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终章（1 / 2）
宣端砚行事向来果断，既然说了桥归桥路归路,自然就会开始明码算账。
凌凝雨做过哪些事,陆北泽做过哪些事,该归到谁头上归到谁头上。
那四百三十一条人命在陆北泽手上他们不否认，可凌凝雨种下牵丝戏的罪责也要担当。
莫青青伤了贪狼长老不错，但致命一击却来自祁策。
第四座通魂桥的产生则与万剑宗无关，纯属凌凝雨想要引出陆南川。
万剑宗素来敢作敢当，也素来果敢直白,几百年恪尽职守维护来的名声多少起了作用,这近乎匪夷所思的结果摊开到众人面前,信者竟然有大半。
剩余的少半争议质疑声，也在逐渐寻得的证据痕迹前,销声匿迹了。
可讨论的声音久久不歇，近来下修界的茶馆酒楼，这件事被争论得热火朝天。
“我就说以三清真君的高洁秉性,不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吧，你看看，水落石出了！”
“我当初也是这么认为的，我家那老婆子还不信呢！”
“唉，你说这凌凝雨图啥呢，做这么多事，到底要复活谁啊？他爹？”
“不知不知,但肯定是对他很重要的人,凌筹阁主侠肝义胆,也不知怎么，养出了如此狼心狗肺的儿子！万剑宗也待凌雪不薄啊！”
谈话声真吵不休，有的言论还好，不怎么激烈，但有的话却不怎么好听，恶毒至极。
“这些人啊，耳根忒软。”陆南川坐在位上，托着下颚，听到那些义愤填膺的呼喊，冷笑出声，“还好你不怎么在意。”
要是真在意别人如何评论，迟早要被这群糟心的墙头草烦死。
陆北泽在煮茶，头也不抬道：“管这么多做什么，管好自己。”
陆南川凑近了点，隔着蒙蒙水雾看他，眨眼道：“真不在意啊？”
“嗯？”陆北泽抬眼看他。
陆南川用手指了指下方，挑眉道：“当初，这些人也用过这么难听的话，骂过你呢。”
陆北泽摇头道：“没必要。”
没必要为了这点儿小事烦心，也没必要为了对错是非和人计较争论太多。
他有太多事要做，素来匆匆忙忙，忙着奔赴下一个目标，他人的评价与他也只不过过眼云烟。
陆南川悠悠地道：“可是，听起来，真得不好听啊，影响心情。”
他接过陆北泽递来的茶，抿了口，觉得他实在不合适品茶这种细腻的活儿，这么喝下去，感觉这花费大半时辰煮出的茶，和凉白开也没什么区别——反正都没酒好喝。
“说说罢了，没什么。”陆北泽轻声道，“是好是坏，决策权不在他们手上。”
陆北泽虽自小天之骄子，为人冷清孤傲，但骨子里的那点傲气，总是收敛着的，毕竟九天神界都是数一数二的天才，他就算在一方面能胜过别人，在另一方面也必定要向别人取经。况且愈往上，人愈谦逊，愈知晓天地万物白驹过隙，人不过如此，渺小微弱。
可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是有种居高临下的傲然俯视的，陆南川品了半天，有点心痒痒，仿佛看到十五六岁的陆北泽，清清冷冷的一个小少年，带着点小骄傲，日复一日地修炼，将自己打磨成所有人都希冀的形状。
陆南川随心所欲惯了，当下就长臂一撑，隔着茶具，俯下身在陆北泽眼上轻轻一吻。
“……”陆北泽一瞬没反应过来，只下意识闭了眼，眼皮上有炙热的呼吸，他只能无奈，“别闹，在外面呢。”
“那回房去？”陆南川说道，反正他们这次来下修界也得定了间房，就在上次来下修界入住的同一间客栈。
陆北泽：“……”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白天呢。”
阳光正好，实在不适合做某些事情。
陆南川逗他：“白天怎么了，嗯？”
陆北泽懒得再看他。
陆南川这段时间食髓知味，每夜折腾他，可又能把握着一个微妙的分寸，不至于太过头，但也绝对……没让陆北泽觉得轻松。更何况，陆南川太过了解他，舒爽过了头，人难免会失控，陆北泽深觉不妥，这三天正好有事来下修界，干脆明令禁止不准胡来。
陆南川耐不住，整天整天地撩他。
陆北泽果断拨开他，品完茶后，才唤来小二付了费，说道：“走吧。”
陆南川心里好笑，但也还能耐得住性子陪陆北泽逛原料店铺，购置一些冶炼用的材料。
