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不安之书(1 / 2)
白川爱的身体灵活得不可思议。
这很大程度依仗了中原中也的地狱训练,以及在蝶屋的追逐之战。
白川爱口中呼出了因为使用全呼吸而冒出的白雾,使用水之呼吸·拾之型·生生流转切入了战场。
生生流转挡开了靠近白川爱周身的冰雾与莲花,不过也是。
同时与鬼杀队的三个柱交战,即使是上弦之贰,也失去了游刃有余地操纵所有血鬼术的余力。
她如游龙一般突近到二人身边。
临到面前之时,用泷壶止住了自己的冲势,收刀归鞘一瞬间,伸出双手分别触碰富冈义勇的脸颊和炼狱杏寿郎的手腕。
随即立刻拔剑,再次用生生流转远离了此处并不适合她参与其中的战场。
出乎意料的是,炼狱杏寿郎体内的冰雾比预计的要少。
在战斗中变强,居然并不是鼓励傻小子的吗?
白川爱有些吃惊,却依旧立在了一旁的屋顶上,急促喘息着注视着当街的战斗。
似乎意识到自己玩脱了的上弦之鬼试图从胶着的战场中脱离,身上的伤也在不断地增添复原增添复原。
但是,这样的机会,绝不会被放过。
能够斩杀下弦之鬼的机会。
三位柱各尽其能地对当中的上弦之鬼发动着攻击,直到最后,在一个空袭之中。
炼狱杏寿郎拼着腹部被击了个对穿的伤痛,一刀切下了童磨的头颅。
童磨的头掉落在地的时候,还带着几分不通人世的纯真茫然,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就这么被砍下了头,但又无力阻止自己的逝去一样。
“活该,混蛋。”
白川爱轻轻地骂了一声,连忙冲向撑不住倒下的炼狱杏寿郎。
“炼狱!”宇髄天元刚叫了一声。
白川爱已经冲到了炼狱杏寿郎的身前,伸手握住了他滚烫的手,“没事的,会没事的!”
直到一滴豆大的泪珠砸在了两人的手掌交叠处,白川爱才察觉到自己无声无息地落了眼泪。
炼狱杏寿郎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唔呣?!怎么哭了?爱,我们赢了,谁也没死,没受特别严重的伤,已经是万幸了!”
“你这样的伤,也不严重吗?”白川爱带着哭腔指责道,“你、你肠子都要掉出来了!”
虽然是很严肃正经的话题,宇髄天元也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是最后加入战场的,但是受伤也不轻,笑的时候感觉胸腹闷闷地,像是有血液堵在喉咙。
富冈义勇:“刚才的攻击,应该不会掉出来,而是直接断掉。”
宇髄天元更憋不住自己的笑了。
白川爱:“……”
白川爱哭得更严重了,“师父,这个人好讨厌!!”
她一边哭一边救治炼狱杏寿郎,为了保证自己有余力救治另外两个人,白川爱留了轻伤没有治好。
炼狱杏寿郎无奈,唇边带了浅浅的笑意,“这不是还有你吗?做得很好,辛苦了。爱。”
白川爱哭得更大声了。
但是一想旁边还有两个之前没见过的人,她又努力想把自己的眼泪憋回去,结果失败了。
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白川爱在富冈义勇和宇髄天元两个救命恩人中选择了一下,选择了宇髓天元。
宇髄天元左手手臂差点就被划断了,此刻也是抬不起来的状态。
即使如此,他也和炼狱杏寿郎一样,没有呼出半点痛声。
非常坚韧,非常强大。
白川爱的泪水无声地顺着面颊流淌。
少女的眼睛却被泪水冲刷得更加坚定明亮。
宇髄天元抬起左臂揉了揉她的脑袋,“确实干得很华丽哦?治疗得很华丽地及时。”
白川爱已经感觉到了睁不开眼的倦怠,于是在宇髄天元身上也留下了些不影响的轻伤,以保存体力。
她小声说,“这和华丽有什么关系啊。”
宇髄天元立刻道,“因为我可是掌管华丽的祭典之神啊!”
“?”白川爱费解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挪到了富冈义勇的身旁,伸手搭上了富冈义勇的手腕。
一观察她才有些惊讶。
如果除去炼狱杏寿郎最后抗的那一下攻击,这位富冈义勇的伤是最重的。
因为一直在正面与冰的血鬼术战斗,呼吸方法却不如师父那样能够保护自己、也不如宇髓先生那样有爆炸气浪吗?
