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放火(1 / 2)
范慕白又道:“傅公子说的‘末随风’在一两个时辰中挥发干净的事,相来是在没密封的状况下,在下所说渗在墨块之中,想来是用外人不知晓的法子将它密封起来,就如美酒那般,要是酒坛子没盖了,过段时间还能闻到酒味吗?”
傅永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他对范慕白道:“柳公子中毒时,王叔说这‘末随风’是在冰片中加入一味秘制的毒,这‘毒’会不会就跟芯子似的,偶尔会换一换?”
也就是说所谓的“末随风”并不是一种毒,而是许多种不同的毒,有在一两个时辰之内挥发快速致人死亡的,是否还有缓慢的?
范慕白沉思片刻道:“傅公子说的不无道理。”
傅永垂眸不经意翻了一页书,一股经久未晒过的霉味混着墨香气扑面而来,他不禁一怔:若有人把“末随风”浸了油再抹在这纸页上,若看书之人连着几日吸入,而后不知不觉死去,任谁想破了天,也不会怀疑到一本书上吧?
可柳承志的的确确是悬梁自尽的,他是不是想的太玄了。
二人又坐了片刻,各自散去。
那次在瓜洲县,据杜北宸所说,他把范慕白请到京中,是打算引荐给熙元帝的,国库常年入不敷出,若能得到范家的支持,许多燃眉之急,或许就迎刃而解了。
在杜北宸的计划中,虽然有点不要脸地向范家要钱,但朝廷不能亏待范家,比如他们在海外和边远地区的生意来往,朝廷可派兵护送范家的商船,这么一来,拿钱就心安理得多了,也好让大正朝的商贾见一见士农工商皆我朝子民,朝廷重农但并不抑商的初衷。
范慕白显然是赞同杜北宸这一做法的,否则也不可能跟着他进京,且一住下就在津王府蹉跎这么长时日。
杜北宸临去泸州之前没有把范慕白引荐给熙元帝,傅永不知道他是没顾上还是后来改了主意,但范慕白似乎暂时没有离开津王府的意思,也许还是期望跟朝廷合作的。
晚见傅永理了理思绪——
其一,柳承志和岑和正的事,津王府暂且不会出头;其二,暗中找出埋在柳府的钉子是哪个,楔入程府,看看程东仪从翰林院借走那本《酉州本纪》到底有什么古怪。
余下的事情,一切等杜北宸回京再说。
杜北宸是在一路被刺杀中到达泸州的,他和赵浩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杀手,送死一回不够,两回也不够,接二连三一共来了五波,次次被他们反杀的片甲不留,一个跑掉的活口都没有。
“赵将军,我们中计了。”到达泸州的那一瞬,杜北宸沉声道。
泸州城中一片祥和静好,哪有什么匪徒肆虐之相,只怕红莲教带着归附他们的人全跑了。
赵浩云望着来远远来迎他们的泸州刺史的队列,也道:“殿下是说山匪为了转移,故意派人去路上截杀我们,好为此拖延时间的?”
杜北宸点点头:“眼下看来是这般。”
他只想着京城里的对手,没把这群蟊贼放在眼里,结果在路上耽误了一两日的时间,到这儿就扑了个空。
“殿下和臣的行踪除了官府,这伙山匪怎么会知晓?”赵浩云见泸州刺史越走越近了,下马低声道:“这里面恐怕有内鬼。”
“臣泸州刺史肖忠筱,见过津王殿下,赵大将军。”肖忠筱四十岁上下,留着两撇老鼠胡,脊背瘦的比母猴子厚不了多少,他在杜北宸的仪仗前跪下行礼:“臣身为一方刺史,却不能保它安宁,连累津王殿下一路辛苦,臣罪该万死。”
杜北宸瞧了他一眼,冷冷道:“起来吧。”
倒是赵浩云蔼声道:“文官不修武,你对上一群亡命之徒自然是拼不过的,肖刺史无需自责。”
肖忠筱登时双目通红,几欲流下泪来,忙抬起袖子遮了,哭跪道:“天恩浩荡啊,天恩浩荡……”
“肖刺史是不是接下来要告诉本王,红莲教以及山匪昨夜就撤走了,”杜北宸呵呵笑了两声:“本王这就白跑一趟了。”
肖忠筱先是打了个寒噤,接着扑通一声又跪下了,声泪俱下道:“津王殿下料事如神,臣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