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1 / 2)
“咚”一声,宁青文一头撞在墙上,不由嘶嘶呼痛,再伸手在额角一摸,有粘腥感,一下咒骂道:“老天爷,你就不能对我公平一点么?我都这么惨了,你还耍我,让我见红?”
宁青文大学毕业后,父母相继过世,扔下一间服装工厂给她。
服装企业这几年生意特别不好,工厂早已处于半瘫痪状态。
工厂是父母一辈子的心血,宁青文实在不忍心关闭,便硬着头皮继续经营,裁掉一些员工,贷款进口了新织机,又请了流量明星和网红做广告,苦干几年,终于有了起色。
但是一场火灾小事故,工厂被罚款停产歇业,债主纷纷上门,工人纷纷辞职。
宁青文无奈,便准备卖掉爸妈留下的别墅还债。
她这一晚开着车到别墅前,想进门瞧最后一眼,回忆当时和爸妈在别墅内的快乐情景,一进门才想起别墅几个月没有交水电费,已被停水停电。
她正要打开手机照明,又发现手机没电了,一个着急便撞了头。
宁青文边骂边转身,结果祸不单行,她又一脚绊在桌子脚上,“轰”一声,摔了一个狗吃屎。
眼冒金星之际,她喃喃道:“服气了服气了,老天爷,您牛逼坏了,我不敢骂您了!”
她话音一落,眼前一亮,一个男子的声音道:“青文,你怎么能一言不合,就以死相协呢?”
宁青文看着说话的男子,惊诧极了,话说,这男的哪儿来的?身上穿的西装料子还挺高档,颜值也过关,不像这小区的保安啊!
到底什么情况?我撞了头,于是出现幻觉了么?也太逼真了!
男子一只手扶在宁青文脖颈上,声音焦灼,略带厌恶,继续训斥道:“你这样做,置我于何地?”
“你寄信给我,说只要我来见你,亲口说出退婚理由,你就死心,结果我来了,也说了实话,你却想不开要寻死,这是要让我背下逼死你的罪名吗?”
“你不肯走出老宅半步,不肯成长,没有见识,没有性格,注定与我没有共同语言,我提出退婚,有错吗?”
“你这般不珍惜生命,动不动寻死,没有人会喜欢的!”
宁青文:我去,这是在演什么苦情戏呀?
她动了动身子,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便感觉自己躺在床上,床边有凄厉哭声,夹杂着说话声,如魔音穿耳。
“小姐,您快醒醒!”
“小姐,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会被打死的!”
宁青文被吵得不行,猛然睁开眼睛,触眼处,是两张哭得皱成团的脸。
脸盘子稍大些的那个,梳了古代妇人圆髻,描了细眉,瞧着约三十多岁。
下巴尖尖的那个,头发分成两边梳了两个尖角,一副古代丫鬟的模样,瞧着约十四五岁。
见她睁眼,圆脸妇女哭声戛然而止,惊喜交集喊道:“小姐醒了,秋竹,你快去禀报太太!”
被喊做秋竹的丫头“呼啦”一声蹿去门口,很快又倒退回来,抹着泪道:“章妈妈,太太来了!”
接着一阵脚步声,进来几个妇女。
打头的妇女弯眉,细长眼,身段略丰,三两步已到了床前,一看宁青文额角还在渗血,便沉痛道:“你怎么这般想不开呢?张晋然退婚,是他的错,又不是你的错,你寻死,他又不会回心转意。”
她说着,已是吩咐身后跟进来的苏嬷嬷道:“快去请大夫!”
吩咐完,又苛责章妈妈和秋竹道:“不是叫你们好好看着她么?她若有什么,你们死一百次也赔不起。”
章妈妈和秋竹齐齐跪地道:“太太饶命!”
很快的,大夫来了,给宁青文诊了脉,开了三贴中药并一瓶去疤膏,领了诊金告辞了。
一碗苦药灌下去时,宁青文方从懵懂的状态清醒过来,老天爷,我咒骂您几句,您就送我穿越是吧?算您狠!
宁青文养了几日伤,终于弄清了一些情况。
这是一个类似民国的时代,有前朝遗老遗少,也有各种新派人物。
她穿越的身份,是旧式闺秀女子,名字也叫宁青文,今年十八岁。
原主宁青文的祖父本在朝中为官,薄有资产。
父亲宁博远少年时颇有才名,娶了北平名门闺秀崔秀秀为妻。
崔秀秀进门后生下大儿子宁青恒,之后宁博远纳了崔秀秀陪嫁丫头方兰香为二姨太,生了庶出儿子宁青杰。
隔两年,崔秀秀又生下女儿宁青文。
崔秀秀还有月子里,正值世道变迁,帝党倒台,宁博远随同僚至上海另觅生路,在上海谋了职位。
宁博远在上海立稳脚跟后,便派人至老宅接走大儿子和二儿子,送他们上了新式学校。
因当时宁博远母亲尚在,他便让崔秀秀和方兰香留在北平乡下老宅服侍老太太,女儿宁青文年岁尚小,也一并留在老宅。
没多久,宁博远在上海又纳了三姨太杨白云,育了一个女儿宁青语。
宁母去世后,宁博远没提过要接崔秀秀和宁青文至上海团聚,崔秀秀也绝口不提这件事。
之后宁青恒和宁青杰在上海相继娶妻,在年节时领了妻子回乡拜见崔秀秀,也并没有提及要接崔秀秀至上海。
这些年,原主宁青文陪着母亲住在老宅,学的是女红,看的是女则,守的是旧式规矩,并不知道外间日新月异。直至赵家送来一封退婚书,她的世界才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