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9(1 / 2)
吃完药,张瓶将药瓶重重的放在茶几上。回头对着傻站着的儿子冷声道:“过来坐。”
简单三个字,不光是让丁希南全身紧绷,直播间观众也紧张起来。于末初演的好有威严。声音不大,但是就让人没办法说一个不字。
张令乖巧的坐在沙发上,但不敢凑得张瓶太近。坐下时双手不断地绞着衣服袖口。
张瓶抬眼看了一眼他,声音平静到可怕。在空旷的演播厅尤甚。
“为什么偷同学的钱?”
一听这话,本来还紧张的张令一下子发火,瞪着眼怒气冲冲道:“我解释过多少次,我没偷他的钱!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说的话!”
“你没偷?那为什么老师是从你的书包夹层里发现了钱。而不是别人?”张瓶质问儿子。
比起言语上的不信任,更让张令接受不了的是父亲冰冷的眼神,那不是看儿子的眼神,更像是看仇人的眼神。
镜头拉近到两位演员的面部特写,比对丁希南的愤怒到极致的神情,于末初的更内敛,他的情绪只写在了眼中。哪怕一半的眼睛被刘海所遮挡,眸中所展现出的失望,也让人无法忽视。
“我怎么知道!”
“你们老师跟我说,你最近成绩下降厉害,还在外面认识了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张瓶注视着儿子,平静地叙述着老师跟他告的张令的状。
张令起到浑身发抖,解释都懒得解释了。抓起沙发上的书包,就想进屋,却没料张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那力气大的,手背上青筋都鼓起来。
“张令,我在跟你说话,你要去哪里?”张瓶此刻的语气,已经染上几分愤怒。显然即将爆发。
但张令没看出来,他用力将父亲的手甩开,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报复性地说:“你,管,我。有这个时间你不如去医院看看我妈,昨天她打电话来,说你好久没去过医院了。”
儿子的言语没有伤害到张瓶,反倒是那讥讽的眼神狠狠刺伤了他。
他噌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舞台响彻,丁希南脸被扇的歪在一旁。肉眼可见,他白皙干净的面庞上浮现出红痕。
“谁让你这么和我说话!张令,我他妈是你老子。”
张瓶早已怒不可遏,声音大到让张令身子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于末初突如其来爆发的演技引起大众评委的纷纷议论。看着挺温柔一人,没想到有这么强的爆发力。
张瓶是个文化人,在他们那个年代就是大学生,从小到大从来没对身边人说过一次脏话重话。这是第一次骂人。
该来的暴风雨还是来了。
本来不怎么看好这场表演的何晴枝导演也忍不住坐直了身体。
于末初的表演实在是出乎她的预料,细节处处理的非常好。骂人的是张瓶,但最难受的也是他。无论是袖子下攥紧的双拳,还是颤抖的嘴唇。
包括那佝偻背部瞬间的挺直。
此时此刻,何晴枝已经忘了原来的《荼蘼》,如今展现在她面前的是崭新且同样优秀的《荼蘼》。
张令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暴躁的父亲,被吓得说不出话,只愣愣的看着地面。
骂了儿子的张瓶也不好受,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多日来的压力犹如洪水般将他压垮。
父子俩相顾无言,最后还是张瓶先叹气,起身去厨房端了饭菜出来。
两人安静吃着饭,虽然没有台词,但完全不会让观众觉得乏味,因为一举一动都是戏。
张令扒拉着碗里的米饭,根本吃不下去,时不时偷看一眼父亲。
而张瓶虽然在吃饭,但吃的每一口都味同嚼蜡,只是机械性的吃进嘴里嚼两口再咽下去。光是看着他的表情,都知道饭菜有多难吃。
两个大男人,一人一碗米饭,就着一盘番茄炒蛋。十分辛酸。
饶是如此,张瓶也在吃了两口之后,把盘子里最大的一块鸡蛋夹到儿子的碗里。
张令吃着吃着,眼泪顺着脸颊流入饭碗。
他声音哽咽,说话都不连贯,莫大的委屈无处宣泄。说到底这不过也是个上高中的孩子。
“爸,你信我......我真的没偷同学的钱。真的是他们诬陷我。”
张瓶叹了口气,整个人冷静下来,比起外人,他当然更相信自己的儿子。
“别说了,吃饭。”他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疲惫,似乎每多说一句话,就又老了一岁。
压抑的气氛哪怕是隔着屏幕,直播间的观众也感受得到。是啊,张令偷没偷钱又有什么重要的呢,这个家已经完了。多一事少一事又有什么区别。“爸,妈情况怎么样,能做复建吗?”张令抬眼望着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