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犒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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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凯文为自己准备的犒劳大餐,蒂莫西靠在椅背上,惬意地舒展着身躯。

“咔擦”一声,椅背折了。

人型黑龙翻滚起身,惊恐地看着受害者。他觉得这栋酒馆可能与龙有仇,总是在泄露他的体重!重怎么了,又没偷吃你家的粮!

蒂米摔得猝不及防,凯文忍笑将同伴扶稳,揉揉脑袋掸掸灰,就像在撸猫一样。见同伴委屈地看向自己,他熟门熟路地哄道:“我知道我知道,是椅子先动手的……”

蒂莫西撇撇嘴,不吭声了。他觉得自己好像被误会了什么,可先前确实是床板先动手的,将他陷入梦魇,他才会下意识坐坏床板脱困的,是床板的错!

只见凯文三下五除二,将木椅拆成了木杆,拍拍手上的灰尘道:“替你报仇啦。”

蒂莫西一时有些感动,却见凯文上楼取来被弄脏的床单,撕成条后与木杆捆绑缠绕,形成了一个勉强能躺人的担架——原来是为摩里斯准备的。

做戏要做足,凯文为了蒂米损坏床与木椅之事,在酒客们面前赔偿了巴特勒两枚银币。随后他将躺着休息了一阵的摩里斯抬上担架,后者在被狠狠修理过一顿后,遇到还愿意向他伸出援手的住客,不由得感动极了,由衷地感慨道:“你们真是好人!”

“噗、咳咳!”猜到内情的巴特勒被一口酒呛到,好险没有笑出声来。

倒是凯文神情不变,温和地向伤者道:“能住一起就是缘分,我们也深受爱葛莎的照顾。别担心,我们会将你抬回去的。”

见凯文将摩里斯骗得团团转,蒂米吐了吐舌头,决定今后有事少瞒凯文一点,免得被折腾得找不着北,还觉得对方是个大好人……等等,凯文本来就是个大好人!

想到自己梦中酒后变身的灾难性场景,人型黑龙痛定思痛,决定今后绝不做一杯倒了!他只喝半杯!

二人一前一后地抬着简易担架,将摩里斯平稳地带出了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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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当农妇爱葛莎看到自己的丈夫被两位住客抬回来时,立刻抛下手中的农活跑上前去。她抛开了先前因丈夫火烧房屋而产生的芥蒂,关切地颤声道:“怎么了?摩里斯,是谁打了你?”

见妻子眼中含泪,儿子也匆忙地跑了回来,摩里斯鼻头一酸,深深感受到了有家人的好处。

然而不等他编个理由,凯文便掐头去尾地道:“劓鼻科克那伙人说他偷了药草,将他打了两顿,我没能拦下,只能为他事后包扎与涂抹药膏,真是十分抱歉……”

本在抽泣的爱葛莎噎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瞪着自己的丈夫,高声道:“你居然去偷窃?你就那么熬不住药瘾吗?”——这不是丢人现眼的问题,而是丈夫为了满足药瘾做出了太多荒唐事,脱离了正常人的生活轨迹,令苦熬已久的爱葛莎怒恨交加。

她揪着丈夫的衣襟摇晃着,旋即心灰意冷地放开手,任由丈夫倒回担架上,自己转身回去务农了。她的背影看似如常,但微弯的背脊承载着生活的重压,就此变形。她枯燥地重复着浇灌的动作,麻木中透着心灰意冷之感。

摩尔叫着“妈妈”追了上去,没有再多看不成器的父亲一眼。

被妻儿丢下的摩里斯兀然感到恐慌,如果妻子想离开自己了怎么办?如果儿子不认他了怎么办?沉迷于药草的他就像寄生虫一般,靠妻儿的劳力维生,一旦二者放弃了他,他或许就会像镇口那些被遗弃者一般,浑浑噩噩地活不过两个月。

他不想变成一块臭肉!

摩里斯忍着被胖揍的疼痛,翻身下担架,半挪半爬地向妻子伸出了手,歪嘴低唤着,然而得到的只是一个务农的背影。

凯文站在他的身后,冷淡地看着摩里斯的动作,嗓音却温和得一如既往,宛如一道暖阳,充满着朝日的诱卝惑:“还有最后的希望。只要将药瘾戒除,你就能赢回妻儿的信心,重获新生。”

“不可能的,药瘾对人体的影响那么深,怎么可能戒得掉?我们镇里就没有一个……”

“我戒掉了。”

“呃?”

摩里斯这才回身去看那个金发的住客,对方的神情认真又沉稳,就这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给予了他莫大的压力。

“借住在你们客房卝中的这段时间内,我从中度成瘾到基本戒断成功,你也可以。”凯文并没有透露戒除药剂与安慰剂的事儿,因为他觉得摩里斯还不可信。

果然,这个重度成瘾的家伙只是迟疑了片刻,便瘫回了地上,敷衍地推脱道:“我服用‘神恩’的时间比你长多了,不是说戒就能戒的,再说吧。”

蒂莫西握紧了拳,他对这个毫无家庭责任感、还烂泥扶不上墙的男人失望透顶。想到被他拖累的妻儿,人型黑龙便恨不得揍他一顿,他甚至想着要不要像帮助穆琳与艾丽那样,为母子俩找一个栖身之所另起炉灶。

凯文握住了同伴的拳头,向他打了个眼色,随后将人带回客房。被四人丢下的摩里斯连喊几声,都没人理会,于是只能爬回卧室修养。

“就这样随他去了吗?你辛辛苦苦研究戒断方法,可他连尝试一下都不愿意!”一关上门,蒂米便压低嗓音抱怨了起来。

凯文理解同伴的愤怒,也知道蒂米是在为自己抱不平。他掰开蒂米握紧的手指,挠了挠他的掌心,笑着道:“有你替我义愤填膺,我才能平静地看待问题。我们今天要做的是断了摩里斯的退路,而非逼他戒断,就这一点而言,我们已经达成目标了。至于怎么让他就范,环境会替我们达成的。局已布完,就等收网了。”

“哦,我懂了……可你为什么要挠我掌心,痒……”

“看到猫就想挠一挠,这不是天性吗?”

“我不是猫!”

蒂米鼓颊,凯文则下意识地伸手,捏捏青年那温热、柔软又具弹卝性的脸颊,仿佛在逗弄一只闹脾气的大猫一般。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将蒂米看成一只大动物,进而有了揉卝捏与顺毛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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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两天,二人牵回石英,有说有笑地过着清闲的日子。

凯文在屋内摆满了炼金器皿,将定制的药酒调制成安慰剂,用以代替“神恩”的作用。蒂米将先前在杂货店订购的一大批素材带了回来,落脚时小心翼翼地,生怕将珍贵的玻璃器皿打碎了。

凯文笑看这只踮着脚的大猫,许诺后天会给他一个惊喜。

人型黑龙满眼放光地期待着。在同伴休息时,他会连手臂带尾巴地缠上去,寸步不离地黏着凯文,听他讲人类世界的故事。

他喜欢这样温馨安宁的生活。

与此同时,摩里斯正灰头土脸地四处游荡。哪怕他舍下面子,赔尽笑脸,昔日的“草友”也不再接济他了。

“你个混球,糟蹋了四分之一的药田,害得‘神恩’提价!老卝子自己都要买不起了,还接济你?滚滚滚!”

“科克那伙人已经在搜查与你有关的‘草友’了,搞得我们像是与你串通了似的,麻烦得要死,你别再找我了!”

“我说摩里斯啊,你也别哭惨。所谓贼不走空,你肯定给自己留了点存货的,别骗老哥了,拿出来大家一起乐乐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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