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当年(1 / 2)
回家的这一晚,戚彩弄了一夜的千纸鹤。而何兰英在她的卧室,一直待到凌晨才离开。
翌日,柔和的光照进房间,窗户上那些彩色的千纸鹤,被镀了层淡淡的彩光,无声地诉说着少女的愿望。
今天是戚彩的生日。
晚上戚余强订了一个很大的草莓蛋糕,虽然是比较重要的生日,可家里却没有请任何亲戚过来。
晚饭时,戚彩穿了件新衣服,坐在那里许愿望。
蜡烛的光不是很明亮,可是烛光后一身蓝裙子的少女,许愿的样子很虔诚。
戚余强看着戚彩,眼眶发热。
他喝了点酒,眼睛也有些昏花了。
客厅的灯还是前几年老旧的样式,不是特别明亮,可灯光的昏沉感,让人很怀旧。
这让戚余强想起18岁哭着许愿的戚彩。
一晃都过去两年了,他慈爱地看着她说:“我们彩彩愿望许完了?”
戚彩说:“嗯。”
戚余强叹了口气,感慨道:“20岁了,我们彩彩都长这么大了。”
可是一年又一年啊,她越来越不开心了。
戚余强抹了把被酒熏红的脸,眼中是戚彩看不懂的情绪,“爸爸,你怎么了?”
“彩彩啊,其实有一件事,爸爸妈妈一直瞒着没告诉你。”何兰英握着戚彩的手,欲言又止的。
黯淡的灯光下,戚彩看着他们苍桑的面孔,从那话语间听出了几分懊悔和凝重。
这没说出口的事,已经让她感受到了几分沉重。
“是…是什么事?”戚彩的声音在颤抖。她有一种预感,这件事和商岸有关。
她害怕又期待,问道:“是和商岸有关吗?”
何兰英和戚余强都抬起了头。
好久,戚彩才听到他们说话。
“两年前,你上学的时候,爸爸其实去找过商岸。”
因为那天的意外,商岸从医院搬回了住所,虽然复健一直在继续,可他却再不愿意去医院了,甚至对身边的一切,都怀着警惕和防备。
第二天早上。
林营处理好两边交接事项后就回来了,住所里,短暂行走后的商岸正坐在院子里休息。
M国的气候和国内相差无几,这样的天里很少有葱青的植物,除了温室里娇养的那些花草,最显眼的就是通身浓黑的商岸。
这次来M国手术后,商岸的话更少了。
从这里回北城后会面临什么,他们都心知肚明。
只是林营更关心的是,商岸做下这个决定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那场车祸过去快四年的时间了,先生和太太过世让商家这个小少爷经历了太多,他最终还是决定要接受那个他一直抗拒的责任吗?
林营叹了口气,走过去简单说了从医生那里听来的几个要求,又把北城的事也汇报了,“少爷,三爷说恒盛董事那边,他已经全部通知过了。”
只等着商岸痊愈回去后接手一切。
商斯然真是一口喘气的功夫都没给他们留。
闻言,商岸站了起来,那身高足足高出林营半个头。
和坐在轮椅上的感觉不同,站起来的商岸,气场十足,即便身体还没恢复,可到底心理承受过太多,阅历气质都要超过常人。
医院的那件事林营打听后也知道了,今天早上去的时候,那医生嗓子都哑了,脖子也肿得老高。
林营是没胆子和商岸对视,只能安静地推着轮椅跟在男人身后。
不远处,佣人抱着新鲜裁剪的栀子花从旁边走过,清新淡雅的花香味儿一下子变得很浓,商岸的眼神有些深沉。
林营眼珠子转了转,漫不经心地感慨道:“这么快一年又要过去了,今天是阳历年的最后一天,北城里应该很多人会熬夜跨年吧。”
“最后一天?”商岸眼底带了些眷恋。
林营说:“是呀,今天好像是小戚彩的生……”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看了眼旁边的商岸,突然沉默了。
两年前,快到戚彩生日的时候,戚余强找上了商岸。
那天,林营也在。
……
“商先生,很抱歉打扰您了。”
戚余强是个老实人,不太会说话,面相看着也憨厚。
那时的商岸因为戚彩的缘故,说话都没那么冷漠了,“戚叔,您客气了,有什么事直说就好。”
戚余强一直在搓手,看起来很紧张,“我这次来,其实是为了彩彩的事。”
戚彩对于商岸的感情,他们都有目共睹,说起来也不是什么秘密。
“您直说就是了。”
可能是看出商岸的态度,戚余强也就没有太多隐瞒,“彩彩和你的事,我们都知道。”
他叹了口气,像是怕商岸乱想,又赶忙解释,“叔叔不是不赞同你们的事,只是你知道的,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彩彩的未来我们都是很看重。”
那时戚彩快要过18岁生日,还在上高三,正面临人生很关键的一个转折点。
商岸又怎么会猜不到他们在想什么。
“戚叔,您的意思我明白了。”
戚余强愣了一下,他看着商岸,怔怔地不知所言,“不是的,你别误会,我们只是觉得彩彩现在还小,等过两年……”
“戚叔,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商岸第一次失了礼数,打断了戚余强的话。
他眼底的光黯淡了下来,冷硬地说道:“林营,送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