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1 / 2)
临近跨年的时候,沈赋就又一脸不情愿的宣布我们马上要回他爸妈的家里住几天的消息,差使我去收拾两个人的衣服,美其名曰“太过悲伤所以不想动弹”。
“你是有家不想回,我是没家回不了。”我对他说,结果收到沈赋一个冰冷的眼神,还附加一句没好气的话:“你怎么就没有家了?”
这人,脾气最近越来越不好了。我在心里犯嘀咕,还要拖一个老大的行李箱下楼放到汽车的后备箱里。
两年没有去过沈家,如今再一回去,沈家的宅子还是原来的那副样子,区别只是今年绿油油的爬山虎爬满了和大门正对着的墙壁,红瓦白砖和绿色的藤蔓交相掩映,让人不自觉的联想到小时候看过的童话里的城堡。
“这是夫人今年特意要求种上的,就是图个好看。”见我盯着墙壁看,张伯笑着解释道。
沈赋早就进客厅里坐着了。等我和提着行李箱的张伯进到宅子里,看到的就是他侧着头玩弄车钥匙,而陈荆坐在沈夫人的旁边,沈夫人的手放在陈荆的手上,笑着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除了前面一个英语老师之外,就没有过其他什么动静呢?”
这倒是真的,沈赋自从前年和盛文茵分开之后,就再也没跟我提过他还和其他哪个女人出去了,反而周末的时候要么和申起斯他们几个出去打台球,要么蹲在家里看着我写作业。
“妈。”沈赋颇有些头疼的喊了沈夫人一声,刚好看见我走进来,就顺手拿我当了挡箭牌,“这还有个小孩子呢,你就不能讲点建设祖国的话?”
“你就这么和你妈妈说话的?”沈夫人嗔怪道。
陈荆看见我进来,从沈夫人旁边站起身,走过来拉住我的手,亲热地和我说:“好久不见了。”然后拉着我往外面走。我想她大概也是觉得坐在那里,夹在正在逼婚的母亲和努力与包办婚姻作斗争的儿子中间实在是不自在,所以几乎是带着强制性地推着我走,连话都没说几句就逃命似的把我带到了外面半圆形的阳台上。
到了阳台,陈荆放开我的手,自顾自的趴在栏杆上看着远方。此刻正值日落时分,天际被染红了一片。有只鸟儿远远的从树林里飞出来,吱呀地叫着。我和她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那里,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陈荆开口,猝不及防的问道:“你说沈赋之前女朋友都没断过,怎么这两年他就没再谈过呢?”
这我哪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在心里悄摸摸的说,嘴上还是要敷衍道:“可能就是累了吧。”
陈荆转过身,两手扶在栏杆上,身后是太阳西沉时越过几千万年洒下的余晖。
“那他对盛文茵,是怎么想的?”
她问出来这个问题时候的神色是掩饰不住的紧张。我看着她的那份紧张,恍然大悟,原来她是在担心沈赋是因为盛文茵才一直单身。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或许我知道,但出于一些隐晦的心思,我不想说。
陈荆慢慢的叹一口气,大概觉得对我这个毛头小孩也实在是问不出什么,细眉紧蹙,最后还是说道:“沈先生现在彻底搬出宅子住了,沈赋大概心情很不好吧。你多体谅点他,别惹他生气了。”
晚上的时候我缩在沈赋的房间的床上,把课本摊在枕头上,趴着做作业。沈赋坐在我旁边靠在枕头上看电影。房间里只有一盏床头灯开着,我和他的影子被那盏灯投到灰蓝色的窗帘布上,扭曲变形的交叠在一起。
我坐完一套英语卷子,想起今天下午的事情,把陈荆和我讲的话向他一一复述了一遍,果然听到沈赋嗤笑出声。
“我当时就想着你哪需要别人安慰,估计听到之后心里早就开心疯了吧。”我说,把卷子叠起来放在床头柜上。
“这倒是真的,”沈赋握拳放在嘴边假意地咳嗽了一声,嘴角掩饰不住的向上翘,“我就是看不得他们粉饰太平的样子,总觉得这样的大闹一场、彻底决裂比还住在一间房里凑合下去要好。”
“不过我看你妈妈不是很开心啊。”我今天见到沈夫人,就觉得她的表情倒是比以前生动了起来,但是像是把自己身体里的那一股劲往别人的身上放,小到茶壶的摆放位置,大到她儿子的婚姻大事,都要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王妈就站在旁边听着,因为一个水杯没有放对方向,竟然就这么生生的站了一个多小时。沈赋推我一把,示意我看向他的眼睛。他把平板平放在自己的腿上,说:“我要是告诉你我对自己的父母没什么感情,反而恨的要命,巴不得他们不高兴。你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