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2 / 2）

“瞧姑娘说得，我哪敢骗夫人啊！”赵妈挤出几滴眼泪，“我是一时糊涂，才动了那不该动的心思。夫人，求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我这一回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说罢，赵妈就伏在地上痛哭起来。何氏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弟弟，赵妈哭的她拿不定主意，“这，……”

何见铭摇头，不赞成的道：“姐，赵妈留不得，万一日后再逃走，别的不说，到时候没人照顾你怎么办？依我看不如这样，赵妈这些年在梅家伺候，情分是有的，明儿人牙子来的时候，咱们跟她叮嘱几句，让她给赵妈找个好点的卖家。”

何氏犹豫的样子让梅芊芊着急不已，见舅舅这么说，忙附和道：“娘，我看就依舅舅说的吧！”她怕赵妈再给娘灌什么迷魂汤，又扭头冲赵妈道：“赵妈妈，你少说两句吧，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们不打你板子了，明儿人牙子过来，我们也不提这逃跑的话，这样你能去个好人家，我娘也能放心。”

见何氏没再说话，何见铭趁机抓起赵妈，将她推出去。

看着赵妈被带下去，何氏擦了擦眼睛，喃喃道：“难道真的是我苛待了赵妈，她才逃跑？”

梅芊芊做到床边拉着娘亲的手，安慰道：“娘，赵妈的话你也信！我平日犯了错，都还要想些借口免得你罚我呢！赵妈满口胡话，她就是欺负咱们娘俩。”

何氏这才宽慰些，梅芊芊又劝了一番，并将卖了赵妈买丫头的事说了，何氏本就不怎么管事，听完自然是同意。

第二天吃过早饭，何见铭早早去找人牙子带着几个小丫头过来。

赵妈面相偏老，但实际才三十八岁，这年纪的婆子，干起活儿利落，何见铭果然如昨天说的那样，没提赵妈逃跑的话，黄牙婆爽快给了五两银子。

挑丫头就费事多了，黄牙婆带来六个小丫头，都是十一二岁的，论起能买过来就干活，她们年纪都小了些，但奈何年纪大的太贵，只能将就着买一个。

何氏看上了最漂亮机灵的那一个，小丫头瓜子脸，下巴尖尖，眼睛水灵灵的，像两粒黑葡萄一般，她指着那个丫头，问女儿：“芊芊，你看这个怎么样？”

梅芊芊看那小丫头一眼，被她娘气得半响没吭声，她知道自己这娘糊涂拎不清，没想到糊涂成这样。

那小丫头一看就机灵漂亮，没个七八两银子恐怕是买不下来的，她们哪有这么多钱？要买得凑上所有的家底，买完丫头剩不下一两银子！再说过两年，这孩子长大了，留在家里还不是个祸害？自己爹什么德性，梅芊芊可是一清二楚，平日里没事还要去花楼转转，这么个丫头放家里，他还有不动心思的？

但这些话她不好拿出来怼自己亲娘，只能装作不懂事的样子胡说一通：“这个丫头比我还好看呢！以后爹还不得喜欢她不喜欢我？不行！”

何见铭本来是要劝阻姐姐的，见梅芊芊这么说，顿时笑了笑，“姐，我看就最壮实那个吧，刚才黄牙婆也说了，她是从乡下买来的，洗衣做饭都能行。这个漂亮丫头大户人家里端茶倒水伺候笔墨还行，来咱们家别委屈了她！”

听弟弟这么说，何氏不舍的看了那丫头两眼，又看了看那个壮实丫头，又黑又壮，脸上还有一块红色的胎记，相貌十分丑陋，何氏微微皱了皱眉。

何见铭知道姐姐这是没相中那丫头，扭头看着外甥女儿笑着道：“芊芊真是个聪明孩子！可不是把你比下去了！这小姑娘过两年长大了，肯定更漂亮，你爹爹自然会喜欢。”

听何见铭这么说，何氏眼睛亮了亮，“宣郎喜欢就好！”

何见铭和梅芊芊差点没被气得吐血！

梅芊芊忙佯做生气道：“不行，爹爹喜欢我和娘就够了，喜欢别人作什么！”她拉着何氏的手，撒娇道：“娘，买那个壮实丫头，我就要爹爹只喜欢我和娘！”

何见铭不敢再让姐姐挑丫头，趁着姐姐被外甥女儿缠住，他拍板做了决定，“黄牙婆，那个乡下丫头留下，就要她了！”

因那丫头长得丑，黄牙婆卖了许久都没卖掉，价钱倒也便宜，一番砍价还价后，何见铭花了四两银子将她买下来。

送黄牙婆出去的时候，何见铭站在院里的柿子树下叹气，前年梅宣被梅老爷赶出来时，身上也是有三五百两银子的，姐姐的妆奁也是满的，虽说姐姐看病花费大，可两人要是会过日子，也能把日子过好，偏偏成了如今这样！想到被卖到王家做童养媳的外甥女儿，何见铭又叹了口气。

买完丫头，留下李氏照顾何氏，梅芊芊让舅舅送她回王家。昨日徐妈妈就回去了，她再不回去，王夫人又该不高兴了。

两人出门拐过几条小巷，忽然听到一群孩子的嚷嚷声，还有人叫着“打死他！”“打死他！”

梅芊芊眼尖，指着旁边僻静小巷深处叫道：“舅舅，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