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等闲变却故人心(1 / 2)
言煜支着庞大的身躯一路向着九幽魔族而去,他来不及去想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也来不及去想自己到底是不是疯魔了,他只想要见到火璃,只想在她身边,哪怕注定凶险,他也想要在她身边,他不能等,也不会等,他害怕这一等,就是沧海桑田。
接近九幽之时,言煜已经能够强烈感受到魔族的瘴气,言煜一双血红的眼睛里无所畏惧,不管多么深多么重的瘴气,如今在他眼中,都像一层雾,他如果连这种程度都不能闯过,他还怎么去到她身边。
言煜义无反顾的冲过重重瘴气直向九幽,入了九幽之后周围整个气息都变了,层层厚重的黑云堆积,像随时都会压下来一样,让人压抑得有些窒息。
已经凋零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枯树,斜斜的插在已经龟裂的地上,露出半边根须,已经贫瘠到龟裂的地上每隔几步都插着残破的刀剑战戬,有些已经老旧得生了锈,有些还滴着淋漓的鲜血,有些龟裂的地缝之中还冒出浓浓的黑烟,偶尔还有一些黑色的怪鸟飞过,惊叫两声。
言煜环顾眼中所见之地,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恶劣的环境,这样的地方,说是无荒地狱之景也不为过,而他心心念念的人,却独自一人来了这样的地方,还不知经历了些什么样的事情。
言煜顾不得那么多,朝九幽更深处而去。
魔宫深处
“我能做的事情,只有这么多,修焱,莫要再执迷不悟,妄想逆天而行,我说过,你和孔雀女不一样,你还有思想,还有理智。”而孔雀女,只剩下极端的爱恨支撑自己。
火璃擦去嘴角的血迹,只是做这样一件事情,就让她精疲力竭,已经身死神灭的大荒蛮神,哪有那么容易就会被轻易复活呢?就算她是完整的女娲石,想要让伏羲复活,怕是也不会太容易。
修焱依旧跪在地上,双手撑地,垂首,火璃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她知道,修焱他不好受,一边是谋划了千万年的事情,一边又是伏羲最后的残念,他到底要怎么样抉择,只能看他自己。
不等火璃再说出什么话,修焱就消失在原地,只留下那地上已经晕散开来,淡去的泪。
火璃看着地上快要消失的泪,长叹一口气,也罢,不管他是仙是魔,都会有七情六欲,他不是不会伤心不会难过,他那样活了上千万年乃至更久的魔,在漫长的修道之间,早就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什么事情都要埋藏在心里,不动声色,表面上看起来无懈可击,强大到让人畏惧,只不过,未免活的太累了些。
火璃离开了置放伏羲躯体的地方,回到自己所住的那间屋子,躺上冰冷的床榻,她已经精疲力竭不想再去想任何事情,自她历劫以来,所有的事情都来的太快,她还来不及回顾,眼前的事情就让她应接不暇,她最担心的无非是孔雀女,她已经没有理智可言,所做的事情全凭她一腔爱恨,她已经落入了自己设置的深渊,万劫不复。
火璃疲惫的闭上眼睛,希望一切,都不要来的太快。
魔宫王殿
孔雀女依旧坐在王座边上的案几之前,抬手抚琴,今日再见君上一眼,她内心汹涌的情绪久久不能平复,想来她也是孤寂了太久太久,竟然会对复活他的棋子说那么多话,流露宣泄她的情绪。
她好像又觉得自己将从前又走了一遍,和君上在一起的每一日,从她脑海浮现都像是在将她一刀刀凌迟,那把尖锐的刀从她的要害擦过,却迟迟不给她一个痛快,那样的感觉让她生不如死,更可怕的是,她竟然痛并快乐着,如果有人硬要将这一切从她生命之中剥夺,那对她来说才算是最痛苦的事情,她一次又一次的在这样的回忆之中颓败崩溃,又一次次在颓败崩溃的同时,拼命想要留下什么一样的疯狂生长起来。
她曾经听人偷偷议论她疯魔了,她笑,她怎么会疯魔呢?她还没有见到君上再次出现在她面前,轻抚她的脸,温柔笑着唤她一声“榆儿”,她还有深仇大恨未解决,她怎么能疯魔呢?她现在拥有伏羲琴,可随意操控人心,可随意让不服从她的人为她卖命,她已经变得强大起来,已经不会再拖累谁,可是为何,为何她一点满足感都没有,反而觉得自己更加像一个弱者?
孔雀女手下弹出的琴声越来越迷茫,越来越凄婉。
“帝后,发现一只巨大的九尾银狐朝王宫而来,好像是天界人。”沉重的殿门之外响起守卫的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