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和离(1 / 2)
凤相见到凤澜后,手里的鞭条收了收目光紧紧的盯在凤澜身上。
她止住了哭意,转身面对凤相时让凤相觉得一向任人摆布的凤澜,此时身上竟带了些怒气。
“父亲!”凤澜红着眼睛,咬着牙质问出声:“我小娘究竟犯了什么样的错,竟能惹你动用家法?”
凤相一怔,看着凤澜这般质问自己,从鼻子里哼出个音来,冷冷的道:“你还有脸来问,若不是你做下的孽,凤府如今会被人围个水泄不通?会让人指着鼻子骂?还不是你个逆女做的好事,你小娘不过是代你受过罢了。”
“养不教父之过,最该罚的难道不是父亲自己么?”
面对凤澜的嘲讽,凤相是如何也压制不住火气,挥着鞭条抽在凤澜身上。
凤澜只是皱着眉,却也不躲,容氏见状挣扎着起身拉着凤澜跪在地下,软弱的说道:“你糊涂了不成?快给你父亲认错,老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她澜儿,老爷要打要罚妾身都无怨言。”
凤相顿了顿,懒的和她在纠缠下去,将手里的鞭条递在小厮手中坐了下来:“今天你就去管沈寂要和离书。”
“父亲!”
“如若不然,我就将你小娘送到别院里去,日后你就做你的沈夫人与凤家再无瓜葛。”
凤澜没有想到凤相竟能将话说的这般绝情,她小娘跟了他一辈子,而她的丈夫竟一点旧情都不顾念。
再抬眼时,凤澜眼中淡然:“父亲能不能给我小娘一封和离书?从此后我与小娘再不辱没凤府名誉半分!”
凤相听着她的话,察觉出不对来,凤澜这是想要和凤家彻底断决关系,连带着将容氏也摘的一干二净。
“凤澜,”他叹息着说:“你小娘什么性子你最了解,你和沈寂被传的这般污秽不堪还想将你小娘也带在身边受辱?”
“我今日也不瞒你,你若同意是最好,我向你保证会善待你小娘,给她二夫人的名份,你从定北候府离开后先去庵堂小住一段时间,待风头过了再接你回来。”
“当然,你若不同意我也不勉强与你,只是你小娘的死活你也莫要再过问,更何况凤澜你一心都记挂着已经死了的沈昀,难道就不替沈寂想一想么?沈家唯独只剩下沈寂一个他若在这些事情上污了名声,日后又当如何自处。”
凤澜的目光移到容氏身上,容氏生怕凤澜委屈自己,连忙道:“澜儿,你不要顾及我,我怎么样都可以的。”
她的唇瓣轻颤两下,心下越发觉得可笑......她父亲是打定了主意让她离开阿昀,离开沈家。
凤澜转过身去,看着凤相,点了点头。
凤相挥手让人将容氏抬下去好好医治,容氏早就没了反抗的力气,还没等被人抬走就晕厥过去了,当着凤澜的面对府里的人宣布从即日起容氏便是这府里的二夫人。
凤澜和凤相心里都清楚,以容氏的身子骨只怕是熬不住多久,所以凤相才如此迫不及待的用容氏来做要挟逼着凤澜乖乖就范。
凤澜回到定北候府后,除了沈昀留下遗物后什么都没有带走,她回来时,沈寂便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将和离书递给凤澜时,终于忍不住说道:“大嫂其实你不必逼着自己......”
凤澜从嫁到定北候府的那一日起,就从没有想过要离开,只是如今她离开也不单单是为了她小娘,凤相说的对,这样的污名她不能让沈寂背着。她或许早就该离开,在沈昀离开后.....
“这是府里的对牌,是他们离京前亲手交给我的。”
凤澜吸了吸气,继续说道:“小叔年纪也不小了,该是早些成家才好,候府里不能没有人管着,你将这些收好吧。”
沈寂闷不吭声,心里五味陈杂,只得抬手将对牌接在手中。如今是凤澜自己来同他要的和离书,他没有理由不给。
凤澜的心跳的非快,看着定北候府里的一草一木皆觉得不舍,在这里住的时日虽短,但却是她的家。
她不发一语的上了马车,将手里的书信交给个婢女道:“这封信你去帮我送到魏府交给阿愉。”
魏丛愉打开信后,越看面上越冷——
“阿愉,我唯今只有两件事放心不下,左思左想也唯有托付与你。一则是为着我小娘的事,她身子不好唯恐日后父亲不能善待于她,还望你在方便之时得以关照。二则便是关于小叔沈寂,他向来是个不计后果的性子,我只怕他遇事不能三思,惹了祸事不能自保。回首半生,能与我交心的也唯有你一人,这些繁琐之事还望你勿烦勿忧,善自珍重,凤澜敬上。”
魏丛愉读完信后,恍然失神,凤澜是要做什么?心底冒出个可怕的念头来不及细想直奔凤府而去,赶去的路上她吩咐春婵去通知沈寂也往凤府赶。
刚到了凤府,魏丛愉的脸色巨变,此时的凤府早已乱成一团,下人们跑进跑出的端着水盆提着桶的往一处跑。
抬手拦下一位小厮急切出声:”凤府里这是怎么了?”
那小厮早就忙的晕头转向也没注意魏丛愉是谁,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回道:“你快别拦着我,三小姐房中走水了,我还要赶着去救。”
三小姐,是凤澜——
魏丛愉随着人赶到凤澜住的院子里时,那屋顶都早已烧的落了架,漆黑的浓烟呛人口鼻,门窗上被泼了水可依旧挡不住从屋里卷出的火舌,与门板上的水渍碰在一起刺啦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