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chapter01(1 / 2)
《心有所属》
井南/文
晋江文学城首发
六月二日,南岗市已经步入最高温度达三十六度的炎夏。
夏日昼长夜短,才九点多的光景,太阳就已经卯足了劲儿燃烧着自己,跟怕谁着凉似的炙烤着大地。
这时,佳苑十三层的一间卧室里突然铃声大作,随即传来一声烦躁的吼声。
林雪闭着眼从被子里钻出来,她只穿着一件白色吊带睡裙,被子外骤然而来的冷意让她瑟缩了一下,也清醒了不少。
林雪揉着眼睛,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把空调的温度上调到二十六度,这据说是最适合人体的温度。
她又再在被窝里待了一会儿才起身。
来到门边。
闹钟响停之后再次响起,林雪捞起地毯上的手机关掉闹钟,泄愤似的把手机扔到床上。
她一转身就对上一面红木雕花的大镜子,里头的人穿着白裙、长发散乱。
活像一个女鬼。
冷不丁被吓一跳后,林雪哭笑不得。这镜子是她妈给她送过来的,说是开过光,美曰其名能化煞、挡煞、保平安。
林雪不知道这些好处自己有生之年能不能享受到,倒是自己已经被这镜子吓到无数次了。
一想到自己那迷信的妈她就一阵摇头,忽而又隐约记起昨天的梦来。
她好像梦到了自己十八岁时妈妈带她去看的那个算命先生。
那个八字胡的便宜道士在自己对面抬眉瞪眼像演哑剧那般,梦里的人不能说话,自己却像会了读心术那般,轻松参透他所有的意思。
他说的正是当时给她算命时说的那些话,神神叨叨的。
林雪笑笑,心想,也难怪自己能记住他。
那两撇粘上去的八字胡,装模作样的腔调和光秃秃的头上戴着的油亮假发,就是想不记住也难。
只是他的那句话说得自己云里雾里的。
怎么说的来着?
林雪撇着嘴摇了摇头,又在镜子前扭着身子臭美了一会儿。这才哼着歌来到洗手间,刚洗完澡,外头的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她头发还在滴水,衣服也没穿好,她往外跳着,边套短裤边歪着脖子防止头上的毛巾掉下来,忙乱之际,她低骂了一声。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后,吐气接起——
“喂,白白。”
“小雪,你估计得快点儿了,导演临时通知一会儿换场,拍绑架那场戏,你把戏先过一遍。”那头吵吵嚷嚷,白欣欣站在一家鸡蛋灌饼店门口咋咋呼呼的喊着。
林雪应下后急急回到卫生间,胡乱擦了几下头发就吹起来。
林雪新接这部戏是一部网剧,近年来签约影视的小说数不胜数,这部戏也不例外,是根据某当红作家的一本畅销小说改编的。
实话说,林雪觉得这剧的剧情俗得要命,简单点说就是一个没钱没权又没势的女主在遇上有钱有权有势的男主之后,迅速坠入爱河,必不可少的还有一个对女主心存嫉妒的女配,成天想着怎么整死女主,还有一个对女配死心塌地的男二号,整天帮着女配整死女主。
这书能火大概是胜在作者的好文笔和之前已经积累的读者群,虽说觉得它俗,但这书就是火了,林雪可没挑挑拣拣的本钱,挑戏是大腕儿的专利,林雪就是一个微博粉丝不到百万的小明星,不靠潜规则上位就已经很对得起自己了,角色再蠢再傻白甜,只要公司给接,有曝光率,就得咬牙,演!
她对新接到这个角色很重视,虽说导演不是国内顶尖大导,制作成本也不大,演员除了男主角何清润之外,也多以没什么名气的新人为主。但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出演女一号,女一号意味着一部剧的演员表中最先出现的女主演,多风光啊。
并且,她当初能拿到这个角色的原因横竖......不太光彩。
化了个淡妆,涂上她最喜欢的Dior999,林雪捞起前一天晚上准备好的裙子换上,再戴上墨镜和帽子,拎包出门。
跑出小区来到车边的时候,她已经出了一层薄汗,车里开了空调,温度适宜,她坐上去,舒服的呼了一口气。
白欣欣转过头来看着她,指着她的嘴巴,声音含糊的说:“你口红这颜色一点儿都不符合宋思思那小清新,一会儿化妆师就得给你擦了。”
关上门后林雪才发现车里飘散着一股鸡蛋灌饼的味道,她嫌弃的皱了皱眉,再伸手拨了拨黏住脖子的几丝头发,回:“什么小清新,分明就是一傻白甜。”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化妆镜来,照着自己小巧的嘴巴,满意的抿了抿嘴,“我就喜欢这颜色,再说了我也没全涂,她非要擦就擦吧。”
说完她还不忘数落白欣欣:“天天吃鸡蛋灌饼,你也不嫌腻得慌。”
白欣欣刚咽完最后一口饼,哈哈笑着说:“我看是你太想吃了吧,你得保持身材不能吃,也不能不让我吃啊。”
林雪闻言瞪了她一眼,“胖死你!”
白欣欣又是一阵乐,朝后递过来一盒酸奶燕麦和一盒蓝莓。
林雪一个人住,不怎么喜欢动锅子,正好白欣欣这吃货天天都要吃早点,所以几乎每天的早饭都是白欣欣给她准备的。她一看白欣欣手上的东西就苦着一张脸,左手接过盒子,右手伸到开窗户的按钮上,刚想按下散散车里的味,想了想还是作罢,把手收了回来。
通体黑色的保姆车顺着车流平缓驶出,林雪吃完后靠着后座假寐,不多时就到了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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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废弃的工厂,白欣欣领着林雪来到化妆间。林雪拿着剧本刚一坐下,化妆师就在她脸上描描画画。
口红果真被擦掉了,换成了淡淡的粉色。
好像她周身的距离感也被这淡色的唇彩掩去大半。
林雪捧着剧本看了个大概,上午拍的内容是女主跟男主在一起不久后,女二心生嫉恨,伙同男二绑架女主,总之就是被狂虐的一场戏。
想到要从打人的变成被打的,林雪叹了口气。接过白欣欣递过来的白色麻质长裙换上,看着镜子里那个被衣服显得清纯又无害的自己,林雪无奈的笑笑,出了化妆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