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对生命短暂的感叹(1 / 2)
魏晋的这些风流人物,为什么这么放荡?为什么纵酒肆意?为什么服食五石散?为什么炼金丹?
这和他们对生命短暂的哀叹有很大的关系。
他们意识到生命的短暂后,或悲哀,或感叹,或无奈,最后演变成了纵情肆意,要在最短的生命里,活出最想要过的日子。这是其中一类,还有一类就是吃药炼丹来追求寿命的长久。
他们的诗里,充满着对生命短暂的悲叹。
阮籍在咏怀诗里有许多首写的正是对生命短暂的感叹:
朝阳不再盛,白日忽西幽。
去此若俯仰,如何似九秋。
人生若尘露,天道邈悠悠。
他们之前产生的《古诗十九首》,其中一首《驱车上东门》,最能表达他们的心理:
驱车上东门,遥望郭北墓。
白杨何萧萧,松柏夹广路。
下有陈死人,杳杳即长暮。
潜寐黄泉下,千载永不寤。
浩浩阴阳移,年命如朝露。
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
万岁更相送,贤圣莫能度。
服食求神仙,多为药所误。
不如饮美酒,被服纨与素。
他们对于人生的短暂,对于死亡,有着深深的思考,所以,表现在了他们放荡的行为上,为的,就是要对生命短暂的抗议,解决死亡带来的悲哀。
这,其实是人类所有人的悲哀,也是人类古往今来,所有智者都在思考的问题。
我们人,之所以成为不了智者,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没去思考死亡的问题,没去解决了如何面对死亡。而,一旦思考了,并且想通了,那他就知道该珍惜什么,该放弃什么了,也就成为了智者。
魏晋风采,令我们神往的原因,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思考了这个问题,同时用行为去抗击生命的短暂,死亡的到来!
虽然,这是一个古往今来,大家都思索过的古老课题,我们不妨也来思考一次。
思考的题目正是:面对死亡!
就我自己来说,我在十九岁的时候就去思索关于死亡的问题了!在那时,我写下了一篇《面对死亡》的文章:
我不知道以我十九岁的年龄去思索关于死亡的问题是否过早?但我确确在十八岁时便被死亡的问题困扰着。那时,发了一个梦,梦见我的心渐渐下坠,跳动越来越微弱,人愈倦,欲入梦乡,周围却众多医生,正呼声抢救。
我一直以为死亡是件痛苦的事,没料到竟如此舒适,便想要任其死亡。蓦地,想起我事业未遂,心愿未了,生之福未享,便猛地惊醒。
依周公解梦说梦死得生或弗洛伊德说梦乃现实愿望的堆砌物(见《梦的解释》),那我暂时还死不了,不必过多忧虑,但死亡的问题从此便如魔鬼般缠绕在我的脑子中。
我这时才深深体会到曾祖母临终的几天前老是说的“我快要死了”这句话是多么的悲哀和痛苦!于是,无端的梦魇接踵而至,让我一夜夜的失眠;悲哀生命的危若朝露,使我一次次的痛苦;曾祖母的一声“我快要死了”,令我感到生命的虚无和悲剧的重量。
我生存承受力已近于破灭而经神近于疯狂,我禁不住一次次问,禁不住一次次怀疑:“人为什么要死?难道生就是为了死?既然生就是为了死,那又何必生?”
这时的我,只觉的生是一个上帝赋予人的奢侈行为或头脑发热做出的决定,总之,我觉得,一个人从娃娃落地的那天起,便犯了错误,我无端觉得人出生的哭声,便是为自己的错误而啼哭。我自己思索出来的这个结论,没有给我任何的解脱和一丝的欣慰,反使我陷入对生命的悲哀和死亡的恐怖。于是,我疯狂地阅读一切关于死亡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