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1 / 2)
今日的裴涉注定不会有好心情,下一个进来汇报的同样是坏消息。
“主子,南衙卫百夫长石才良被阮家的侍卫捉了起来,以私闯官宅罪名关进了刑部的牢里!”
裴涉怒火中烧,一把将手中的茶盏砸到了手下的头上吼道:“废物!连一个病秧子弱女子都对付不了,本少爷养你们何用!”
那手下被滚烫的茶水泼了满头满脸,却躲也不敢躲,跪在地上拼命解释道:“主子息怒,并不是兄弟们有意拖延,只是那阮家竟然派了数十个护卫,各个都是好手,对上了分不出胜负,后来还有皇城出来的另一家府卫相助,我等实在无法得胜……”
裴涉一双阴郁的细眼不由微眯:“你说有其他人去帮阮家?难不成是北镇卫的人去了?”
手下看到了活命的希望,急忙道:“小的看得很清楚,绝不是官家的卫队,各个骑着好马,领头的人尤其高大,小的从未在北镇卫或南衙卫见过。”
裴涉敲了敲桌面,门外悄无声息地进来了一个人,单膝跪地行礼。此人面目极其平凡,一身深色短打,一进人堆便像是个老老实实地里刨食的农户,手上却有明显的薄茧,像是长期握着什么武器。
裴涉看他一眼嗤笑道:“我就不信这阮小姐有什么通天之能不成,一次两次便罢了,四次五次还能逢凶化吉?韩涛,你代我去云宁山庄‘请’她。”
那面目平凡的韩涛垂首退了出去,裴涉微眯了眼,想到那风中新荷一般娇美的国公之女,面上露出了扭曲的笑来。
一边被淋了一身茶水的南衙卫见他可怕的表情,不禁心中发寒。
裴涉看向了地上恨不能缩成一团的手下,又敲了敲桌子,居然笑得极其和煦:“你们南衙卫要军饷粮饷的时候从没客气过,本少爷也没说一个不字,结果好吃好喝地养你们到现在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下来,本少爷很失望啊。”
那手下顿时腿肚子直抖,不停叩头叫道:“少爷饶命,少爷饶命!再给小的一个机会吧,小的就算肝脑涂地也一定会把少爷的事情办妥!”
裴涉再没看他,站起来从他身边走过,语气纡尊降贵得像一个赏赐功臣的帝王:“哪儿用得着肝脑涂地,正好北庭那边缺人,你就带着你的人去武和城帮本少爷看看驴车,算是本少爷没白养你们。”
宣州远距皇城千里之遥,武和城又是莫家最为紧要的驻地,这几年和异族往来频繁。
身为裴涉的手下,他哪能不了解自己面临的将是九死一生的外运粮草任务,想到这几年派去武和城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回来,他当即肝胆俱裂,膝行几步抓住了裴涉的衣角,涕泪横流连声哀求,裴涉一脚将他踢开,骂了声晦气,扬声道:“来人!”
门外立刻进来三五个侍卫,轻车熟路将一个脏布团塞进那哀嚎的手下嘴里,把他一路拖走出了裴府后门,戴上镣铐扔到了囚车上去。
这地方通常是主人家惩治犯了错的下人用的,裴涉将囚车停在此处,若是积累的人数够了,便一路运到北庭的莫家驻地去。
至于路上千里之遥,这些带着镣铐的人能活几个,就不在裴涉的考虑中了。仆人么,死了便新扔几个进去就是。
裴府这边,纪密接了裴瑾瑜的命令,派人将消息带去了皇城以北数里外的纪家庄。
纪家庄和北镇卫的营地相距不远,大部分住在纪家庄的都是些年轻人,皆是无父无母,只听从裴瑾瑜一个人的号令。
他们年龄相差巨大,有的还是五六岁的幼童,有的已经是二十多岁的青年,一有机会便会去北镇卫的练武场上比划比划。
北镇卫日常训练中安排的武师差不多都是安西都护府和北庭都护府退下来的老兵,大都是战事之中骁勇善战却不幸重伤或残疾的,战场上已经没了他们的位置,但即使退到后方,他们也仍在为这个庞大的王朝发着余热。
至于纪家庄的日常训练,裴瑾瑜不仅给这群无父无母的小子们派去了老兵,还给了纪家庄不少江湖流派的大师,甚至还有皇族训练影卫的好手,他们若是擅长任一流派,都能找到对应的带路人。
纪密派来的人叫纪柳清点人手前往云宁山庄,才十五岁的二把手纪柳握着拳头满脸不服:“大人真是厚待你家头儿,独叫他管宣州事务,为何却叫我去保护一个皇城里出去的娇娇贵女?”
作为纪家庄里少见的女子,纪柳自认比大多数人都强,只是年纪小了些才没有和纪密同时出山,结果现在纪密都成了大人的左膀右臂,她还是呆在这庄子里,手痒的时候只能约人演武场战一战。
传话的人也一脸茫然,附和道:“谁说不是呢,没听说阮家和大人有什么交集,怎么现在要咱们去保护阮家的小姐。”
纪柳的手下知道她渴望早些干出大事,急迫地想要出人头地,此前闹出不少事情才让大人不派差事给她。他摇摇头,上前拉住她劝道:“大人如何考虑不是咱们应该置喙的,咱们身为大人手中的刀,埋头办事儿,按照吩咐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