,你真是太过分了,怎么?能让人家装成姑娘来欺骗我们呢!”孟修竹控诉道。
射箭场地上,柳奕泽一身?黑色劲装,劲瘦腰身?勾勒,他拉弓瞄准远处的靶子,箭离弦而出,在空中发出一声有?劲的风声。
他侧过头,看?向孟修竹:“什么??”
孟修竹看?着那正中靶心的箭,吞咽了一下,“是我姐说的,不关我的事!”
正值太阳落山时,天边夕阳橘红,空气中有?些闷热,柳奕泽把箭扔给孟修竹:“谁让你傻,不骗你骗谁?”
他准备去山里?头洗洗这一身?汗再回去。
孟修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立马跳脚:“我不傻!”
“走了。”柳奕泽没理会身?后的孟修竹的嚷嚷,抬手漫不经心的摆了摆,他同师弟们射箭玩,这会儿?差不多都已经散了。
山中溪涧多,柳奕泽平日喜欢去一个瀑布下的池水那,那里?的水凉快又清澈,周围灌木丛多,在嘈杂中又透着分安逸。
他熟门熟路的去了那,老远就?能听到瀑布声,柳奕泽留了亵衣,“噗通”一声栽进了水中,激起大大的浪花,凉水四面八方浸透了他的衣服,在炎炎夏日舒服极了。
他在水里?游了会,仰头浮在了水面上,这儿?被树影遮着,很?是凉快,他时不时滑动一下手,耳边被瀑布冲击着石头的声音所遮盖。
不知过了多久,他脸上溅了几?滴水,不待他睁眼,又是一捧水扑在了脸上,柳奕泽使劲闭了一下眼,睁开?了双眸。
池子边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抹身?影。
闻昭脱了鞋袜,坐在河边,两只手在中间捞水往柳奕泽那里?泼,在他睁眼后,闻昭还故意又泼了一把水,命中他的脸,柳奕泽抹了把脸。
瀑布声音太大,再加上柳奕泽方才放空,才没听到闻昭来的动静。
他往下潜了水,清澈的水中能清晰的看?见他的身?影,柳奕泽游到了闻昭身?前?,抓住了他水下的脚腕,闻昭正防着他把自己往水下拽,抓住了身?边的草。
但柳奕泽只是握了一下,然后从水中冒出了头。
少年郎墨发湿哒哒的,湿透的亵衣贴在身?上,隐约可见肌肉纹理,他双手撑着草地,往上一跃,闻昭没有?防备,唇上轻柔带着凉意的触感扫过。
待他回过神,柳奕泽往后游了两三米,唇边带着散漫的笑容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找你。”闻昭抿了抿唇说,唇角上扬。
柳奕泽:“哦?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闻昭一本?正经道:“心有?灵犀。”
“那还真是灵。”柳奕泽笑着泼了他一把水。
闻昭用手背擦了擦脸:“孟修竹告诉我你在这。”
“怎么?了?”柳奕泽问,“找我有?事啊?”
闻昭偏了偏头:“就?不能是想?你?”
“能,可太能了。”柳奕泽游到岸边,坐在了闻昭边上,小腿浸在水中,“这水里?头有?鱼,抓两条回去给你加餐?”
“那你怎的上来了?这岸边能抓鱼不成?”闻昭说。
柳奕泽:“歇会。”
他在水中踢了踢闻昭的腿,闻昭又踢了回来,两人踢来踢去挺来劲,玩了会柳奕泽就?下去捞鱼了,闻昭也脱了外衣,卷起袖子下了水。
边上的水没过膝盖,到了中间就?有?些深了,没过了大腿,快到了腰间,刚下去时有?些冷,习惯了一下便凉快了起来。
“再过两日,便要下山了。”闻昭说,他的架势也不像是抓鱼的样?子,更像是玩儿?。
柳奕泽弯腰摸鱼,手在水下划来划去,“嗯,我同我爹娘他们说了。”
“此次回去,便不待京城了。”闻昭又说。
伴随着瀑布的嘈杂声,他的声音不是那么?突出,柳奕泽以为是他听错了,他抬头疑惑:“嗯?”
闻昭弯了弯眼睛:“不待京城了。”
“你去哪,我便去哪。”柳奕泽说,他倘若想?回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他也并不在意闻昭王爷的身?份,他不想?待了,那便不待了。
闻昭是有?封地的,只是这些年也只是有?个名头罢了。
“唉!”柳奕泽突然出了声,闻昭看?过去,只见柳奕泽双手抓着一条鱼,从水面冒出了头,鱼在他手中挣扎着,柳奕泽被甩了一脸的水。
“这鱼好,活泼。”
闻昭为了躲那水,往后退了两步,踩到一块带青苔的石头,脚下一滑,往后倒去,一声落水的闷响,水没过了闻昭头顶。
柳奕泽一分神,手里?的鱼就?逃脱了,闻昭没来得及闭气,在水中失衡,还没等他调整过来,一只手把他拉出了水面。
他喘着气,靠在柳奕泽身?上,咳了几?声。
柳奕泽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你上岸上去吧。”
闻昭咳嗽了几?声停下了:“不去。”
“怎么?回回落水的都是你啊。”柳奕泽笑了起来。
闻昭缓过来,扫了眼他的笑,道:“为了给你机会呢。”
柳奕泽顿了半响,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机会”,啧啧道:“小王爷心机深沉啊。”
闻昭针对他那声叫小孩似的“小王爷”给出回应:“我比你大。”
柳奕泽:“我不信,你给我看?看?。”
闻昭:“……”
“鱼没了。”闻昭偏过头。
柳奕泽蹭过去:“再抓就?是。”
闻昭往后退,他就?往前?挤,闻昭脚后抵到了块石头,差点往后摔去时,柳奕泽揽住了他的腰,顺道趁机低头亲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