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1 / 2)
应授成被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完全没有了方才养尊处优、惬意享受的模样,他睁大双眸,诧异的看着脸色煞白倒在地上的祁长乐。
“她、她——”
应授成紧紧咬着牙,一瞬间大脑慌乱。因为他十分?确定自己不是有意要踢的。
他是的确没料到祁长乐会忽然玩这一手的。
刚才?的事情虽然发生在一瞬间,但是作为当事人的应授成还是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的。那一刻他的腿一阵酸痛,像是不受控制一样向前扬起,而祁长乐就看准了这个时机故意凑上来。
所以,这一切都是她的算计!
应授成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反应,他被碰瓷了。
但是,这纵然是事情的真相,可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也没人相信,因为……一直以来他的风评都不好,更别说现在外面的传言都是在说他有意找祁长乐的茬,而且他刚才?唤祁长乐来揉腿是有目共睹的事。
应授成一瞬间脑海里想了许多的事情,他咬着牙,有一种被阴了一把的感觉。
旁边的大宫女也是一脸惊慌。
“娘娘!”
虽然她跟着应妃,知道对方一直以来都有捉弄欺负其他妃嫔,但是这次情况和以往可不一样了。
因为以前没有闹出过“人命”,应妃的手段恰好是让他们那些人吃到苦头,但却不会难以忍受的地步。可这次却不一样了,祁婕妤不仅昏倒,而且看样子受的伤还不轻。
最重要的是这次的人可不是后宫之中的无名?之辈了,这次是女君宠爱的婕妤!
大宫女连忙喊人:“来人,去宣御医过来,快去!”
随后,她又看向应授成。“应妃娘娘,您看她……”
应授成这才?猛地回过神。他咬了咬牙,忍着内心的不忿,“把她移到床上去,给我?看好了她!”
……
祁长乐的确是故意的。
揉腿是,点那个穴道是,故意撞过去也是。
当然,昏倒却不是了。
因为她本来就有些不舒服,在被冲倒的那一瞬间,大脑一阵眩晕,像是马车在山崖间翻滚一样,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难受且胸闷。
于是祁长乐便顺势真的昏了过去。
但是她昏倒的时间没有那么长,几乎在自己被人搬到床上的那一刻,她的神智就已经有些清醒了。
听着外间的嘈杂混乱,祁长乐大致明白事情向着自己想象的方向发展。
她心底掩下了一分?笑意,安静躺着。
不知过了多久,御医过来了。
对方先是拜见了应授成,而后被他不耐烦的喊起。“你快点进去看看她。”
御医应是,而后,祁长乐感觉到一方手帕被盖在自己的手腕上,接着便是御医的诊脉。
对方沉吟了片刻,而后将祁长乐的身体状况事无巨细的告诉了应授成。
无非就是偶感风寒,体弱无力,受到惊吓与推搡,头脑昏昏,便一下?子晕倒了过去,只需要静养片刻,而后按时用药,就能恢复了。
听到这里,应妃总算松了口气,他扬了扬眉,“这下?你们听到了吧,祁婕妤可不是本宫踹晕的,怪她自己身体不行,这么轻易就感染风寒。”
还躺在那里的祁长乐轻易的便听清楚了他所有的话?语,心底忍不住带着失笑。
应妃这两年在后宫中之所以能够如?鱼得水而不被人报复,想来,一是靠着他显贵的身份,二则是女君也对他懒得计较吧。
不然这么蠢的人是怎么玩得起尔虞我?诈的。
他难道以为自己昏倒是因为感染风寒身体虚弱,便真的和?他一分?关系也没有了?
就算应妃有意利用这方面的理由洗脱自己,但祁长乐也不会如?他所愿的。
毕竟她前后忍耐了这么久,又狠下?心泡冷水澡吹冷风,又在桌边睡了一晚上,若最后什么事情都未办成,那她何必吃那么多苦头?
不见成效,祁长乐是不会松口的。
于是,祁长乐便也假装未醒,继续躺着,准备等到女君过来。
她相信钟离御会过来的。
毕竟对方这两天不是一直都在关注她和应妃的事情吗,更不要说还会有眼线特地去告诉她。
只是祁长乐需要思索一下?,要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对待钟离御,又要怎样处理这件事。
是哭诉告状,还是假意大方放过?
当然是假意不是真心放过。
因为这次事件之后,她和应妃只能有一个获宠的胜利者。
须臾,外面传来内侍的宣声。
“陛下?驾到。”
听见钟离御到来的声音,应授成面色微变,但很快他又整理好了情绪。
因为应授成知道,这次的事不怪自己。就算、就算他之前有意刁难祁长乐,但那不是没有给她什么苦头吗。
更何况这次的昏倒完全是她自己作的,不关他的事。
这样在心底想了一番,应授成这才?放心了许多。
他跪拜行礼,然而他不过刚刚跪下,钟离御就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应授成一愣,下?意识的抬头望了过去。
他与钟离御四目相对。望到了对方那双黝黑深沉、带着阴郁的眸子。
不知为何,应授成心底一跳,下?意识的心慌。
“陛下?……?”
