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她心跳得快3合1(2 / 2)
她走在前面,差不多是后脑勺对着方安虞,视线没什么聚焦地到处乱划拉,其实这时候,该想办法回去了,让君老爷子生气,但也不能做得太过火,但是她不知道自己漫无目的地在晃什么,不想回去小镇不长,亮灯的地方更没多长,再往前,就是一片黑漆漆的土路,但是她都走到边缘了,还在慢吞吞地朝前走。
她知道,只要她走,手里这个人就会这样跟着,不管前面是闪烁着彩色灯光的街道,还是一片漆黑。
她似乎有点明白了,她白天的时候为什么会从医院的墙上跳下来
在两个人彻底走到一片漆黑的地方时候,君月月终于站定,她回过头,看不清方安虞的表情,但是能感觉到方安虞在看着她。
她非常缓慢地,一点点地几乎是用挪的,走到方安虞的面前,伸出手
手里喝了一半的饮料阻碍了她去拥抱方安虞的动作,君月月有些焦躁地送到嘴边喝了一口,冰凉辛辣的液体在她喉间火辣辣地滑下去,像入喉的酒,给了她无限的勇气。
没有人知道,她走出这一步,要多大的勇气,是怎样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才敢违背她原本的打算,走向一个会有数不清的麻烦,不知道会是什么结局的选择。
君月月知道自己这时候是不理智的,她或许没多久,就会后悔她现在的选择,甚至她在决定之后,就已经开始后悔,方安虞这个人,代表着和她的梦想生活背道而驰。
“方安虞”君月月在离他一些距离的地方,轻声叫他,她知道他听不到,也不想让他听到,她此刻带着摇摆和颤栗的声音。
但是当她艰难挣扎着再度向前,朝着方安虞伸出手的时候却突然间被两道刺眼的灯光差点闪瞎了眼睛。
“操,”君月月伸手挡了下眼睛,提到嗓子咽的情绪骤然间咽回去,她忍不住骂出声。
很快,那车子开到了两人的身边,停了下来。
方安宴从车里下来,看着站在黑暗里面姿势怪异的两个人,眉头紧皱,习惯性地想要对着君月月发火,又是她把他哥哥拐跑
但是对上君月月不耐烦的视线,他不受控制地想起那天晚上,君月月在凉亭里面说的那些话,方安宴忍不住后颈皮一紧,到嘴边的恶劣的话被他咽回去,只是沉声道,“打电话为什么不接君阿姨已经等了很久了,走吧。”
君月月在这样一个夜晚,没有人的野外悄无声息从壳子里面伸出了触角,还没等碰到她想触碰的人,就嗖地一下缩了回去。
她没说什么,直接绕过方安虞上了车,方安虞不知道她刚才错过了什么,也跟着君月月的身后上了车。
一路上君月月一句话都没有说,方安虞给她发了两次消息,她听到了却没有回复也没有看。
她在后悔。
后悔得看都不想看方安虞一眼,就在刚才她差一点就去抱方安虞了,这可能对于方安虞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因为两个人做都已经做过了,一个拥抱能算什么。
但那对君月月的意义却和那混乱的一个晚上天壤之别,她没有意识和有意识去接近一个人,根本就是两个极端。
她不在乎自己跟谁睡上一觉,但她不能不在乎自己想要主动地跟谁睡上一觉。
而且像刚才那样,如果她真的伸出了手,那并不是和方安虞睡上一觉那么简单的事。
如果换成是其他的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君月月就算是主动了,随时反悔又能怎么样,谁许只有男人能提上裤子不认人。
但是方安虞不行,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心里面他的眼睛里面,纯净得跟丧尸晶核似的,他根本就是个傻的,君月月能去戏耍一个理智健全的人,朝令夕改,爽完拉倒,顶多被人骂一句人渣,她无所谓。
但人总是要有底线的,人渣也是,她要是对着方安虞这样一个人伸出手,那就不是睡一觉,而是睡一辈子的事。
她是被什么蛊惑了要跟一个又聋又哑又傻的人睡一辈子
是晚上吃的米线嗦到脑子里去了吗,还是他妈的辣椒吃多了把脑子给烧坏了。
君月月不光后悔还后怕,方安虞对她来说,是不能摆脱主线的男配,他和女主之间还有戏份,是推动男女主感情的重要人物,如果强行去拆分,谁知道最后会是什么结果
