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2 / 2）
朱夫人眼圈红了起来，低头拭了拭眼角，轻声道：“你对真儿的心意舅母也看在眼里，真儿也从小最喜欢你这个表哥。她才十七岁啊，无儿无女，又没个兄弟姐妹，她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你，所以…舅母想让你们把婚礼办了，不至于让真儿是孤坟野鬼。”
卫壁霍地起身看向朱夫人，瞪着眼睛，十分震惊道:“这…”
朱小真也吃了一大惊，没想到朱夫人竟然会有这个想法。
卫壁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他咳了咳，重新坐下来，温声道：“舅母，您这样想也无可厚非，可这结阴婚…怎么也该找个去世的人吧…”
朱夫人皱眉，“结这种阴婚的又不是没有过，而且我的真儿怎么能随便嫁给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呢。”说完眯着一双眼犀利地盯着对方，“你不是也喜欢真儿的吗？难道连她这点生前的心愿都愿意满足她？”
卫壁满脸为难，顿了顿，“舅母，其实…我跟表妹有没有婚约，我也不太清楚，这事还须得回去问问我爹娘。”
朱夫人面色一冷，看着对方再次开口：“壁儿，从小你舅舅舅母怎么对你，你应该是很清楚的，你家穷，我们接济你，你想习武，你舅舅说服你师父收你为徒，否则你哪有今日这样风光体面的日子。”
卫壁顿时脸色难看，抿紧嘴唇。
朱夫人眼珠微微一转，轻叹了一声，放缓语气，柔声道：“壁儿，舅母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也可怜可怜我这个当娘的心吧。你跟真儿结了阴婚后，为她守三年，三年后你可另娶，舅母绝不阻拦，而且…你做了我的女婿，我可以把朱家的一阳指和武家的兰花拂穴手传于你，你师父那个人我最清楚，你现在所学的这些也只是皮毛，并非武家精髓武功，你自己想想，舅母说的对不对？”
卫壁眼神闪烁，抬起头道：“舅母怎么会有武家的兰花拂穴手？”
朱夫人一顿，只微微一笑道：“舅母定不骗你。”
这朱夫人平日里看起来一副温柔贤惠、不问世事的模样，没想到还挺腹黑的。朱小真暗道。
朱夫人听见卫壁答应了，心下稍安，便上床休息了，然而一晚上都在做恶梦，梦见女儿趴在悬崖边满身是血的朝她哭喊，她全浑身僵硬动弹不动，早上醒来精神便十分不济。
朱夫人无精打采的在桌边坐下，早餐也吃不下，忽然听见屋门嘎吱一声，这么早也不知是谁？她抬起头，只见门口走进来一个身着蓝衫的少女，这少女笑吟吟的朝她走过来，朱夫人顿时惊讶不已，揉了揉眼睛，少女走到她旁边坐下，朝她唤了一声娘。
朱夫人还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少女，然而眼眶顿时就红了，一把抱住少女，哽咽道：“真儿，我的真儿…”感受到怀中柔软温热的身体，朱夫人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不是梦，松开女儿，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两只手摸着女儿的脸，是实实在在的触感，忍不住哭道：“娘不是在做梦吧？”
朱小真爸妈很小就离婚了，她很少感受到母爱，看见朱夫人这样一副泪流满脸的模样，心头顿时有些动容和感动，一只手覆上朱夫人的手背，柔声道：“是女儿不好，让娘担忧了，娘您别哭了。”
眼泪迷眼，朱夫人伸手擦了擦眼角，贪恋的看着女儿的模样，笑着哽咽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听你武叔叔说，你跟你爹和无忌都掉进悬崖了，娘只以为你必死无疑…”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紧张道：“有没有哪里受伤？”
朱小真忙笑着摇头，轻声道：“我没事，您别担心。”解释了她获救的过程，以及原随云又去救朱长岭的事，省略了原随云要朱家一阳指为条件的事。
朱夫人叹气，眼神带着淡淡的悲伤道：“生死由命，你爹…救不了就救不了，也许这就是他的命。”说完看向女儿，拉着女儿的手笑道：“你能平安无事的回来就是娘莫大的安慰了，这次还真是多亏你师兄了，说起来他救了娘一次，这次又救了你，真是咱们娘俩的大恩人啊，只可惜你喜欢的是你表哥，不然把你许配给你师兄倒是挺好的。”说到这里，朱夫人想起昨晚和卫壁的谈话，忙笑道：“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朱小真看向朱夫人。
朱夫人笑道：“你表哥答应你们的婚事了，娘明日就找人送信给你姨爹姨父，让他们算个好日子把你们婚事给办了，你出嫁了，娘这心才算是落实了。”
朱小真昨晚就偷听到了，只是没想到朱夫人这么快就跟她提结婚的事儿，眉头微微皱着道：“娘，这……”
朱夫人瞧见女儿的神情，奇怪道：“怎么？”
朱小真正要说话，忽然想起昨晚系统那句宿主可以试试，嘴边的不字便又吞了回去，笑了笑，“没怎么，就是感觉有点突然。”
朱夫人轻声道：“如今你爹去了，咱俩孤儿寡母的没个当家的可不行，再说，你武叔叔家的青婴似乎对你表哥也有意思，他们师兄妹朝夕相处，娘担心你表哥会变心，所以娘思来想去，你们尽早成婚比较好。”
朱小真淡淡一笑，点点头，“嗯，女儿听娘的。”
卫壁昨晚答应舅母和表妹结阴婚，本来心中是极其不愿的。
然而转念一想，舅母有些话说得对，师父这几年来确实只传授了他普通的武功，武家家传的高深武功他从来没接触过，他很清楚，但是青婴也喜欢他，做了武家的女婿，他一样可以得到武家的兰花拂穴手。不过他曾听青婴提过朱武两家的家学渊源，百年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五绝之一，南帝段氏的绝学六脉神剑，便是传给了其名下弟子朱氏，听青婴说这门武功极其精妙厉害，他若做了朱家的女婿，也许还可以从手中得到这本秘笈，同时又能得到武家的兰花拂穴手，一举两得，等过几年功法大成，再娶个名门闺秀的妻子，想来舅母也奈何不了他。
卫壁越想越觉得这门阴婚极好，没想到第二日，便听说表妹平安无事回来的消息，不禁一愣，听到舅母说婚约照旧，心中不由暗喜，第二日就写信寄回家。
第三日，朱夫人等三人便坐在桌边商量婚事。
卫壁看着朱小真笑得一脸柔情，温柔道：“表妹，婚礼上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满足你。”
朱小真摸了摸衣服下升起的鸡皮疙瘩，忍了忍，回了个笑容道：“表哥，婚礼简单点就好，我不想让你为难。”
卫壁深情款款道：“表妹待我如此好，日后我一定不负表妹的心这番心。”
朱小真简直快演不下去了。
正在这时，武青婴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看了两人一眼，走到桌边将托盘里的茶壶和点心放好，坐在桌边一边倒茶一边笑道：“瞧你们说很久了，来，来，喝点茶，伯母，这是我自己做的梅花糕，我爹最爱吃了，您尝尝看？真姐，师兄，你们也尝尝，看看味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