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1 / 2）

贾母的担忧无不道理，可她却不知道原本那个尊敬祖母、害怕父亲、亲近母亲的贾宝玉早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无情无欲，唯我独尊的神瑛仙尊。

神瑛被鸳鸯领进来，一言不发的听完贾母的解释，才淡淡道：

“太太疼爱我，是府里上下都知道的事，绝不可能害我。我的性子变了，太太不知情，胡思乱想也是正常，但她怎么要害玉儿的命？”

贾母与贾政不由一怔。

说实话，母子二人乍一听此事，先担忧丑事对贾家外在的影响，再担忧王夫人倒台让贾家内部不稳，对于她到底要害谁，为什么要害人却不太在意。

贾政不过是气王夫人害的是“妹妹的女儿”，不守妇道。贾母亦只是恨王夫人用“狐媚子”骂自己看中的孙媳，不尊孝道。

只有神瑛是从黛玉的角度出发，真心实意的为她考量。

“我心悦玉儿，实在不能原谅太太下此毒手。”神瑛看向贾政，声音不大却格外坚定，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直白的表达态度：“林家五代列侯，满门清贵，如今虽然子嗣衰落，可姑父却是探花出身，现在又是当朝三品大员。如今姑父虽然不是京官，可两淮巡盐御史的位置，非天子宠臣不可牢座。”

他知道贾政的心思，便从林家的地位说起，贾政听后已是赞许点头，神瑛又看向贾母：“玉儿是姑姑独女，姑父又无续弦之意，姑姑生前把玉儿托付到荣府，想必已经与贾家达成了协议，这才有了玉儿与我的青梅竹马之情。”

贾母也是颔首，叹道：“你猜的不错，敏儿有意把我那外孙女嫁回来，如海亦是重情重义之人，他愿意让黛玉上京，此事便十有八九就成了。”

“而贾府里只有我的年纪与玉儿相仿。”

神瑛再次看向贾政，只是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讥讽之意，说出来的话也让贾政涨红了脸。

“可惜荣府的爵位是由大房承袭，就算我身上有什么‘衔玉’的祥瑞，说到底只是个五品官的嫡子，上头的姐姐入宫多年却出不了头，自己身上连秀才的功名都没有，这样的身份配玉儿这个高官之女，倒是高攀了。”

贾政脸上一会儿红，一会白，他恼羞成怒的喝道：“逆子，你还敢说！你但凡肯下功读书，你老子我也不至于在外面抬不起头来。”

他尴尬的无地自容，贾母亦是神情不好——虽然神瑛说的是大实话，谁让天底下就是大实话最伤人呢？

特别是贾母，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曾经喧嚣一时的贾家败落到如今的地步，当初林如海求取贾敏，下了多少功夫才抱得佳妻而归，这不过短短数十年，贾家想娶林家的女儿，居然要如此筹谋！

母子俩自觉脸面受伤，神瑛不予理会，反而轻轻一笑道：“姑父作为前科探花、当朝大官，自有深厚的学识和数不清的人脉，若得了他的指点，我想要科举入仕，肯定事半功倍。”

“巧的是林家如今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若她嫁给我，我便是姑父的半子，哪怕只是为了女儿，他也会倾尽全力。”神瑛敛了笑，冷冷的瞧着面色大变的贾母贾政，清冽的声音里再无温度：“更何况林家已然绝户，历年历代累积起来的财富不说富可敌国，却是如今内囊空虚的贾家最最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