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前债02(2 / 2)
那时的金四只以为是会议开太久、坐太久导致的,没想那么多,毕竟他身体素质一向好,缓过神来后对助理就医的建议直接挥挥手拒绝了,继续赶赴下一个工作。
却没想到头晕不过是个开始。
那之后,金四的身体频繁出现问题,肩膀重,偏头痛,手重,风湿,脱皮,以前没有过的病突然在一瞬之间一股脑地缠上了他。
他再也没办法拒绝助理的建议,好好去了一次医院。
也就是那次,什么也没查出来不说,金四还差点被一辆车撞上。
“那车在路上本来开得好好的,突然一个大转就往我的方向冲。”金四皱着眉头回忆说:“要不是当时我面前有个栏杆,后果根本不堪设想。”
虽然有惊无险,但金四还是对这件事还是产生了极大的阴影。要知道,那辆车几乎是在他前边不到半米处才堪堪停住的,且当时他周围还正好没有其他路人。
用金四的话来说,就是在那一瞬间,他觉得那辆车简直是专门冲着他来的一般。
后来回家,金四为此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做某一行到他这个阶段的,多少都有点疑心病,私底下便托人调差了那司机的背景,发现没有任何问题之后,金四心里还是不踏实,然后,他便想到了国立特行部。
国立特行部在他们那个阶层的圈子里不算是什么太大的秘密,平日里颇有点讳莫如深的意思,信不信,有没有接触过不一定,但或多或少都是听过点风声的。
想到这么根救命稻草的金四连夜托人找关系,而在这寻找的过程中,他身上还发生了一系列大大小小类似生病、被车撞的突发情况,金四为此雇佣了十几个保镖,心惊胆战了数天,才总算得到了特行部的联络方式。
但,这并不意味着金四可以高枕无忧了。
特行部有它自己的一套很系统的工作流程,不是说金四拿着千百万上门,特行部就会立刻放下手里所有案件安排他优先的。
所以金四跑了趟空,准确说,也不能算空。
因为特行部给了他一个准话,他就是被脏物缠上了没错,只是这脏物目前情况还不算严重,根据轻重缓急分级后,特行部给了金四一点符纸和一串辟邪的手链,能保他之后一周内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届时他们会再派专人上门处理。
但金四哪肯?
这就好像一些信任值极低的医患关系,同等病例医生见过无数,心中有自己的章法,但患者不清楚这些,只觉得没有受到绝对的重视便是对方不靠谱。
金四是初次和特行部打交道,在他心中特行部的信任值恐怕还比不上寻常医院,何况有那么多可怕的经历在前?
可偏偏特行部的规则性实在太强,他多次请求优先处理无果之后,只得退一步询问对方如何能让他的情况得到最迅速的处理。
那时的金四其实都快放弃了,他以为特行部会继续冰冰冷冷地让他等的,却没想到在他最后一次问完后,特行部竟然真给指了条路,说社会上存在一些可以提供加急服务的特殊安保公司。
而在后来特行部推荐的安保公司里,就有不周安保。
“这是三天前的事情。”金四深吸了口气:“我拿到特行部的那些符纸之后,身上各种病症确实好了很多,所以我想着既然有效,不如能等就等一周。”
谁知道才不过短短三天,金荆就出现了这样严重的事故。
想到躺在里面的长子,金四的腮骨用力地磨了磨,额角青筋微微爆起,撑在膝盖上的双手先是摊开,而后又紧紧握住,显然是在企图将胸腔内的愤怒压下。
“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最后会变成这样。周先生,你们是私人公司,你可以开价,开多少我都能给,但让阿荆变成这样的人,还请您务必替我找到。”金四看着周帅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他的声音很稳,带着常年发号施令的坚决,即便受了情绪影响,落在这走廊里也分外掷地有声。
然而在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坐在周帅身侧的柏淮却没有在看他,而是侧过头看最里边的曹芝兰。
母子情深,唯一的儿子发生这么严重的车祸,身为母亲不可能不担心,但金四说这些话的时候,曹芝兰却至始至终都只直勾勾地望着面前的窗户,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一般。
而在柏淮的眼底,可以看见她印堂处有一抹淡淡的黑气。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额外的不情之请,我相信先生的能力,所以如果可以的话……阿荆的事还请先生施以援手。”金四再次响起的声音将柏淮拉了回来。
金四在寻求特行部帮助的这段时间里,知道了很多他过去想都没想过的事情。比如说突发性的肩膀疼和头疼不一定是病理性的,有可能是有脏物盘踞在那之上,再比如说走在路上撞到什么东西不一定是自己没看好路,也有可能是被什么东西暗地里推了一把。
所以他认为,如果金荆是因为那些脏物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话,那么在揪出幕后凶手之前,至少尽可能保证那些脏物不会对金荆的手术产生影响。
也许是听见了同金荆安慰有关联的话题,坐在里面的曹芝兰眼神第一次微微动了动。她目光闪烁的同时,印堂处的黑气也跟着晃,好像消失了那么一瞬,但没多久又重新凝聚起来。
柏淮挺新奇地看了一会,然后对金四说:“他不会有事的。”
金四一愣,视线落在柏淮身上。
后者从一开始就跟在周帅身后,然而不知是不是周帅从性格到穿着再到气场上都太过强势的缘故,以至于金四好像一直都忽视了柏淮的存在,待他开声说话,目光才落过去,第一次真真切切地观察他。
宁洲城的气温还没有完全降下去,这年轻人就已经穿上了外套,没什么血色的脸颊看着好像风一吹就会倒,实在不是什么可靠的样子。
可金四听着他的声音,却有种莫名的信服感。
正要开口说话,就被坐在最里边一直安安静静的曹芝兰抢了先。
只听她声音有些颤抖地问:“真的?”
柏淮的视线对上她的眼睛,嗯了一声,而后道:“遭人陷害替人挡灾,既然不是他的业,自然不可能让他还到底的。”
说来奇怪,柏淮话音轻飘飘落地后,金曹夫妇二人并没有立刻喜出望外,而是不约而同地变了变脸色,尤其是金四,锐利的视线几乎立刻就落在了柏淮的身上。
那场景乍看上去,颇有几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