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第 167 章(1 / 2)
不要脸。
原初,你真的心思肮脏,又不要脸。
原初狠狠给了自己一记耳光,然后看着对面的镜子中,有五条手指印,慢慢从自己的右边面颊上浮凸起来。
脸上火辣辣的疼,然而他的心里比脸上还要疼痛千倍万倍。
他也是40多岁的人了,有什么看不明白的?他这一生孤苦飘零,背负着重重罪责枷锁,被身边亲人毫无顾忌的盘剥价值,所见所闻皆为恶事,活的如履薄冰。
他从来没有真正发自内心的深爱过什么人,就连为他生下孩子的齐箐,也不过是责任和愧疚感作祟,却在不知不觉中爱了陆维。
爱了那个从来对他没有好脸色、言语刻薄,却让他脱胎换骨,让他的精神逐渐变得轻松自由,为他开启了一个美好世界的陆维。
若非如此,陆维只是他的雇主,陆维愿意和女的或者男的在一起谈恋爱,又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在寒冷的大年夜追着陆维出门,为什么要在发现陆维有了恋人之后心中又酸又苦,仿若被抛弃了一般?
现在头疼发烧,都是他自作自受。
他根本,不配对陆维动这样的心思。
如果、如果陆维能够不再找人就好了,他就可以保姆的身份、以赎罪的名义待在陆维身边,为陆维洗衣做饭、打理家务。
然后每天夜晚陆维睡在床上,他睡地板,就可以在陆维的均匀呼吸声中,以及翻书的沙沙声中,裹着云朵一样柔软的被褥,安心入睡。
就这样和陆维过完下半辈子,不行吗?
如果陆维不嫌弃,他也可以像在那场梦中一样,献出自己的身体,换取与陆维更加亲密的关系。
……没错原初,不要再自欺欺人,你已经脏透烂透了,这才是你内心深处真实的想法。
原初的耳畔嗡嗡作响,精神不堪重负,望着镜中自己那张双眼通红、右边脸颊肿起的脸,视野忽然迅速的变窄、变黑。
他缓缓闭上眼睛,像一袋沉重的沙石,砰的一声栽倒在洗手间冰凉的瓷砖地面,因为之前的整夜高烧而晕了过去。
……
原宜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
虽然在宾馆干着门卫的工作,但他游手好闲、坑蒙拐骗了大半辈子,又怎么肯一直老老实实的工作?
连两个月都没做到,原宜就因为偷偷摸走一名客人的贵重物品,被宾馆辞退。若非客人是外地来旅游的,找回了东西之后就不想多事,放他一马的话,他还少不得要蹲几天局子。
好在被宾馆辞退之后,他总算还是有地方住的。
原玉兰和姚安安大半年前都遭遇了同样的事情,也都在对方的连哄带吓中收了钱,无法就此事报警。但两个原本志同道合的姑娘,接下来却分道扬镳。
姚安安的父母虽然离异,都不怎么看顾她,但毕竟是亲生的骨肉,怎么可能完全不管?姚安安高中肄业的时候,母亲就给她找了一个柜台收银员的工作,是她自己做着明星梦,不肯去上班。
姚安安经历了这件事之后,对成为明星心灰意冷,又仿若想通了什么,于是回头接受了母亲安排的工作。
大约是害怕想起之前的荒唐和伤痛,她离开后就断了和原玉兰的所有联系。
原玉兰则和姚安安不同,就算明星梦破碎,她的物质欲望也要比好友高得多,而且她无路可退。
姚安安可以退后,寻求父母的庇护,她原玉兰要往哪里退?
原宜就是个没本事、靠不住的男人,全家人手里捏着大伯的4000多块钱退休金过日子,她要往哪里退?回到她出生的地方,那个封闭落后的乡下吗?
见识过了城里的花花世界、灯红酒绿,让原玉兰怎么甘心?
反正已经失身,又经过红姐的几番劝诱,于是原玉兰索性破罐子破摔,搬出了地下室,租了间不错的公寓,开始正式在夜店接客。因为年轻貌美,倒是赚的不少。
原宜则和吴青一起,住在之前狭窄的地下室,每个月抠着那4000多块钱用,还要交房租水电供暖,日子过的十分拮拘,夫妻二人经常为生活琐事和原玉兰的事情吵闹打架,还没有从前和原初同一屋檐下的时候过得好。
眼瞅着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原宜却因为吴青的吵闹,在家里待不下去,独自坐了十几站路的公交车,来到市中心最繁华的商区,看着人来人往,蹲在街道花坛一角闷闷抽烟,想找机会寻摸点儿小钱。
再坏的人,也总不会希望自己的子女走上邪路。
原宜作为一个父亲,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因为原玉兰而心痛,怒其不争,感叹女儿大了翅膀硬了,他再也管不了。但他从来没有想过,上梁不正下梁歪,原玉兰最终会贪慕虚荣、选择走上那条路,跟他从小到大的言传身教脱离不了关系。他正在动歪脑筋琢磨的时候,看见了原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