这是一个小说世界,如果男女主之间出了问题的话,世界会不会崩塌
方安虞这三个字,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她要敢真的沾上这么一个人,她自由自在拿着钱肆意挥霍的人生设想,就是纯粹扯淡。
君月月越想越后怕,她刚才差一点就过界了,君月月紧靠着门的一侧坐着,和方安虞拉开了很大的距离,前面就是方安宴的后脑勺,她现在看着方安宴的后脑勺竟然觉得有点亲切。
幸亏刚才他的及时出现,简直神兵天降
方安虞坐在车座的另一边,他没有接到君月月的回复,也没看到君月月看他的信息,满脸不明所以,一直在看着君月月。
他能感觉到君月月情绪不对,两个人平时坐在车后座,中间也从来不会隔这么宽的距离。
方安虞看着君月月的侧脸,君月月一直看着黑漆漆的窗外,一路上没有回头看过他一次。
他虽然这些天在君月月有意无意的训练下,反应快了不少,但本身对于这种不明根源的情绪反馈,还是非常地迟钝。
他不知道君月月怎么了,下着车跟着方安宴朝一间小院子里走的时候,他在心里面猜测,她应该是生他的气了。
但为什么会生气呢
方安虞跟在君月月的身后,快走了两步,伸手碰了碰她的肩膀,他是想直接问一问她,为什么生气,他可以道歉。
但君月月感觉到方安虞的触碰之后,连头都没回,心比肾还虚,加快脚步从屋里走进去。
这算是个比较普通的农村瓦房,屋子里收拾得挺干净的,空间也足够大,一进屋就是大长铺的那种炕,但炕尾用隔扇隔出了一间小屋子。
炕边上坐着一个年岁看上去不小的老太太,老太太旁边坐着笑呵呵说话的君愉。
三个人一进去,老太太就转过了头,和君月月一对上视线之后,她的脸色一变,拉长得都要掉到地上了。
“哼,”老太太手里捏着烟袋,在土炕的边上敲了敲,一副地主婆的做派,说话也阴阳怪气,“不愿意来见我,还来干什么”
君月月原本有点像被狗撵一样的慌乱情绪,在她这句阴阳怪气的话里,竟然神奇地放松下来。
“这就是阿姨,”君愉招呼着君月月过去,笑着说话打圆场,“阿姨等你们半天了。”
君月月朝里面走了几步,却没有开口叫人,因为她知道面前这个地主婆似的老太太,就是个假冒伪劣产品,君老爷子这两个测试看上去是公平,一起出发同一个,但是无论怎么琢磨都像是在针对她
但是君老爷子好歹是商场上叱咤了那么多年的老油子了,手段就真的只有这样而已不如找几个小学生朝她扔小石子更有杀伤力,对于君月月来说,这种针对根本不痛不痒。
想想原身也真是可怜,爷爷心眼儿长在裤腰上,妹妹是一朵清纯无辜的小白花,喜欢的人是方安宴那样的憨逼,她能正常就奇怪了吧。
君月月就这么冷冷地看着那老太太,跟她那三角眼睛对在一起,抱着手臂甩了甩卷发,别说是说软话,她连继续配合演出的欲望都没有。
君愉的神色有些尴尬,小声叫了一声,“姐”
方安虞本来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因为君月月余光一直注意着他,所以他一动就君月月就发现了。
屋子里就这一个老太太,他迟钝,但不傻,自然知道她就是君阿姨,方安虞走到那老太太的身边,还挺礼貌地行了个礼,君月月伸手都没拉住,索性也就不管了。
那老太太的颧骨特别高,生得一副刻薄相,又哼了一声,伸手在炕上的簸箕里把烟袋装满了,叼在嘴上看着方安虞。
毕竟她顶着个君家的名头,演的是君月月和君愉的阿姨,这是让新姑爷给她点烟呢。
但方安虞根本就看不懂。
方安宴想提示方安虞,走到他身边朝他伸过手,方安虞却没有把小本子递给他
方安宴没办法又用眼神示意方安虞,也试图像君月月那样用口型对他说话,方安虞一脸茫然,这种不是特定场景下的示意,他看不懂
他的第一反应是回头看向君月月,但君月月的视线不在他身上,方安虞求助的眼神在君月月身上转了一圈,又收了回来,有些呆愣地站在炕边上,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正要打字,那老太太突然间起身,捏着烟袋进里屋了,直接给方安虞晾到外头了。
去他妈的。
君月月在心里头骂了一句,走到炕边上拿起了打火机,直接拽开里屋的门,走进去又把门关上了。
