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所谓稳定秩序(2 / 2)
凤珩是一直跪着的,他深深看了他许久,才淡声道?:“起来吧,并非是师祖不?救你师父,而是她受的伤正是她修为突破的因由,所以暂时还不?能疗伤。”
他安抚道?,“不?过阿珩放心,你师父不会?有事的。”
凤鸢也扶起小白团子,“师祖说得对,并非是师祖不?为师父疗伤,而是师父是要以伤领悟突破。”
她抱过他,轻声道?,“阿珩放心,师父不会?有事的,师父还要看着你长大,还要一直陪在你身边,怎么会?有事?”
她的怀抱没有以往的温暖,是一片冰寒,甚至他靠在她怀里都能嗅到浓郁的血腥味,与沧山魔窟里浓稠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别无二般,可偏偏他却丝毫不害怕,甚至竟然莫名地觉得心安至极,仿佛只要她在,就真的可以此生安稳。
他埋首在她颈侧,眼前分明一片漆黑,可却又仿佛浮现出她一袭血色衣衫踏光而来,一剑披散邪祟的身影,他攥着她衣袂的手骤然收紧。
寂静的秘境里,他听见她道,“师父说过会?保护你,怎么会?食言?”
她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安抚,平和如水,却能荡起久久不?息的涟漪。
有凤凰木花坠落在他手背上?,冰凉的,他却觉得自己像是被烙了一下。
凤鸢察觉到了自己的衣衫被凤珩攥紧了,她顺势盖在他手背上?,白皙却布满厚茧的手轻轻握住他婴儿肥的小手,“阿珩,答应我?,无论怎样,一定要相信师父,一定要开开心心的,好吗?”
她问完,便耐心地等着他的回答,可许久了,他却始终未曾开口。
就在她以为是她问这问题太急切了,正想改口时,却忽然感觉颈间滴落有湿润。
凤鸢抱着凤珩的手,骤然僵住了。
阿珩他......
哭了?
她想把他从怀里抱出来看他是不是哭了,可她一抬手便觉得使不上?力,何况他又存了心窝在她怀里不?出来,这时的她根本就奈何不?了他。
因此她只能柔声问:“怎么哭了?”
她试着为他拭去眼泪,“别哭了,告诉师父怎么了。”
凤鸢那只手伸过来时,凤珩没让她为他擦泪,而是枕住了她那只手,感受她身体的温度。
唯有这样,他心底的惊骇不?安才得以有片刻的宁静,他才清楚地感知到她还活着,她没有出事。
“我?只是突然很害怕。”
他的声音极低极低,低到消散风中,凤鸢虽是灵力耗尽了,可毕竟修为还在,又离凤珩这般近,自然是听见了的,曾几何时,她其实也那样害怕过,思及此,她便更加放柔了声音,追问道:“害怕什么?”
可凤珩这次无论如何却也不?肯开口了。
正在她想继续追问时,却忽然听见了少年凄厉哀切的呼喊:“兄长!”
凤鸢与凤珩同时侧头看去,便见得本该重伤、活不久的陆时非,不?知何时眉目间竟是一丝病态也无,而倒在他怀里的陆承见却是面色苍白,七窍都开始溢血。
本该是在意料之外的,可凤鸢竟然又觉得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要救活将死之人,她知道修真界里除了夺舍,还有一种以命易命的救人方法——转魂术。
转魂术不难,难的是要救人之人心甘情愿。
这修真界里人人皆求坦荡仙途,何况修士身死便是魂飞魄散,永世不?入轮回,消散于天地间。
这样大的代价,又有谁会?愿意甘愿舍命救人?
她看得出来陆承见极为重视陆时非,此前陆承见的举动其实也已经有了异样,他会?选择以命易命并不?奇怪。
正在凤鸢愣怔间,本是被她困住的梅揽月竟然不顾会毁去修为的禁制,浑身染血地闯向陆承见。
她蹙眉,梅揽月这样挣脱她的禁制,今后都怕是废了。
她看向满目绝望的梅揽月,不?过短短两月,她竟为了陆承见这样自毁前程?
