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其四(1 / 2)
白萌神色平静,只定定地看着陆南川发疯,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道:“你在发酒疯。”
他明明摘下了面具,却又仿佛戴了另一副面具。
近乎刀枪不入了。
陆南川的眸,因为酒醺涌上,带几分扑朔迷离,像是隔了魔气的沼泽,不显软意,反而更显狠辣无情。
他一点点俯下身,灼热的气息喷洒在白萌脖颈之上。
能感受到,手掌下,动脉搏动,底下这人面色平静,呼吸却是颤抖的,似乎咬紧下颚,努力着一声不吭。
这让陆南川情不自禁,感到不可抑制的兴奋,他低笑了声,道:“本座未醉,反倒是你,真该瞧瞧自己是什么样儿。”
“你……呃!”白萌痛得皱眉。
陆南川就像是一头觅食的猎豹,徘徊巡回许久,才终于满意地低头咬合,享用自己的猎物——
他狠狠咬住了白萌侧颈,铁锈般的血腥味弥散,让陆南川黑眸转赤。
而他的右手,抚摸上白萌的脸。
见白萌除了眉间轻蹙,仍是面无表情,陆南川无声地露出一个笑。
像极了忘川河上,颓靡却又绚烂的三生花,转瞬即逝。
他松开嘴,凑到白萌耳边,道:“陆礞,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陆南川像是入了魔,含上白萌耳垂,一边用牙尖磨着,一边重复着这句话。
像是要把心里压抑许久的爱恨,纠结缠绕的心事,百转千回的梦魇,不可诉说的情愫,一股脑倾倒出来。
又像是怨极了,才那么迫不及待,将所有的感情,都用一个“恨”字,泼洒而出。
似乎只有强烈地恨着,才能让他,有一个活下去的支撑点,不至于颓然到地。
这句话,如一柄斧凿,将白萌紧绷的脸,劈开一道裂纹。
他眸光轻闪,看着天上紫月如勾,不可抑制地微抖,痛苦地闭眸,声音微不可闻:“我也……恨他。”
一旁的狼妖从树干上滑落,这时才在同伴搀扶下,吃痛爬起,震惊于眼前几乎是血腥的暧昧情动,自言自语:“这像是要生吞活剥了一样,太猴急了吧?这还在长生树下呢,等不及也得到没人的地方再提枪而上吧?”
他旁边的同伴猛地制止他,眼神示意前方,让他别多嘴。
只见陆南川冷然抬眸,眸中是掩饰不住的杀意,他摘下玄黑铁面,脸上煞气笼罩。
“还不滚?!找死么?!!”
狼妖浑身僵直,被同伴一拉,才回过神来,心悸有余地跑开了。
“你认错人了。”白萌趁他支起身,睁开清明的眸,轻声道。
陆南川俯头看他,膝盖卡在白萌腿间,将他手腕一别扼在头顶,道:“嗯?啊是,他那么高贵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来魔界呢?反正也是个梦,无所谓了……”
半梦半醒半醉半清明间,陆南川竟以为身处梦中了。
说着,他毫无征兆地低下身,这次,炙热滚烫的唇,吮吸住了白萌冰凉如水的唇舌。
长驱直入,激烈交吻,水渍声啧啧,身底下人就像块木头,愈发冰冷,不解风情。
陆南川也不管,沿着白萌下颚往下吻去,最后,咬住他滚动的喉结,轻轻啃噬。
长生树流萤扑闪,围绕着交叠在一起的二人,夜风冷而凉,将远山上醉生梦死花的幽香吹来。
许是这带着催情的花香,陆南川感到浑身焦躁。也感到身下这人同样情动。
他眼中转为全然赤红,不怀好意地笑道:“你怎么比我还热情?”
白萌早就尝试过,挣脱不了,不再徒劳挣扎,要紧牙关,极力克制,由着他胡来。
可就算这样,唇齿间也忍不住溢出一声轻喘。
这声低喘让陆南川微微回神,他低咒了句,掐指捏了个诀,黑雾涌起,劈裂开裂缝。
他抱起白萌,下一瞬两人跌落在魔宫的床榻之上。
这是一栋鎏金嵌紫的寝宫,花纹色沉,地砖暗红。
床榻上倒是铺了软裘,可床头尽是细小骷髅头铺就,密密麻麻。
很久以前,若是两人一道跌下,陆南川绝对会让自己垫在底下。
可现在,脑海里却仿佛只剩了一个念头——
撕碎他、欺辱他。
弄脏他。
不知道是不是被压疼装疼了,又或者是被诡异可怖的寝宫给吓怕了,白萌瞳孔猛地一缩。
旋即,他像是终于忍不住了,抬手,轻轻抚摸上了陆南川的脸,道:“……南川。”
陆南川心跳一滞,白萌又轻声说道:“睡吧。”
白光从他眉心涌现,继而柔和地笼罩了陆南川。
陆南川此时才得到离火,用野蛮而血腥的方法驯服魔界不久,撕裂空间也只刚刚悟了开头。
冒然地裂空而行,对他也消损颇大。
陆南川双目迷离,继而疲惫地闭上了眼。
重重地砸在白萌身上。
白萌眉头都不皱一下,将陆南川放平,跪坐在他身边,解开他上衣前襟。
修长的指尖,从陆南川额前眉骨,划过他精壮的上身,最后停在心口。
白萌自言自语:“果然是‘狂煞’,我就说,你怎会如此嗜血狂暴……”
“会痛,忍忍。”白萌道,“我帮你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