然而他话?音未落,就被蹲下来的钟离御掐住了下?巴。
对方的手指深深陷入应授成的肌肤之中,让他疼痛的同时,升起了久违的恐惧。
钟离御抿着唇,面无表情,眼底席卷着沉谙情绪,眉宇之间看起来如同遍布着戾气一样,让人不敢接近,更不敢触怒。
在得知到宜春宫发生的事情时,钟离御那一刹那几乎是没有什么情绪的,就像是来不及反应一般。
因为她从来就没有想过祁长乐会受伤这件事。
不仅仅是因为钟离御觉得对方能保护好自身,应当不会出事;还是因为,钟离御觉得,处于自己宠爱与庇佑下?的人,不会有谁想不开去碰对方。
但她没想到的是,居然还真的有人敢。
之前祁长乐和?应授成二人的“接触”是你来我往的,而且祁长乐也从未表现出被欺负的情况,再加上她在隐瞒着,甚至都不打算告诉钟离御。
所以钟离御干脆也不出手。
既是发泄怒气,也是“惩罚”祁长乐。
所以她甚至回绝了祁长乐的请安。
因为钟离御不想见她,更想以此晾一晾祁长乐。
反正是抄佛经而已。她当时气愤且嘲讽的想着,看来祁长乐还挺喜欢抄佛经的?这样被欺负了都不会过来找她告状。
挺好,那就继续抄吧,反正她爱抄不是吗。
吃了苦头的人才会懂得教训。
因此钟离御挂着冷笑,冷眼看着祁长乐被应妃叫过去抄了好几日,不为所动。
她在生气,也在等。
她倒要看看祁长乐什么时候会放下身段过来向她坦诚。
但是钟离御没想到的是,不过一天的功夫,不过今日与昨日的差别。
祁长乐竟然就倒下?了。
而且,还是被应授成欺负倒下?的。
想到这里,钟离御手上的力气不由加大,眼底沉着晦涩暗意。
清楚看见钟离御眼底情绪的应授成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因为他发现此刻钟离御的怒气不是假的。对方是真实的在因为祁长乐而生气。
想到这里,应授成既难过不服,又忍不住升起一丝的害怕惶恐,甚至还有一点后悔。
脸上的疼痛加剧,他忍不住低呼:“陛、陛下?。”
钟离御回过了神,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的人。
想到方才来往的御医,以及眼线带来的禀告。钟离御缓慢的,扯出了一抹冰冷且阴郁的笑意。
“来,告诉我?,你们之前在做什么。”
明明女君的话?语是轻柔的问话,可应授成的神色却更加害怕。
因为他明确的知道,此刻钟离御心底的情绪并不愉悦。
他第一次在宫内与钟离御见面时,也是在体元殿的大殿上,当时对方也是带着这样的笑意,用这样轻柔的语调,喊人过来将那名大不敬的秀女,活生生打死在了大殿上。
刺目鲜红的血液直到现在还停留在他的脑海之中。
应授成猛地颤抖起来。
他发现这几年过去,他对钟离御的害怕非但没有减少,反倒在逐渐增加。
此刻接收对方情绪的人变成了他自己,应授成再也无法保持镇静。
他苍白着脸摇着头,“没、没有……什么都没有,陛下?。”
钟离御勾着唇角,微微笑起来,眼底露出森森寒意。
她瞳色墨黑,直直的注视着应授成。
“哦?什么也没有?”
“没有罚她抄佛经,还是没有故意撤去烛火让她废眼睛?”
“没有故意折辱她让她给你按腿,还是没有故意去踹她?”
她话语缓慢,一字一句像是钉子刺入应授成心扉一样,让他疼痛且恐惧。
应授成并不惊讶于钟离御对这些事情的了如?指掌,毕竟后宫皆在她的掌控之中,之前那些事情钟离御之所以不管,不是不知道,而是懒得管,或者?乐在其中,乐意看戏。
可是当现在钟离御终于插手要管了,应授成才?体会到了其中的刺骨寒意。
他已经无法控制的颤抖起来,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然而钟离御用力掐着他,让他后退不得。
“我?、我?……”
应授成想要解释,可他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解释不了。因为事实正是钟离御说的那样。
可、可之前女君明明从未有过表示啊!
所以应授成才?会有了错觉,他以为自己是特殊的,以为自己有这样的权力,甚至以为,他可以这么对待祁长乐。
但是现在应授成发现,他好像错了。
“陛下?饶命,我?……我没有。”应授成连求饶的话?都说的磕磕绊绊,目露乞求,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我?之前做的那些,都是无意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试试看祁婕妤的反应而已,没有故意折辱她的意思。”
其实是有的,毕竟应授成就是凭借这一点,让钟离御在他身上获取乐趣,从而平安生活在后宫以及钟离御身边。
可是看着女君现在的模样与神情,打死他都不敢承认。
莫说他只是慎郡王的儿子,就算他是慎郡王,恐怕都不能善了。垂眸看着手下?已经慌张的不行的人,钟离御缓缓露出一个笑意,虽然柔和?,但却掺杂着血腥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