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地底深处(一)(2 / 2)
埃文德尔随意地看了一眼这个俘虏:“这不是黑暗精灵,他显然长得不够黑,最多只有一半黑暗精灵的血统。”
佣兵队长并不关心这个,他将刺客首领丢在地上:“要不要审问一下?”
“没必要,刺客通常不会知道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好吧。”赫里斯拔出剑准备了结这个刺客,而半昏迷的刺客首领刚才被他摔在地上的时候就已经清醒过来了,看到佣兵头子举起了手中的剑,他赶紧说:“等一下!谁说我不知道有价值的消息!”
“哦,一个会说通用语的混血黑暗精灵?”埃文德尔似乎终于提起了一点儿兴趣,“那么,你倒是说说看,你能提供给我们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呢?”
刺客首领的视线四下游移着,努力地试图给自己寻求一点生机:“我好歹是……他们的队长,知道的一定比你认为的还要多。”
“这么说来,我们应该在杀掉你之前先好好地拷问一下喽?”
“如果你们拷问的目的是为了得到答案,而不是纯粹为了折磨我来找点乐子,我建议还是不要浪费那个时间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直接告诉你。”刺客首领非常自觉地说,“我叫菲尔斯,是‘血蜘蛛’的刺客队长,地表世界来的人可能没怎么听说过‘血蜘蛛’的大名,这么说吧,我们是幽暗城里最危险的地头蛇,令整个地底迷宫都闻风丧胆的刺客组织。两天前,有人花了一百金币向‘血蜘蛛’买你的命,并且提供了你们的行踪。我有幸看到过那个雇主一眼,那是一个光头的中年人类,长得没什么特色,用的名字是霍克,但不知道是不是假名。”
佣兵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合作的俘虏,都觉得很稀奇,不过埃文德尔的关注点却好像偏移到了某些奇怪的地方:“我的命才值一百个金币?看样子我好像被这位霍克先生严重地轻视了呢。”
菲尔斯努力地忍住了一阵咳嗽,忍得额头都冒出了一层冷汗,他的肋骨很可能摔断了,却必须强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说:“他并没有告诉我们你是一个法师,不然价钱恐怕再翻两倍都不够。”
“那你认为我是什么,一个跑到地底迷宫来观光的游客吗?”埃文德尔不以为然地说,“‘血蜘蛛’在接活之前都不调查一下刺杀的对象,这个‘幽暗城里最危险的地头蛇’看起来也并不怎么专业啊。”
菲尔斯无法反驳,好在其他人关注的重点还在正常的范畴以内,三名圣殿骑士中最年长的肯特有些忧虑地看着埃文德尔问:“你怎么会惹来了幽暗城的刺客,是得罪了什么人吗?”
后者摊开了手:“我怎么知道,这你恐怕得去问那个只花了一百金币就想弄死我的霍克先生了。”
看来他对一百金币这个价码还真是相当地耿耿于怀。
“……好吧,赶紧处理掉这个刺客,我们该赶路了。”肯特不想纠结这个话题,去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了,埃文德尔转向了倒霉的刺客,带着微笑问:“那么,刺客先生,现在想知道的我们都已经知道了,继续留着你还有什么用处吗?”
菲尔斯已经看出来了,埃文德尔或许不是这支队伍的首领,但绝对是一个能做得了主的人物,于是他立马就判断好了该抱住谁的大腿:“如果您能有兴趣听下去的话,我的作用当然比一具尸体要大得多,比如说我对地底迷宫非常熟悉,会是一个很好的向导。”
佣兵队长赫里斯说:“我们已经有地图和向导了。”
“你是说这几个灰矮人吗?”菲尔斯指了指佣兵队伍里的几个铁灰色皮肤的矮人,“确实,他们也能算是地底的居民,不过附近的大部分区域都是黑暗精灵的地盘,鲜少有灰矮人可以踏足这里,而且地下的道路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我敢打赌他们对这一带的近况一无所知,比如最近哪些怪物把巢穴建在了什么地方,或者又有哪些新堵死的路口和塌陷的通道,没有人会比幽暗城的刺客更清楚这些了。”
“也有点道理……”埃文德尔露出了思考的神色,菲尔斯赶紧趁热打铁:“而且我还可以为你们做很多事情,我很了解‘血蜘蛛’的手段,可以帮你们防备他们的偷袭,或者协助你们战斗,我还会制作陷阱、溜门撬锁、调配毒`药,甚至可以照看牲畜或者擦亮你们的盔甲,不论从哪方面来说这都是非常划算的买卖不是吗?”
“你不会相信他的花言巧语吧?”佣兵队长皱着眉头说,“他肯定是打算半路逃跑或者把我们引进埋伏,又或者趁我们睡着的时候再偷偷暗杀你。”
菲尔斯赶紧争辩说:“我当然不至于那么傻,你看,光冲着这次刺杀失败,我昔日的同僚们就不会放过我的,按照‘血蜘蛛’的规矩,刺杀失败就得死,所以我已经不可能再回头了,我也不会试图逃走,因为谁也无法独自一个人在地底迷宫里生存下来,只有跟你们合作我才能有活路。”
佣兵队长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黑暗精灵要是可以信任,猪都会在天上飞了。”
“你这样说我就有点伤心了,毕竟黑暗精灵可从来就没有拿我当成他们的同类呢。”菲尔斯觉得眼前的形式不太妙,脑子里已经悄悄地计算起了拼死一搏的可能性,不过埃文德尔却说:“你说的有道理,我们确实需要一个向导。”
“你不会真打算这么做吧。”佣兵队长有些急了,“把这样一个刺客带在身边实在太危险了。”
“你可以把他绑起来啊,发现不对就砍了他好了,我又没说你不可以。”埃文德尔说,“而且我从一开始就提醒过你们,靠一张几十年前的老地图和几个从来没来过这一片区域的灰矮人就想找到大裂隙,也太不靠谱了。前天我们费了多大的劲才渡过那条地图上本来没有的地下河,你们还记得吗?”
于是反对的声音立刻就平息了下来,因为确实谁都没有办法反驳这个无奈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