“阿姨是吧,我来给你点烟了。”君月月走到老太太的边上,打着打火机,真的给她点了烟。
老太太看着她的眼神不善,满是褶皱的嘴唇动了动,不知想说什么,但是君月月不想听,直接打断她压低声音说,“我知道你是君老爷子花钱雇的,我不挡着你挣钱你照常演,但外头点烟的那个是个聋哑人,老太太,你也有儿孙,差不多就得了。”
老太太那三角眼睛一瞪,竟然也挺圆的,没想到君月月竟然知道她是花钱雇的,顿时就有点慌,毕竟也不是什么专业的演员,本来单手捏着烟袋,立马两手都上去拖着了。
“没事没事,”君月月拍了拍她,“除了我没人知道,您老照常就行。”
老太太表情还挺抱歉的,因为刚才一进屋的时候她确实没有给这姑娘好脸色,君月月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打开门出去了。
四个人晚上是一起住在外间这个大长炕上,老太太在君老爷子的嘴里是无儿无女,可这屋里头的摆设分明就是一家好几口,就算故意藏起来鞋子什么塞在柜子底下,也并不难发现。
君愉和方安宴应该也看出来了,但他们能想到这老太太平时不是一个人住,却想不出她是君老爷子花钱雇的,知道剧情的只有她一个。
临睡觉之前那老太太出来告诉了几个人被子在哪儿,然后又回到她的小隔间里面就没出来,钱她是拿了但是她被识破不敢找茬了。
几个人也没怎么说话,主要是方安虞说不了,君月月拒绝交流,四个人早早就躺下了。
君月月靠着一边,躺下之后就背对着墙,闷在被子里头玩手机,她旁边是方安虞,接着是方安宴,最后面是君愉。
这炕足够宽,四个人铺开四床被子,中间还能隔着不少距离,所有人都躺下之后,折腾了一天其实也都累了,尤其是方安宴和君愉,他们两个人从大巴车上下来先是找君月月和方安虞,但是由于君愉行动不便,这小镇子的地面都凹凸不平连轮椅都不好推,所以两个人找了几圈找不到,打电话给月月又不接,他们就找了车准备先来台山县。
但是这过程非常地曲折,其中艰辛一言难尽,君老爷子一路上安排的艰难险阻,君月月和方安虞跑了倒是全都躲过去了,可全都落到方安宴和君愉的脑袋上。
中转了两次车,遇到了群众斗殴,方安宴差点被抡昏过去这些就都不提了,两个人坐着拉肉食鸡的车到了台山县的时候,身上的鸡屎味儿洗了三遍还有残留。
总算是到了这君阿姨家,院子里停着一台车正是先前从君家出门抛锚的那一辆,说是君老爷子派人送来的,方安宴和君愉全都欲哭无泪。
车都能送这来,半路就不能直接给他俩么
好赖吃过了晚饭,方安宴就赶紧出去找君月月和方安虞了。
累了一天,君愉和方安宴躺下就开始昏昏欲睡,连两个人挨着睡这件事情,都不能引起尴尬和羞涩了。
反倒是君月月和方安虞两个,躺下之后谁也没有睡意,君月月脑袋对着墙,故意不回复方安虞的消息,实际上她是不知道怎么说。
我对着你动心思来着,但我现在特别特别地后悔所以我不想跟你说话也不想看见你
这他妈说出来跟神经病有什么区别。
君月月连被丧尸给扯碎吃了都没怂过,现在背对着方安虞,躺得半个身体都麻了,也不敢转过去,她虽然看不见但是就是知道,方安虞肯定在看她。
手机上消息收到好多个了,君月月把声音给关了就只当自己听不见,一直在用流量刷着新闻,企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过她的注意力还是都在身后,方安虞的视线如芒在背,她躺不安生。
没多长时间,手机上的消息直逼五十,君月月面对着墙躺着,新闻也不刷了有点想尿尿。
但是她不敢动,假装自己睡着了,脚已经麻了像有好多蚂蚁在咬。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紧张成这样,连方安虞根本听不见都给忘了,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方安虞听出她没睡。
这样不知道僵持了多长时间,君月月实在是忍不住了,她极其微小地动了动脚,然后就感觉躺在她身边不远的方安虞,突然间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