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切磋(1 / 2)
试剑台就是上次试剑大会举行的地方,原先的擂台已经拆掉,显露出圆形的比试场地,容纳数百人绰绰有余。这地方存在的作用,就是用来给衍一宗的弟子切磋的。
一般而言,一个人向另外的人宣战,或者邀请切磋,都是上试剑台。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周围总是有不少围观者。
这次也一样,不少弟子伸长着脖子,看好戏一般,等待着柳玉然的回复。
这可是元清上尊的两大弟子对决,可是极为难得的。
柳玉然对余水潜的意图有几分明白,她摇摇头,婉言谢绝了。她道:“余师兄,我才拜入师尊座下几天,修为疏浅,剑术平平,哪里是你的对手?”
她一点也不想和余水潜较量,她赢了,余水潜输了,他这个师兄的面子往哪里搁?他一个入门八年的弟子还打不过入门三个月的师妹,师尊又怎么想?
若是余水潜赢了,她这个立了大功的人反而输了,刚刚替她吹赞功绩的弟子,又该被其他人如何嘲讽?
一旁的众多同门弟子一脸懵了,柳师叔竟然拒绝了?
转而,他们一想,也对,柳玉然师叔才踏入衍一宗三个月,哪里拼得过余师叔?
眼看着柳玉然已经走到了回廊的尽头,若是再下几步台阶,转过弯,就消失在了试剑台。余水潜可不想让她退缩,纵身飞向百米远的回廊,拦住了她的去路,阴着脸,道:“柳师妹,你拔剑。”
见到周围弟子好奇的眼神,他又道:“我知道你修为不俗,此次西南之战,你可是立了大功劳,哪家仙门之首不是对你推崇有加?”
这么一番夸奖,变相地证明了其他弟子吹嘘的话,围观的人瞬间头脑发热,热血澎湃,起了哄。
“柳师叔,试剑台!”
“柳师叔,试剑台!”
……
柳玉然淡笑着,眼神近距离地打量着这位师兄,心道:啧啧,这不屑的高傲小眼神,他这是吃准她肯定输,所以不敢上试剑台吗?
她摇摇头,道:“余师兄,我现在剑术不精,出剑必定沾血,所以从不与同门弟子切磋……”
余水潜哪里肯听她的解释,浓眉紧皱,不悦地说道:“你是看不起我余水潜,不愿意赏脸切磋吗?”
而不是“你害怕输”或者是“你不敢上去”,直接堵了柳玉然的退路,毕竟余水潜对她的了解不多,万一她直接说害怕或者不敢,其他人也只当她玩笑而已。若是此次切磋,他在众人面前打败了她,必定能够削弱她的威望与名声。
出口语气强硬,非要让柳玉然出手不可,而柳玉然不为所动,笑道:“余师兄说笑了,这衍一宗谁敢看不起你?”
这衍一宗谁敢看不起你?
这衍一宗谁又看得起你?
一下触动了敏感点,余水潜脑海里回放着过去被欺负的画面,被衍一宗的弟子推倒,踩在脚下,人人都嘲讽他不自量力,一个乞丐也敢修仙问道。他们警告着他,不要以为拜了元清上尊为师,就能撼动他们的地位。
而柳玉然这淡笑自若的模样,与那些轻蔑他的弟子的脸重合在一起,一样的让他讨厌,就像他永远是卑贱的,如小丑一般被人戏弄。
他伸手紧紧地抓着柳玉然,面色如常,却顾忌着周围的人,悄悄传音给柳玉然,道:“莫不是你只有这个能耐,只会攀附老男人上位?比如说,渝州孔家的家主,还有我们的师尊……”
“你再说一遍?”
柳玉然是真的怒了,她可以将所有人对自己的轻视嘲讽视若无物,但是不允许别人轻慢她身边的人,尤其是对她有恩情的师尊姜云离。
余水潜冷笑道:“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你以为我不敢吗?”
这边他们针锋相对,那边假山后面,封韬晦正和李夕辞在讨论西南之战的收尾之事,恰好遇到了二人争执。
他们没有听到余水潜的传音,却从二人的脸上,感受到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李夕辞惊讶地“咦”了一声,笑道:“原来是余师弟和柳师妹,他二人好像为了切磋之事闹得不愉快。封师兄,我们要阻止一下吗?”
“哼,同门之间切磋,有什么好阻止的?”封韬晦看了一眼柳玉然,他可是还记得对方嚣张的态度,没将他这个宗主放在眼中。
李夕辞似乎有些担心道:“可是柳师妹才拜师尊为师,可不是余师弟的对手,她一个姑娘家在这么多人面前输了,那该多么没面子。”
在众人眼中,余水潜比柳玉然年长,又得名师多年教导,自然是稳赢的。
而封韬晦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睨了一眼柳玉然所在的方向,道:“若是怕输,修什么仙,再说以她的性子,正需要人打压一下她嚣张的气焰。”
显然,封韬晦不会帮助柳玉然,他反而支持余水潜。
广袖掩唇,长眉微扬,李夕辞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看着柳玉然的方向,眼神悠远深邃,道:“封师兄说的在理。”
而试剑台上,余水潜和柳玉然双双飞了上去,持剑相对。
柔和绵长的灵力在身体里运转,滋养着身体里的经脉,心念一动,九霄出鞘,她纵身一跃,握在掌心。
这出剑的姿势很是优雅,一看就不是新手。
余水潜想到了之前西南之行,柳玉然那一手调香之术,突然道:“且慢。”
柳玉然挑眉,心道:不是要切磋么,临时又出什么幺蛾子?
不仅仅柳玉然,底下的弟子也是跟着心生怨念,知道他们等一场比试多艰难吗?
余师叔这一声“且慢”,就像正在酣战的士兵,突然听到鸣金收兵的号令,不得不撤离战场,内心得不到满足,太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