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灵树作祟(二)(2 / 2)
他们之前有一回押镖路过灵树,一长队的镖车赶着赶着,最后那辆突然就停下了。倒数第二辆镖车的人觉得情况不对,立马回了头,不过他只见着了镖车却没见着赶车人。
商客们原本想着赶马车的两人是不是贪财卷款潜逃了,可所有人下车统一查看、清点货物时,又意外发现那些数目都能和账上对齐,唯有赶车人不知到了哪儿去。
除了来时的车辙印,泥泞的道路根本连人走路的脚印都无法留下,完全发现不了其他的线索。”
融入了气氛,另外有人也跟着往后讲了下去。
“这事儿,我也有几分耳闻,不过我听说的是几个结伴而行的旅人,他们在不清楚情况下路过了灵树,等离了灵树好长段路后才发现他们之中已经有人不见了。
原以为那人是去方便了,他们便在原地等他,可这一等就等一天一夜,从早到黑,没见得其他人路过,也没见得那个人回来。”
白景梦竖耳监听,心觉自己说不定能从中摸到些灵树的端倪,他冲着臣茗眨了眨眼,意思是自己一会儿过去问问。
臣茗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过去委实是有些不太方便的。
为什么不太方便呢?
按白景梦的话来说就是臣茗仙人气质太足,整个人往凡人堆里一站,那满满当当的淡然仙气就跟溢出来似的。
天底下,没几个人会喜欢看上去比自己清高许多的人,他们能接受的只有同类人或者比自己差劲的人,只要这样才会有归属感。
白景梦擅长这些,做惯了伪装,戴多了面具,该用哪番面貌与哪种人打交道,他都清楚得很。
于是,他问小二拿了坛招牌的女儿红走了过去。
“嘿,几位兄弟,在下白氏宗门的实习弟子。”白景梦抱拳作揖,面带微笑,“我刚在隔壁桌听见老哥们在议论那棵灵树的怪事,想来参一个,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镖师们上下打量了白景梦一会儿,目光落在白景梦的流云白衫上。
“小兄弟酒量如何?”其中一位镖师问。
“还好,还好。”白景梦也不谦虚,“但这一坛下去,不至于倒。”
“那挺不错!”身侧的镖师一拍大腿,随即往另侧挪了些,空出位子来。
“喝酒嘛,就是要聊天,多喝多说,和认识的人、不认识的人,大家坐在一起才有意思!”
“是呀,是呀,我老看这几个同路的家伙都要腻出油了。”另有镖师附和。
一桌子的镖师顿时和白景梦一起举碗饮酒,谈说有笑,走江湖闯四海的人就是这样,走到哪儿,朋友就交到哪儿,他们爱说话,喜说话,总是把自己的见闻讲给各种各样的人听。
有时候酒醉人醉,兴致一高,多聊几句,大家就是朋友了,即使再次醒来各自已人在天涯。
白景梦靠着手里的招牌女儿红很容易地加入了镖师们的谈话,他们与白景梦说了许多许多关于灵树的故事,有些是道听途说的,有些是编的,还有些......是他们镖局另一支队伍发生的、真实的事——
“难道......经过灵树时都没试过手拉手的并排行走么?”白景梦问,“这样也不会突然发现某个人失踪了吧?”
“哎,小兄弟,你能想到这个办法别人就想不到了么?”
桌边的一名镖师说,“那些不信邪又着急投胎的赶路人也像你说的那样成群结队的从灵树边上走过,运气好的就像我们,谁都没有损失,运气不好的,不得照样失踪么?”
“镖师啧声咂嘴,“你是不知道啊,失踪的时候果真是凭空消失的啊,毫无预兆可言。
活生生一个人莫名其妙就没了,连个影子都没见着,手心里似乎还有余温残留,可人呢?你看不着也够不着。
而且这事儿发生时谁也没时间去感慨,脑子空白了一瞬后立马就屁滚尿流,跌跌撞撞地疯狂往前跑去了。”
“嗯......那前来察看的那些修真人士和妖使呢?那是个什么情况?老哥们可有听说?”白景梦道。
镖师摇头,“那些我不清楚......不过,我们局里有名妖族的镖师,身强体悍、还会点小法术,然后他也在那棵灵树下出了事。”
“什么事?”
镖师搓了搓额头道,“都跟丢了魂一样。”
“你知道,我们镖师这行到处跑的,到哪儿都是个命数,当时他跟的那只镖多且急,没法儿绕路也没法走林子穿过,所以即使那棵灵树传出了怪事,他们还是得那么走。
可就是那次一走,那支队伍里的那名妖族镖师就出事儿了。
他在刚刚接近灵树附近时直接化成了原形,怎么叫都不醒,与他关系好的同队人将他带了回来,但人族的医师、修仙丹师、妖族秘师来看时都摇头表示无能无力。
怪可怜的,一只小妖举目无亲,现时只有与他交好的弟兄在轮流照看。”
说到后面,镖师的声音渐渐沉了下去,饮了口烈酒,摇了摇头。
消失的人族?变回原形的妖族?
白景梦愣愣的,自觉这二者纯粹就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
这都是他|娘的什么鬼玩意儿?线索少不说,状况还闻所未闻。
就算白景梦平常读过许多野史传记,却也没见过这般情况......虽然妖族变回原形的情况很像某本书上的某一宝物——
那份宝物被妖族戴上,妖族会立马心智尽毁,变回牲畜花草等原形。
不过,如此做法并不会出现所谓的一叫不醒的情况......那些妖还活着,只是再没了修炼能力,他只是一只平凡的牲畜或者一棵平凡的花草。
白景梦想了会儿,指了指自个儿桌上的臣茗,意思是要回去陪陪自己的师兄,镖师们点头,举碗相敬,白景梦也回敬。
酒水碰撞而出,洋洋洒洒,当真像是一群认识了许久的朋友。
臣茗的坐桌与镖师们那桌不远,所以即使在原位他也能听清白景梦与那些人的谈话。
白景梦回头坐下,第一反应竟是眨眼睛——
他以前和臣茗一起出行的任务里头,臣茗要做的事不多,往往是看着自己来不及应变决策危机时才会出手。
一般来讲,臣茗的主要任务是防止白景梦失手毁了边上的宅院屋落,轻松了当的很......因此,由于任务而粗拢眉头的臣茗着实少见。
仿佛是看见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白景梦双手捧腮,认真的看起臣茗的脸来。
臣茗注意到了白景梦的视线,无奈地摇头,舒缓了几分神色,他夹了个鸡腿搁在白景梦的碗里,“既然是饿了,就先好好吃饭。”
臣茗知道白景梦饿了,从白景梦提出晚些再探灵树起,他就知道了。
白景梦顺其自然的拿着鸡腿开咬,含糊道,“臣茗,我们等会是自己行动,还是等宗主一同?”
“吃饭。”臣茗抿了口茶水,“一会儿再说。”
见状,白景梦立马估摸到了这次任务的难度,忙不迭的乖巧点头......虽然心里的态度与面相截然相反,止不住期待和激动让他觉得自己很快就能大干一场了。
“别多想。”臣茗看穿了他,“一会儿我们过去看看情况就好,之后的事还是得等宗主过来。”
“既然要等宗主过来,那我们何不如歇息歇息,明日再去?”白景梦咀嚼着吃食道。
臣茗依旧看穿了他,“我知道诗讣是想一会儿偷偷独去,不过这次任务并不简单,我必须和诗讣一起。”
白景梦一愣,好一会儿才干咽下嘴里的东西,嘟囔道,“这你都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