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5（2 / 2）

“不用啦。”戴奈又冲她笑一下，“维纳斯说她在附近买东西，一会就过来，我就再耽误你一下啦。”

狄黎盯着她看。这次她硬下心来，和对方盯着看。

狄黎垂下眼来：“你只要钱吗？”

戴奈一怔，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合约里说好要给的钱。那些钱对狄黎来说也许就一点钱，但是她回国可是买了房子一辈子等死都够用的钱。当然，开个小店也是绰绰有余。可这是一开始就讲好的，她也没什么好贪心的。

戴奈摇头：“已经够啦。老实说，我是个很倒霉的人，所以……”她想说挨一枪心里倒是平衡了，一想狄黎可能会很生气，就没说，“所以能这样已经很开心了。”

维纳斯来电话了，她拎着箱子起身说：“好啦，我走啦！要注意饮食，不要再犯胃病了哦。”

戴奈走出五步，顿一下，又走四步，狄黎起了身，在后面问了一句。

“你真的什么都不要了吗？”她问。

为什么要重复这个问题呢，狄黎——戴奈想这么问她。她轻轻捏了捏衣角，低头看见一地夕阳。走了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走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戴奈，你确定吗？

她背对着狄黎露出苦笑，回头又变成灿烂笑容，说：“这么一说，倒是确实有件事。”

狄黎走到她面前。她实在是很高，得低下头来看戴奈。戴奈心砰砰跳——真要这么做吗，有可能真的没办法回头，可她……真的不舍得，不舍得就这样，就这样结束一切。

前妻就那么看她。戴奈心想：狄黎其实很温柔，不是那种如沐春风的温柔，脸上又冷又凶，可她其实有点儿令人留恋的温柔。她凑得近了点，说：“我确实想起来一件事，就是……您还欠我一样东西呢。”

狄黎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她有点疑惑，想不起还有什么：“我……好吧，那是什么？”

戴奈挥手让她靠近点，脸上还有点不好意思，说：“您靠近一点。”

狄黎真靠近点。两人挤得实在有点近了，戴奈才凑过去，在她耳边很小声说：“就是……当时我们结婚……”

“您还欠我一个吻呢。”

她把狄黎给骗过来了，顺势就抬头，有点不是很能找对地方地亲了一下对方的唇。狄黎惊呆了，抑或是完全炸红了脸，一下居然愣住了——戴奈伸手把她搂住，心里微妙觉得安宁，她这次很聪明，侧过头去，将舌尖笨拙地舔，一下落入软绵里。

狄黎好像才回过一点神。她甚至都没抵抗，仍然僵在那里，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含着浓郁震惊，戴奈迟钝地脸红，微微分开一点。这可是……这可是初吻，她感到唇边空气仍有软软的触觉，戴奈僵硬地退开一些，笑容也有点挂不住了：“我……”

只是……只是想这么做。但好像做了坏事……

明明应该不再有纠葛的。戴奈深觉自己做了坏事，面上羞红，一下想要提起箱子跑——结果被人一把逮住。大猫显然很生气，狄黎整个人的背脊都拱起来，从喉间发出声音：“这就是你要的东西？”

戴奈还没来得及说个啥字，狄黎就把她往怀里一挤，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戴奈吃痛叫了一声，就被她乘机往里亲，还趁机咬了一口舌头。她吻得比戴奈热烈百倍，像一下儿找到表达方式，或者是真知道以后没机会了，狄黎不愿意放开她。

她几乎要和狄黎挤在一起，狄黎一只手圈住她的腰，一只手按住她的头，戴奈快喘不过气了。她像一只小棉花糖，在热度里渐渐融化，被对方囫囵吞枣，但对方还不满足，就好像永不满足似的……也有可能，是知道没有以后，仅此而已。

戴奈的电话响了。狄黎没管电话，仍吻着她。她在吻里含糊不清地说：“狄黎，别……”

狄黎抵着她的额头说：“……我知道。我还给你了，千百倍的……”

她的眼像一股融化的熔岩，戴奈此刻才反应过来，那根本不是琥珀色，那是热得发烫的颜色。狄黎喉咙动了动，声音低哑地说：“所以，别让我再看到你了。让我忘记你……”

戴奈浑身发烫。她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门的，那个下午的记忆只有热得令人不舒服的夕阳颜色，和那一对眼睛，那对漂亮的眼睛。这促使她每一次看到夕阳都想起这件事，想起那令人浑身发软的触觉。

她做了错事，狼狈而逃，留下那个人一个人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