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世界1-23（2 / 2）
接着又是一条：“未来怎么样我也说不准。现在似乎只有高考一条路可以走。
我先高考再说吧，考完她就没理由再管我了……”
周鸣霄絮絮的给颜棠发消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已经失去的不能再挽回了，他成年之前大约和电竞无缘，但眼前人还是得珍惜。
他准备，用好好学习，来换取和小棠棠不断交。
毕竟，没有足够证据表明这影响了成绩。
……
周鸣霄几乎抱了卧薪尝胆的心思。
所以三天之后的周一，感冒快好了，他老老实实去教室上课，一些同学都惊了下。
当看到他上课也听讲、做笔记，任课老师也惊了下，然后火速把消息告诉了杨秀平。
杨秀平更是吃惊，有点惊喜，又感觉不太真实，仿佛背后藏着什么阴谋。
对方向来不老实，怎么会轻易服软。
可观察了一整天，周鸣霄都很老实，没翘课溜去网吧，晚自习也认真上，写作业了。
但没写多少，在那拎着笔发了半天呆，又把教材都扒出来从第一页开始看起……
总归是个进步吧。
晚上回家。
杨秀平破天荒的夸了他几句。
周鸣霄面无表情。
杨秀平问：“今天学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感觉想打人，我宁愿去自定义练一整天补兵！周鸣霄心想。
他兴致不高：“到处都是困难。”
杨秀平却挺高兴：“正常的，你还没习惯，习惯就好了。”
想了想，自家这个崽，聪明是没得说，但学习从来不上心，是个真学渣。现在开始好好学习，一定是跟不上进度的。
杨秀平提议：“你现在跟不上，是找同学借笔记、找老师补课，还是去上补习班？”
都不是什么好建议，周鸣霄想了下：“补习班。”
他不想和熟人多说话，毕竟现在只是假装乖巧，做做样子罢了。
杨秀平效率很高，第二天就给他报了个补习班，利用中午时间和周末去补课。
头两天她还监督着他的学习情况，她认识补习班老师，打探起来就很容易。
好在中午补课也只有两个小时。周鸣霄忍了下来。
又过了两天。
杨秀平对他的态度已经趋于稳定，虽然每天开车送他去补习班要耽误一点时间，但她也没有怨言。
这天，她甚至有心情和他聊上几句，虽然周鸣霄不怎么理她。
周鸣霄感觉得到，她其实有心缓和一下关系，没人想每天跟孩子剑拔弩张的。
但他就是不想理会。
而且杨秀平说得更多的，还是各种各样的大道理，张口就来：
你应该怎么怎么样，不应该怎么怎么样。
像一本活生生的思想品德或者中学生行为守则教材。
周鸣霄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心头一阵烦躁，不知这样的生活何时是个尽头。
他装了几天乖巧，窝了一肚子气。好在晚上还是会悄悄和颜棠聊两句，听她简单说说这一天的生活。
但她好像不怎么开心，也不知道为什么事。
恰好这会儿上了一座大桥，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车流有点拥挤。
杨秀平开慢了些，等待路况好转，就听旁边的男生忽然问：
“你这几天又疯狂提问苏心棠？”
杨秀平愣了下，继而有几分怒气：“没有，你听谁说的？”
周鸣霄看向她，神情不满：“我在好好学习了，没有被她影响，你能不能放过她？”
“什么才叫放过她？我怎么她了？”杨秀平反问，随后就意识什么，“你们还在保持联系。现在都是在做样子？”
周鸣霄觉得累，干脆利落道：“你承认我和她是普通同学关系，我就好好学习。”
杨秀平怒气上涌，车速不自觉的慢下来：“此地无银三百两是吧？怪不得你这几天变乖了，就为了这事，兜这么大圈子？”
她真的有点气，感觉自己被这熊孩子给骗了，白高兴一场。
“你怎么这么不听劝，叫你们少联系对你们两个都好，我会害你们吗？”
杨秀平声音忽然变了调，尖利道：“你……干什么！”
在她刚才说话的时候，周鸣霄敏捷的拉开车门，冲了出去，越过后面的一辆车，几步就跑到了大桥边上。
看样子竟然是要跳桥！
杨秀平连忙跟了出来，有些着慌，怕他真的跳下去了。
她大喊，叫他冷静一下，追在后面，逼得后面的车流都愣了，停下来看热闹。
周鸣霄身高腿长，手一撑，就越上了大桥栏杆。他平衡了一下，站在上面。
身后，是滚滚的河水，呼啸的风。
路人都被惊动了不少，纷纷下车来。
有的帮忙劝阻，有的赶紧抄起手机拍视频。
“别过来！”周鸣霄睨着他们，衣衫在风里猎猎作响，竭力稳住身形。
“你下来，别跳，妈求你了……”杨秀平几乎是哀求，却又不敢靠得太紧，只觉得风再大一点，就把他刮下去了。
周鸣霄从来没见过她如此惊慌失措的模样。
有一瞬间的快意，但他还是很冷静，抿了抿唇说：
“我每天都在想，这种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为什么你看我哪里都不顺眼？为什么有这样那样的要求？”
几年前他就明白了这一点，当时就没选择顺从，走上了另一条桀骜不驯的路。
然后压力跟着水涨船高。
周鸣霄垂着眼，语气平静：“你非要拿走我珍视的东西，我觉得人生很没意思。”
杨秀平咬着牙说：“我没有，你先下来！”
一旁的路人低声给她出主意：“你赶快道个歉！把你小孩骗下来再说。”
杨秀平动了动唇，喊道：“妈对不起你，你下来吧，有事可以商量啊！”
“商量？晚了，”周鸣霄抬眼看向杨秀平，甩掉了外套，“我决定跳下去试试，如果没死，就去做想做的事！”
他闭上了眼。
脚下微动。
想着如果就这样死了，那个泛着甜香味的小姑娘，会不会哭得很惨呢？
那也没办法，她的人生还很长，几年之后，他就会成为尘封在她记忆角落的路人吧。
就在这时候。
他隐约听到了她焦急而遥远的声音：“你快下来呀！”
周鸣霄以为自己幻听，睁眼飞快搜寻了一下，看到了他的小姑娘。
瞬间，他目眦欲裂。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