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1 / 2)
因着有周老夫人的交代,淘嬷嬷亲自送来。四个人面上当贴身丫鬟,实则屋里伺候的。张嬷嬷自然不能轻易给四个人安排活计。不仅如此,每日好吃好喝,衣裳首饰份例样样都指着府中最高一等的下人发。
夏淳逍遥快活地度过了无忧无虑的五天时光,同行的初春这一日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满面红光地从外头冲进来。扑到梳妆台前,就哼着小曲儿地描起了眉。
是的,哪怕是一等丫鬟,她们也是两对两的住两间。屋里倒是宽敞,比先前南苑的一间房都宽敞。中间隔着一个屏风,一边儿摆着一张床,任何东西都是两人份的。夏淳跟初春这个室友,谁也不沾谁。
初春在那头梳妆,夏淳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就问她出了何事。
初春能告诉她才有鬼了!
印象这种东西,都是头一个比后头更占便宜。初春向来懂得先声夺人的道理。这回大公子回来,她能叫夏淳第一个去献殷勤才有鬼?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句。初春将妆容补得越发的娇艳,想着赶紧出门。
走两步又觉得身上衣裳不够明亮。回头换了身衣裳。
夏淳:“……”
虽然不想动脑子,但这少女含春的鬼模样。除非下了,否则谁看不出来是他们的主子回来了。在‘该起床干活了少女’与‘我觉得还可以苟一会儿’之间挣扎。夏淳叹了口气,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
……好吧。论职业素养她是没有的,但装装样子还是可以走一波。
夏淳从小楼出来时,初春秋香等几个人早已不在小楼中。显然那三个人早在得知了消息就去了,四个人当中就她最不积极。
玉明轩,说是一栋院子,实则更像名人隐士的住处。前院中了主竹子,后院还是竹子。遮天蔽日的竹林,高耸入云端。夏淳穿着统一发放的丫鬟衣裙,慢悠悠地在其中穿行。刺目的太阳透过竹叶在草木上落下光斑。晃眼又明媚。
说来也奇怪,他们这位主子明明说是周家未来的继承人,院子却冷清得仿佛一桩废院。主子不在的这些日子,除了花匠和洒扫的下人,甚少看到其他人。如今主子回来倒是好那么一点点,但还是冷清。
夏淳赶到时,初春秋香等几人已经在屋里了。
只是不知为何,屋里静悄悄的。夏淳探头探脑地在外头瞄了几眼,就看到排列整齐的木质地板和有点汉唐时期的矮腿的茶具摆设,眨了眨眼。难道屋里没人?不会吧?
犹豫了下,夏淳拎着刚洗好的樱桃,一脸老实巴交地登上了台阶。
正对门一尊四四方方的四足香炉,半人高,骏马齐奔的炉顶。夏淳抬手掀了半遮的竹帘,从门的右侧进去。刚踏进脚,抬头就看到初春秋香暖冬三人并排跪在外间儿。低着头,一声不敢发。镂空的隔间门前,一左一右立着两个人高马大的青年。
两人俱是一身黑,一个眉眼清秀一个棱角分明,都是满脸冷漠的模样。
夏淳有些奇怪,举了举手里头还滴着水的樱桃咧嘴笑:“庄子上送来的最红最大的樱桃,奴婢洗好了,特特送来与主子吃着玩儿。”
说完小碎步上前,一手扒拉着小挎篮,一溜手将其挂到俩大门神其中一个人的胳膊上。然后迅速后退,站到角落去。
墙角的冰釜冷气缓慢地扑灭夏日的燥热,屋里静悄悄的。除却屋外沙沙的竹叶声,就只剩下内室那人翻动竹简的声音。夏淳眉头一动,悄悄抬了眼睛。透过镂空的隔墙,她清晰地看到内室靠窗的案桌边,端坐着一个极其清雅的身影。
半遮的竹帘垂下来,挡住了外头的暑气。然而明媚的光依旧给那人披了一层光,夏淳不敢动作太大,只看到那人握着泛黄竹简的手指。
皙白修长,骨骼雅致且根根均匀,像是最上等的白玉雕成。修剪的十分仔细的手指,指甲透着健康的粉。夏淳心口猛地一跳,不受控制地顺着这双手看过去。因为坐姿而微微褶皱的衣裳,只露出一小节手腕,往上是极挺直的后背,宽肩,修长的脖颈,以及墨缎一般的乌发……
是她那日在院子凉亭看到的人!原来这位就是那个大公子?
夏淳懒散的眼睛这一刻迸发出强烈的光,她略有些激动地盯着那人的侧脸。盘腿端坐在窗边软垫上的周卿玉垂着眼帘,鼻梁与额头之中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弧度。如朱墨描画的唇,红仿佛染了水墨,油里至外地晕染开,夏淳痴痴地盯着,目光在他完美的唇珠上挪不开眼。
夏淳:“……”
……他妈原来这就是周老夫人叫她睡的人吗?!
他妈这真的就是周老夫人和周大夫人联手叫她一定要睡的人?!
睡啊!必须睡!懒懒散散打诨度日的夏淳这一刻迸发出极大的热情。她心口怦怦跳,只觉得待机的大脑突然高速运转起来!搞事!必须搞事!就算死缠烂打,他妈的她也会保证完成任务,绝对不辜负两位夫人对她殷切的期望!!
燃烧起熊熊野心,夏淳瞄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三位同事。
不,应该说三位敌人。
在她没有决定下手的时候,一切都好说。但是既然她要下手,那抱着与她同样目的的另外三个人,不可置否地就成了敌人。
果不其然,另外三个人也是这样想的。三人跪在地上,盯着内室的眼神同样的火热。秋香捂着快要从胸口跳出来的心,只觉得仿佛置身于云端。一面觉得能跪在此处都三生有幸一面又恨不得冲进去,向那位主子摇尾乞怜。只要里头那位看她一眼,叫她去死她也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