白川爱有些昏沉地想到。
手上的白光竭尽全力地灌输,“伤好重……”
她低喃着,维持着握住富冈义勇手腕的姿势倒下了。
富冈义勇说:“理所应当。”
这人在说什么啊……他会不会说话喔。
小姑娘没有倒在地上,而是被炼狱杏寿郎轻缓地接住了,紧接着背在了身后。
“唔呣!我们在四周巡视一番是否有剩余恶鬼,再返程面见主公吧!”
是熟悉的天花板。
白川爱缓缓睁开眼睛,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
是蝶屋啊?
是蝶屋。
白川爱想要把身体撑起来,结果胳膊刚支撑起来,就已经被全身麻痹般的痛苦击中,又不得不躺下去了。
她急促地呼吸,从空气中抽取氧气挤进肺部。
简直就像瘫痪了一样。
白川爱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慢慢挪动自己无力的手,抓住了在自己身边的日轮刀,入手冰凉,让人非常的安心。
这次是有多干扰世界线呢?居然后遗症这么严重。
不过,她很开心。
中也,我在为了救人而努力哦,而且还好好地用刀撑了好久。
白川爱自己在那里傻笑,病房的房门忽然被拉开了。
白川爱立刻正色,努力偏头去看来人是谁。
身形娇小,带着蝴蝶般的轻盈感。
是蝴蝶忍。
“你……醒了?”
白川爱眨了眨眼睛,“忍小……”
蝴蝶忍速度快得像是闪电,下一秒就出现在她的面前,用力地抱住了她。
“……诶?”
她努力偏了偏头,依旧看不见把脑袋埋在自己颈窝的蝴蝶忍。
是湿润的感觉……眼泪吗?
白川爱后知后觉地想到,迟疑地伸出手,轻轻地在蝴蝶忍身上拍了拍。
娇小纤瘦且温暖。
如果不说的话,根本没有办法想象到这是一名成熟的医师、成熟的剑士,明明还是个小姑娘。
白川爱不清楚为什么,但是她很懂得这个时候应该保持沉默。
于是她静静地拍打着无声流泪的蝴蝶忍。
馥郁的紫藤花香仿佛从她的泪珠里散发出来。
白川爱一怔,勉强打起精神,手掌触到了蝴蝶忍的后颈,温和的白光。
缓慢地侵入到了蝴蝶忍的躯体内,精细地感受她体内的状况。
“忍小姐……紫藤花进入人体,并不算是一件好事吧?是为了杀鬼吗?”
蝴蝶忍身躯一顿,依旧没有抬起头,“你能检查得出来吗?”
“虽然比较耗神,不过可以。”白川爱说道,刚刚才清醒一点的神智,顿时又有些混沉,“这种方法只在忍小姐被吃掉的时候才有用吧……我不想忍小姐被吃掉……”
说到最后话音中已经有了朦胧的睡意,言语黏黏糊糊的。
“那等你好起来之后,帮我去除吧。”蝴蝶忍从白川爱的颈窝之中抬起来,脸侧的鳞片亮闪闪,紫色的眼睛像一片无尽的旋涡,而现在,这旋涡在缓缓地平静,涌现出无限平静温柔的河流,又汇入血液之中,“你已经睡了三天了,爱。”
白川爱强打着精神,心想居然两天了,我不能立马睡着。
“大家还好吗?”
“很好。”蝴蝶忍起身好好地坐在了病床边,除了眼睛还红彤彤的像只兔子,脸上已经挂着惯常的笑容了,“大家的精神都非常振奋,我也……非常开心。”
白川爱一怔。
蝴蝶忍的这句话里带着非常主观的情绪。
并不是像那种,因为自己的家人受到过鬼的伤害而对鬼产生的,一视同仁的厌憎;而是像确实伤害到自己身边的家人的恶鬼伏诛了的感觉。
“那个童磨……和你有仇吗?”白川爱说出口才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困意腐蚀的头脑居然直楞楞地为了一个感觉,而把一个不知所谓的问题问出了口。
她连忙把嘴巴闭紧,挂着温和笑容地看着蝴蝶忍,试图让她忘记自己刚才的问题。
“啊,是的。我们之间有仇。”出乎白川爱意料的,蝴蝶忍开口了。
今天的蝴蝶忍做的事,总是出乎她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