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1 / 2)
陈清酒不是个会吃酒的人。
这事儿茶早就知晓,以往他们在一起时,从来都是儿茶吃酒,他吃茶,只是今日却看在郁渊的薄面上,吃了几口酒。
一两酒下肚,陈清酒面色就开始泛红,再过上片刻,就跟煮熟的虾一样,从头红到尾,而且就算他本人再怎么头晕,面上都装的坦然无事。
人都说,喝酒容易脸红的人是老实。
“确实老实。”绛灵山君攀坐在榻前,忍不住嘀咕,抬手撩拨着陈清酒的发梢。
“儿茶……”
“嗯?我在。”
儿茶以为他还清醒着,便倾身笑着应答了一句,谁知陈清酒竟是醉中呢喃,道完后,又侧了个身,湿润的双唇微启,眼角薄红,似孩童般,蜷缩着睡觉。
儿茶是个魔修,老山主在世时,门内讲究随性,至于怎么个随性法,大概就是什么都自由,有时去后山散步,就可见痴男怨女纠缠,且山门房舍也不怎么隔音,什么声音都能传入耳中,至他成年后,爬房的女魔修更是没断过,害得他有好一段时间都没敢回房门睡过。
郁渊那时候就爱取笑他,每每课毕,便拉着他去自己院子,这个时候就爱挑些相貌上乘的女子,于院中载歌载舞,所以说,郁渊的风流债不少。
郁渊只当他是未经人事,不知其中快活滋味,却不知他心中深深藏着一抹隐忍的爱意,魂牵梦绕,缠绵入骨,纵欲海在前,亦不为所动。
“酒酒。”
啪!
门外乍然一声碎响,儿茶偏头,双瞳黑如无底深渊,神色阴郁,沉声道:“谁!”
“小畜生你给我出来!他妈的!是不是你吃了我的碎银!敢做不敢认!滚出来!”
儿茶当真是深深吸了口气,他手指攥紧陈清酒的衣衫,显然按耐住了许多杀意。
儿茶下榻,将衣衫随意披上,踹开门就见郁渊那死疯子拎着个酒坛,门口还摔碎一个,披头散发的。
见人出来,郁渊将手中的酒坛也抡飞,儿茶黑着脸,一拳头给砸碎,皱眉道:“死泼妇!你发什么神经!”
浑然不知搅了自家师弟好事的郁渊踉跄上前,抓着儿茶的胳膊,对他打了个酒嗝儿,含糊道:“碎银是你吃了还是弟妹吃了?老实交代,我不笑话。”
看着眼前发酒疯的混蛋,儿茶头疼不耐烦道:“我吃了,回头再还你成了吧!”
“咦……”郁渊翘了个优雅的兰花指,嫌弃道:“太臭,我不要了。”
儿茶:“……”
他握紧拳头,笑道:“我再给你个机会,立刻滚远,否则我杀了你。”
“呸!”郁渊翻了个白眼,竖着指头骂他,“欺师灭祖的贱骨头,明个就给我收拾铺盖滚蛋吧你!”
“哼,你管的着。”儿茶拎着郁渊的后衣领,也不管这是在谁地盘上,将他扔下石阶,把门猛地摔上。
门外,郁渊那酒疯子骂骂咧咧了几句话,便摸屁股走人了。
儿茶靠在门上,烦躁地揉着头发,郁渊这么一搅和,叫他清醒了大半,此时就算打断他的狗腿,儿茶也决计不会再上床做那混账事了。
屋内设有屏风,正对着床榻,屏风外还有一个软榻供人休息,儿茶坐在软榻上,借着摇曳的烛火可以看清里面人朦胧的身影。
陈清酒的呼吸比平日稍显沉重,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被撩拨的。
儿茶颔首,一手撑着脑袋,半阖的星眸微有失焦,却时而温柔,时而狠厉地望着榻上安睡的人。
“酒酒……”他的嗓音低沉沙哑,只是这个名字,便已然让人沉醉。
屋内烛火‘嘶啦’一声熄灭,黑夜中,唯有儿茶一双幽暗的双眸始终看着睡梦中的人。
当儿茶看到仰躺在廊牙下,没人看管的郁渊时,就知道自己这趟辞别是多此一举。
他返身回到陈清酒住的地方,一推门,便见那人半跪在地上,扶着木案,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听见声响,也没回头。
“在找什么?”儿茶走到他身后,也蹲了下来。
“发簪。”陈清酒低着头,含糊道:“掉到桌案下面了,看不见。”
“嗯?我送你的那个?”
“嗯。”陈清酒点头,随后觉得不对劲,又皱起眉头,“就是带习惯了而已。”
对于他这番刻意的解释,儿茶只是抿唇一笑,随后跪在地上,“你确定是掉在这下面的?”
“嗯。”陈清酒双膝跪下,上身前曲,手指伸进那缝隙中摸索了片刻,突然轻轻地‘咦’了一声。
“怎么了?”
身后,儿茶贴在他背后,同样倾身。
“摸到了。”陈清酒松了一口气,食指刚要将那簪子往出拨,身后儿茶突然一阵低吟。“等,等会儿,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