凤无尤走得急,根本来不及带走了尘和梅揽月。
梅揽月挣脱了禁制,跌跌撞撞着奔向陆承见,束缚了尘的禁制却没被挣脱,不?过了尘要挣脱禁制也很简单,自毁修为。
不?挣脱禁制,了尘跑不?了。
以自毁修为挣脱了禁制,了尘也跑不?了。
所以凤鸢并不担心了尘会?跑了,她便又转过目光看向了陆时非和陆承见。
陆时非很清楚自己的伤,可现在他身上不?止没伤,连修为都恢复了,而兄长却倒下了。
他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颤抖地抱着陆承见,嘴唇蠕动,最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脸色苍白,浑身剧痛的陆承见却是努力扯出一抹笑,安抚陆时非道?:“仙途坎坷,生死有命,时非,别伤心。”
陆时非见着陆承见浑身剧痛却还要安慰他,心痛如绞,可却无能为力,转魂术只能转魂一次,他没办法替兄长。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兄长因为他的鲁莽而死。
陆时非扣着掌心的手寸寸收紧,连扣得掌心满是血迹也没松开过。他像个迷了路的孩子,茫然无措地求救:“兄长...谁能救救兄长......”
“今后我不?在身边,你独身历练,千万要小心,万万不?可再像今次这样莽撞。”
陆承见的声音微弱喑哑,每说一句话,他的口鼻间便更是不住地溢出鲜血。
陆时非颤抖着手抚上?陆承见的口鼻,想为他擦干净血迹,可却越擦越多:“兄长你别说话了,我?找人救你,我?一定会?找人救你的......”
“先答应为兄。”
陆时非满手都是陆承见温热的血,他从未有一刻这样悔恨过。
他的手是颤抖的,声线更是完全不稳:“答应,我?都答应兄长...只要兄长好起来,我?都会答应兄长的,我?再也不?那样莽撞了,我?一定好好跟在兄长身边修炼......”
陆承见剧痛间,摇头笑了,时非到底还是个孩子。
“你说过我?们还要一起走遍七洲四海,诛杀魔门余孽,为仙门除害,为苍生解忧的,兄长,你不?能食言......”
陆时非的声音悲凉穿心。
走遍七洲四海,诛杀魔门余孽,为仙门除害,为苍生解忧?
凤鸢蓦然便想起了初见陆承见和陆时非那一日,两人少年恣意张扬的模样,她看着陆时非怀里奄奄一息的陆承见,似是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周身都僵住了。
凤鸢这样明显的异常,在她怀里的凤珩自然也是感受到了的。
他若有所思地看向陆承见和陆时非两人。
便是洛迦,也略微侧过眼眸,看了凤鸢片刻。
陆时非却是一边说着,一边又努力地想抱起陆承见去找人救他:“你一定要撑住......”
忽然之间,眼角余光里便是满地残红间逶迤的威仪雪色。
此前陆时非虽是意识涣散到已经不能开口,可也是隐隐约约听见了些什么的,他见着那抹庄严慈悲的雪色,便如黑夜里踽踽独行的人抓住了陡然射入的一抹光亮。
他紧紧抓住那光亮,抱着陆承见,深深叩首在洛迦面前:“澜川洲凌云派陆时非有幸得见尊上?,时非莽撞闯下大祸,受祸的该是时非,而非兄长,尊上?慈悲为怀,求尊上?救兄长一命,要时非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可以,只求尊上?救救兄长!”
作者有话要说:魔尊是离准
魔尊之下是魔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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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阿鸢和师尊抱过了。
四舍五入一下,就是亲了。
再四舍五入一下,就是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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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一回答一下,阿鸢和秦珺璟纯得不能再纯了,没谈过恋爱,没发生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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