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493 旷达的苏轼(1 / 2)
苏轼在黄州期间,可谓对生命有了最大的感悟,他经历宦海浮沉,对名利已经看开,如今,他要看开的是生死这一关。
这是每个人必定会遇到的关卡,一般的人想都不去想,只有有思想深度的人,才会去沉思生死的问题。
一个人,只要勘破生死这一关,才能真正的成熟,不然,永远没有通彻的人生!
苏轼被生死的问题缠绕着,想着解决生死的问题。
人生,必定会有死!
既然每个人都要死了?那,何必生呢?
这样苦恼的问题纠缠着身处黄州的苏轼!
我想相信,每个人都曾经被这个问题困扰过!只是有些人一被困扰,马上绕过了这个话题;有些人却深入去思考,一定要去想通这个问题。
苏轼就是属于要去想通这个问题的人!
他苦苦思索着!
终于,在一个月夜,在一个泛舟赤壁之下的晚上,他放飞胸怀,眼前突然一片明朗,他终于解决了这个纠缠他多时的问题,那就是如何看开生死!
他在豁然开朗之下,不由挥毫写了下来: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于是饮酒乐甚,扣舷而歌之。歌曰:“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客有吹洞箫者,倚歌而和之。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苏子愀然,正襟危坐,而问客曰:“何为其然也?”客曰:“‘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此非曹孟德之诗乎?西望夏口,东望武昌,山川相缪,郁乎苍苍,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舳舻千里,旌旗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况吾与子渔樵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麋鹿,驾一叶之扁舟,举匏樽以相属。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苏子曰:“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
客喜而笑,洗盏更酌。肴核既尽,杯盘狼籍。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
整篇赋,正是苏轼对生死的解脱。
他先写与客泛舟赤壁,看着江上风景,不由饮酒乐甚。
哪里知道乐极生悲,客觉得人生如此美好,而我们只是“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非常的渺小,更令人悲哀的是“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生命实在太短暂了!
真是,人类如此渺小,生命如此短暂,而世界这么美好,我们却享受不了多久!真是令人悲从中来,不可断绝!苏轼见客如此哀伤,当下朗声说:“从事物易变的一面看来,那么天地间万事万物时刻在变动,连一眨眼的工夫都不停止;而从事物不变的一面看来,万物同我们来说都是永恒的,又有什么可羡慕的呢?何况天地之间,万物各有主宰者,若不是自己应该拥有的,即使一分一毫也不能求取。只有江上的清风,以及山间的明月,听到便成了声音,进入眼帘便绘出形色,取得这些不会有人禁止,感受这些也不会有竭尽的忧虑。这是大自然恩赐的没有穷尽的宝藏,我和你可以共同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