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除夕(1 / 2)
穆清对于年贵妃送来的那一块儿小玉牌到很是喜欢,一下子就抓在手中不放了。
正经来说,那玉牌即便以衍春的眼光来说也是极为不错的,上等的羊脂玉料莹润剔透,兰草纹路雕刻的栩栩如生颇具灵韵,又是再简洁大方不过的了,且也小巧,正被穆清一把握在手里。
这样自然就戴上了,晚间弘历见了倒是一愣,只道:“从前也没见过咱们穆清还有这样一块小玉牌。”
衍春笑着端了茶水过来,闻此道:“这是贵妃母下午着人送来的,说是送给咱们穆清的满月礼。”
弘历一皱眉,略思索一下,便要伸手将那玉牌取下,穆清却紧紧抓着咿呀咿呀地不让,衍春也是一愣,无奈只能顺着弘历,转身自妆台旁的小架上取了一只小木盒来,打开从里头取了一只小项圈儿递给了穆清,笑眯眯地将那一块玉牌换了下来。
弘历随手将那玉牌拿起,与衍春道:“这玉牌爷暂且有用,明日再给穆清送回来。”
又道:“穆清既然喜欢这东西,回头让高无庸将在江南得的一盒子玉料找出来,给咱们穆清打两个平安扣也好。”
衍春此时已反应过来弘历要做什么,不过一笑了之。
第二日弘历果然将那玉牌重新给穆清挂到了脖子上,衍春笑盈盈地看着,终究没开口说自己已经让太医看过一遍了。
又听弘历感叹道:“自从福惠过世,贵妃母的脾气也是愈发古怪了,也不知穆清缘何得了她的眼缘。”
衍春一笑,温和道:“只是听了穆清的名字,念叨了来历。”
对这位年贵妃,二人都是一头雾水,索性也不多想。
已到了年下,宫中愈发的热闹了。
不过西二所的小院里倒还是安安静静的,自打衍春出月,每月侍寝自然是她占大头,苏氏新宠力压富察氏,黄氏仍是默默无闻的,每日也不过是些你占了我的料子我拿了你的胭脂这些琐碎小事,衍春均是快打斩乱麻两边敲打着处理了,旁的也不多想。
只是苏氏本不是个会惹事生非的脾气,被富察氏挑衅多了自然来了三分火气,二人闹得更加热闹了起来,衍春仍是三两拨千金的法子,只要不闹得出格,令大家面上都过不去,便轻轻敲打,谁有委屈私下抚慰,倒也还算过得去。
倒是黄氏仍然默默无闻,每日不是垂头针线便是摆弄着那些珠绒丝线,一个腊月里便献给衍春两套鞋袜,当真是不知令人该说什么才好。
紫禁城的金黄琉璃瓦上落了雪,在阳光下一照便已是最美的景色了,红泥炉上的紫砂小壶流露出茶香袅袅,衍春稍稍俯身,手上画笔流畅落在柔软的宣纸上,不多时,一幅雪景图已落于纸上,她放下画笔细细看着,然后轻轻皱眉。
群青取了个甜白瓷小茶钟放置在一旁,抬手将那紫砂小壶提起,只听水声徐徐,微微泛着暗黄的茶汤已缓缓落下。
她将茶水奉与衍春,恭敬中带着些许问询:“可是这画不好吗?奴才瞧着是极好看的呀。”
“无论好与不好,你总是觉着极好的。”衍春端着茶钟慢慢抿了一口,道:“虽尚可入眼,到底少了两分神韵。”
群青一抿唇,没多说什么,躬身退到了一旁。
留衍春端着茶钟在那站着看了许久,终究灵光一闪,提笔调了颜色,三五笔在朱红墙角与琉璃瓦交接的地方添了新柳纸条,浅浅几笔嫩绿已给整幅画儿带来了生机,衍春放下画笔细细看了许久,终究满意一笑。
“回头将这画儿裱起来,就挂在……”她环顾四周,伸手指了个地方:“就挂在西暖阁炕旁南窗的中间。”
霜儿抿嘴儿一笑,答应了:“福晋您就放心吧,奴才定然将这事情给您办的妥妥儿的!”
这话一出,屋里的几个人都笑了,霜儿脸一红,抱着画就跑了出去。
“你们何必呢。”衍春轻轻给自己倒了一钟茶,悠悠闲闲地抿着:“如今惹急了,还不是要你们自己去哄去?”
季雪一笑:“福晋您放心,霜儿不过是害羞了,算不上生气,再说了,霜儿即便是生气了,也好哄的很!”
衍春轻轻摇头,到底流露出了几分无奈来:“偏你有道理。”“啊~啊~”小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传进来,衍春便知道是穆清来了,当下轻轻将手中的茶钟放下,勾起了一抹温柔慈爱的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