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回京(1 / 2)
王莞和石聆聊了一整晚,大多数时候都是王莞在说,一开始是说林家的事,后来又说起自己,她的弱点,她的不成器,她从小到大的糗事。石聆安安静静地听着,每当王莞以为她睡着了,她又突然应声。直到王莞说累了,睡着了,石聆侧身,拿帕子擦去她脸颊的泪痕。
怎么会不伤心啊。
花样的年纪,又是初恋,本就是有权利憧憬和向往的。可是尝试的代价太大了,王莞输不起,便只能以这种难堪的方式结束。然而她马上又要面对另一桩婚事,谁又能保证这次遇见的就是个良人呢?盲婚哑嫁,女子一生便是一场豪赌,偏是被别人拿着当筹码,输了也只能自己哭。
石聆并不希望王莞活得太明白,迷迷糊糊的,反而是一种幸福。若非这林家公子生了害人之心,她也不想插手。本就是青梅竹马,郎情妾意,若没有林家这番遭遇,谁又能保证他不会与王莞相敬如宾,做一对琴瑟和鸣的小夫妻呢?只是凡事既沾上利益,再想洗干净就难了。就算此时他真的娶回王莞,日后也总要记得这些阴暗的心思。家族巨变的哀痛,险些被退亲的屈辱,他骨子里已经对王莞有了偏见,又如何能好好对待她?
石聆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只记得自己睡前又想了许多话,寻思着找个机会再灌输给王莞。这孩子蠢萌蠢萌的,一下子说多了她也未必消化得了。
石聆再醒来时,却已是日上三竿,身旁早没了王莞的踪迹。她洗漱穿戴,又来到铺子,却见腊九早早地在前门,见了她,笑吟吟地起身。
“掌柜的早。”
石聆往身后瞅了瞅,见袁清并不在,这才回过头来,给了腊九一个“你吃错药了”的眼神。
“掌柜的,没错,莞姑娘临走的时候已经交代了,日后这锦绣坊一切听您的,袁掌柜回京了,您就是锦绣坊的大掌柜。”
石聆一怔,竟是有些听不懂了。
“你说什么?谁走了?”不是明天吗?
腊九摸了摸鼻子,道:“莞姑娘天一亮就被王家的人接走了,莞姑娘说原本应该是昨天从庄子直接走的,只是她想回来跟您道别,就拖延了一天,不过夫人那边下了死口令,今日无论如何不能再拖了。”
道别?她哪里有道别?两个人只不过是聊了聊渣男好吗?
这丫头,居然一个字也没说!
石聆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心中有些不平,又问道:“那掌柜又是怎么回事?袁清呢?”
“袁掌柜本来就是京城管事,是为了照顾莞姑娘才过来的,莞姑娘回去了,他自然也回去了。他临走前留了话,说锦绣坊就托付给您了。噢对,他还说了,关于聆姑娘的身世,无需担心,他已经派人往再远一点的地方去问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您就安心在锦绣坊住着。”
啧,这跟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呢?怎么听起来袁清还不单单是这锦绣坊的掌柜,还是个区域性高层主管。就这缺心眼儿,管一个账本都拎不清,给他一摞子账本,还不都给他败光了?石聆来气,不禁在心里恶狠狠地腹诽。
这俩人简直像商量好了,一个云淡风轻,一个转移话题,要走的事,一星半点都没让她知道,真真是……昨儿还说要拜把子呢,今儿就都没影了,连个像样的告别也没有,还留下锦绣坊这么大一个摊子。
石聆好容易平静下来,又问腊九:“还说了别的没有?”
“噢,莞姑娘说,她会写信给您,也请您经常写信给她,袁掌柜说了一句写给他也可以。”
最后一句惟妙惟肖,石聆都能想象到袁清说话时的表情,她暗暗磨了磨牙,道:“我知道了。”
“那咱们这个月的生意……掌柜的?”腊九巴巴地等着石聆下指示。
“掌什么柜什么?”石聆瞥了他一眼,“照常开工!”
她一定要把锦绣坊经营得红红火火,等年底报账的时候,非拿大把银子吓死某个京城大掌事不可!
时间飞快,一晃三个月过去。
锦绣坊生意蒸蒸日上,如那次的捆绑促销虽然没再做了,宣传却又做过几次。每每出了新款式,新花样儿,锦绣坊便一定要印了单子在各大酒楼门口派上一番。合作多了,便也交下些信誉良好的老客户,比如石聆常去的茶楼,东家也效仿石聆做了一套单子,把新出的几款针对妇人和幼儿的甜点都印了上去,价码,介绍都写得清清楚楚,还在石聆的建议下加了一句“持此单可免钱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