宣端砚的剑有些微受损，需要修补，另外万剑宗残缺之处也要原料修缮。陆北泽近来清闲无事，干脆来下修界看看，顺路也要去梨雪堂收拾一番，至少要寻得靠谱的人，将公孙仲的心血传承下去。
前几日他都在忙这事，祁策虽然喜欢架空他人、随意陷害，但对普通弟子，还算可以，陆北泽挑了几个资质不错的弟子留待观察，在选出合适的宗主前，梨雪堂的事务，都交给萧瑶象去做。
萧瑶象冷冷清清的，当时听了他的话，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但陆北泽知道，对于公孙仲的事儿，萧瑶象是愿意放在心上的。
梨雪堂的事情处理完，陆北泽就要按照单子，成批地购置材料。还好百宝囊空间充足，一次能带得回去。
晚上，客栈里点了一盏孤灯，陆北泽在灯下计算着，物资是否充足了，是否还需要点儿什么。他端坐低头，长睫在脸上打出阴影，执笔的手如玉般，被坐在一旁的陆南川用手掌覆住。
陆北泽抬头看他：“？”
见陆南川眸中带笑的神色，陆北泽：“……”
他没好气地道：“想什么呢？”
“想你啊。”陆南川答得大大方方，“我都好久没回魔界了，放着大小事务不管，都交给四个魔将处理，眼巴巴跟在你身边，但是小仙君不要我。”
他说得可怜兮兮，眸里尽是缠绵情意，再铁石心肠的人被这么专注看着，都难免动心一二。可陆北泽相当克制，拿开陆南川的手，冷淡地道：“那你回去处理事务吧。”
“……”陆南川忍无可忍，不想再忍，低喝道，“陆礞！”
说着，直接将陆北泽压在桌案上，俯身吻了上去。
这一吻下来，两人都气喘吁吁。陆北泽不想闹出太大动静，否则早就一掌劈了过去，但那会让整个客栈都散架，只得作罢，任由陆南川胡闹了会儿，才皱眉道：“南川，不可。”
这事不在早期给商量好，以陆南川的脾性，只怕会毫无节制。
他真的受不住。
一想到那种头皮发麻、不受控制的感觉，陆北泽就有些从心里抗拒。
毕竟他向来自制惯了，从不会放纵自己。
“我难受。”陆南川耷拉着眼，继续卖惨，他垂眸看着陆北泽，道，“我等了这么多年，又在魔界为你守身如玉这么多年，你还不愿意和我好。我心里难受。”
“……”陆北泽无可奈何，“这都哪跟哪啊……你先起来，咱们回去再说。”
陆南川不依不饶：“你心里有没有我？当初把我关了那么久也是说关就关，现在也是说停就停，嗯？是不是我在你心里永远都是排在后面？”
陆南川知道这是陆北泽的软肋，一戳就中，本想借机让他退一步的，没想到陆北泽听了，很认真地回他道：“南川，你在我心中，处于一个独一无二的位置。不同于对师长的尊重，不同于对同宗弟子的扶持，不同于对后辈的庇护，也不同于对天下苍生的责任，你在的那个位置，从某种程度上，更像是我存在的意义。只有你在，我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许是陆北泽的眼神太过认真透彻，陆南川一听，微微一愣，心也软得一塌糊涂，在陆北泽耳垂上轻轻一咬，不逼他了，坐到一旁，玩着陆北泽的手指，一边摩挲他圆润光洁的指甲，一边闷声道：“那好吧。回去之后你得依我，我还可以忍几天。”
陆北泽失笑，用右手继续在纸上写着字。
“要不一个月一次吧？”陆北泽忙完，一本正经地说道。
陆南川每看到文字和数字，都会打瞌睡，反应慢了半拍：“什么？”
然后他回过味来，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陆礞，你说什么？一个月一次？！你要憋死我吗？我忍着不碰你，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陆北泽斟酌道，“那半个月？”
陆南川果断道：“两天！”这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好不好？
陆北泽不得已再退让一步：“……十天可行？”
陆南川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斩钉截铁：“不行。最少最少三天一次。”
“七天吧，不能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