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1 / 2)
杜昭炎朝外迎来,招呼道:“王爷怎会也在此处?”
魏王季景黎跨下马,将马鞭交由随从,朝客栈走去。从絮饶旁边走过时,她侧身让路,恰逢和煦的春风掀起帷帽上的轻纱,一抬眼,便将他的容貌收入了眼底。
修长的身量,俊美的轮廓,细长的桃花眸中漾满了笑意,精致五官绘成的面容如水中霁月,柔亮动人。却又棱角分明。就那样目不斜视的从她身旁走过,被风吹起的发丝不经意间在她鼻尖轻扫。
只听他轻笑着答道:“恰逢路过。”
声音如寒日里的暖阳,温柔如水,动人心魄。
“哦?那如今是打算上哪儿去?”杜昭炎将他引入一间上房,命人备下酒菜,欲与魏王畅谈一番。
魏王也不推辞,拎起酒壶慵懒的侧躺在屋内的卧榻之上,先慢悠悠的饮过一杯美酒,才优雅的轻晃手中杯盏,勾唇道:“四处游历这么久,明山秀水赏了无数,美人儿却未看够,所以要回京城美人儿最多的地方落脚。寻个一官半职,然后安定下来。”
他是出了名的闲散王爷,年纪轻轻便落下实实在在的风流名。虽说对他突然想入职当官有些好奇,但杜昭炎以为他指的是风月之地,遂没有细问。
倒是魏王又开口道:“你又是为何会在此处?”
“哦,大哥命我专程接失散多年的庶妹回府,天黑在此处歇脚。”杜昭炎解释道。
“庶妹?”长眉微挑,齐国公府竟然肯将流落在外多年的庶出子女接回来,实在是让人讶异。不知会不会是个难得的美人儿。
重又斟了杯美酒,转了话头道:“阿姐近来可好?”
他口中的阿姐是先皇膝下排行十三的安乐长公主,与他是同一母妃所生,所以较为亲近。几年前奉旨嫁给了杜昭炎。
提及长公主,杜昭炎的脸色略为不自然,随意道了声“嗯”。
又闲聊了片刻,魏王起身欲走,声称要赶路。杜昭炎奇道:“王爷晚上不留在客栈歇脚吗?”
魏王顿住脚步,眸中流光飘忽,反问了句:“客栈?”然后在杜昭炎顿悟的目光中,取了把折扇在手中轻摇,步履潇洒的迈出客栈。
而那边絮饶早已回了房间,有些心不在焉的翻看随行带着的书卷,眼前总是忍不住浮现那人勾唇轻笑的模样。
前世父亲三周年祭日那天晚上,她遭人陷害,落入贼人圈套,被老夫人关在祠堂里反省。提心吊胆的过了一晚上,竟平安无事。
到第二日晌午的时候,许是府中亲眷陆续走完了,她才被允许放出去。传话说老夫人让她前去厅堂受审。
因衣服脏乱,且上有血迹,不愿以这种狼狈形容过去。所以她自作主张,先返回自己院中,梳洗干净,又换了身齐整衣衫,才举步维艰的朝厅堂走去。
昨夜的棍刑差点要去她半条性命,虽未出血,但疼痛异常。每走一步,都像是有人将她背上的脊骨拆下又重新按入,疼得冷汗直流,却仍是倔强的挺直了腰背,不想被府中过路的下人看去笑话。
孰料,途经花园的时候不小心踩到光滑的小石头,以至于未能站稳,摇摇晃晃的跌入从前方岔路上过来的一位公子怀中。
抬眼看去,是一张俊美绝伦的笑脸,细长的桃花眼中有几分意外,亦有几分欣喜。
因二嫂安乐长公主与他关系较为亲近,他时常来府中探看,所以她认得他。以风流才华名动京城的魏王爷。以前只远远看见过几次,如今离的近了,她才有幸看清,他有着她认为男子中最为好看的笑容。
不等她开口,但见他长眸微眯,轻笑道:“看着是一安静的小美人,不想却是个调皮性子,竟往人怀里钻。”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或许他只是喜欢如此调笑人,但絮饶刚经受过被人污蔑与人私会的侮辱,这话听在耳里,生生让她听出几分轻贱意味来。
遂退后一步,不卑不吭的朝他行了一礼。许是心中憋闷郁结,也许是单纯的觉着受了委屈,她也不能说清当时心绪。只记得素面微偏,眼眸轻垂,便忍不住落了两行清泪。
“无意冒犯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他却是上前一步,轻笑着将她揽在了怀里,不由分说的以指尖帮她拭泪。温柔的声音中似是带了点怜惜道:“前些日子,道士静尘说本王红鸾星动,要遇上命定三世之人,却不告知本王人在何处。如今…………可让我给找着了。”
后面那句话他是贴在絮饶耳根处说的,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只让一向冷静自持的她慌了神,吓得从他怀中挣脱,羞红了脸垂头不语。
尴尬之际,安乐长公主恰巧走来,见此景。打趣道:“你若看上人家,就找老祖宗求娶了去,莫要整日花言巧语拿人开心。”
闻言,魏王有模有样的思忖片刻,煞有其事道:“是该拜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