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1 / 2)
姜扶生最后靠“逃”,解决掉了要在王氏跟前圆谎的难题。
晚上,天蒙蒙黑时,大伯和大伯母果然一前一后地回来了。
两个人不说话,一前一后,中间隔着两丈远,姜家其他人齐齐在心里预警:要开始了。
不对,是已经开始了。看样子两口子已经吵过起码一个回合了。
姜扶生一晚上,都在绕着大伯母和三婶走。
怕前者因为朱秃子找她的麻烦,怕后者为了朱秃子给她找麻烦。
朱秃子啊朱秃子,你可真是一个能干的麻烦精。
当晚,姜扶生刚躺下不久,大伯和大伯母的那屋就响起了争吵声。
姜扶生住的小东厢离地远,声音不大,但一直翻来覆去的堂姐立马就坐了起来,显然是一直不放心她娘呢。
姜扶生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想半天,憋出一句:“没事,大伯母顶多闹两天,大后天指定就没事了。”
这话说的……还不如不说。姜扶生说完就后悔。
姜宝月情绪低落,似乎没听进去,她坐在炕上看着窗外,说:“我现在烦死我姥爷了,我姥姥要是还在就好了。我姥姥要是在,就能管住他……”
姜扶生分心吐槽:听起来朱秃子不像是鬼附身,而是个老伴死后,没点逼数放飞自我的老男人啊!
这不就是古代版苏大强么!
姜扶生就在吐槽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都不知道大伯他们什么时候消停的。
第二天,又是鸡都没开始打鸣的时候,窗边传来轻轻的叩窗声,范氏轻轻在外呼唤:“小六?快起来了,你爹已经在等你了。”
姜扶生心里还记着买猪肉的事,听见范氏的声音,一激灵就醒了。
姜宝月大概是昨晚睡得晚,平常警醒的人这会儿睡得正熟,姜扶生悄悄穿好衣裳,没惊扰到堂姐就出了屋。
除了他们一家三口,姜家其他人都还睡着。姜家院子笼罩在寂静又幽谧的夜色中,唯独厨房有一点火膛升起的亮光。
早饭还没做好,姜扶生就着热水,捏着鼻子囫囵吃了两个昨晚剩下的菜馍。
她爹姜松坐在旁边帮范氏烧火,看她捏鼻子的怪样发笑,“就这么难吃?”
姜扶生昨天中午和晚上就已经在众人面前表演过“皱脸捏鼻吃菜馍”,姜家其他人都知道了她味觉嗅觉恢复后,对菜馍难以下咽的事。
因为不乐意菜馍的味道在嘴里多停留,姜扶生都是囫囵嚼几口就使劲往下咽,她险些被噎着,赶紧拿热水顺嗓子,嘴里的咽下去了,她才点头,说:“杂粮面本来就难吃,咱家又往里掺菜干,这蒸出来的菜馍……哎哟,跟馊了似的。”
范氏和姜松都笑,姜松说笑:“你舌头灵了,也不全是好事啊,吃个菜馍都这么为难!”
姜扶生:“这都是暂时的!等挣了钱,咱把家里的杂粮全换成细粮,咱顿顿细面馒头荤馅饺子。”
“到时候,菜馍爱为难谁为难谁去,可为难不着我!”
姜家现在还处于主粮不够吃,需要掺大量蔬菜野菜才能不饿肚子的阶段,无论是姜扶生昨天提起的“海陆空饺子大荟萃”,还是刚刚提起的“顿顿细面馒头荤馅饺子”离姜家人都是一样地遥远。
他们只有把当下卖饺子这桩小生意做好,才能离它们近一点。
朱阳县县城距离小谷村有四十里路,脚程快,也得走两个时辰。
姜松身高体壮,迈出的一步顶姜扶生两步,他牵着姜扶生走了一会儿,就蹲下,要背着姜扶生走。
姜扶生也没扭捏,她爹力气大,背她是小意思。
而且早晨露水重,草路湿滑,路上的坑洼又多,天黑看不清,她走一段就摔一次,太耽误事了。
父女两个到达朱阳县城时,正好是各家铺子洒扫迎客的时候。
他们要找的肉铺开在城西的石磨巷子里。
父女两个来得巧,一头百十斤的黑毛猪刚洗剥干净,正放在案子上,任人分解。
姜扶生看得津津有味,一边看,一边跟她爹解说:“这第一刀切下的,叫臀尖肉。第二刀,就是坐板肉,叫二刀肉也行……这块肉肥四瘦六,肥而不腻,瘦而不柴,做回锅肉、做炸酥肉都好吃,但是做饺子馅就显得肥了,咱得买前腿肉。”
“这是后腿肉,吸水性强,有一种汤汁包子,就是拿后腿肉做馅儿,汤足味美!”
“这块猪后背靠近脖子的肉,叫梅花肉,爹你看,它九红一白,肥肉把瘦肉勒成一块一块的,是不是就像开着的花一样?”姜扶生一边说,一边点给她爹看。
专心分割猪肉的屠户突然哈哈大笑,看着姜扶生说:“你这小孩儿,知道地这么清楚,长大了也想杀猪不成?”
姜扶生眨眨眼,认真反问:“有何不可?”若是有的选,她倒宁愿姜家的营生是杀猪宰羊而不是种地。当屠户多好啊,三餐少不了油水,哪儿像现在,苦哈哈的,一个月都吃不起一回猪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