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1 / 2)
花园之行?效果并不是很好。
他说的话玉鸾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甚至当着他的面打了个呵欠。
他并不知道她有午睡的习惯,只当她感到很是枯燥无趣,一时之间,连他手里的鲜花也枯萎了下去。
从花园里回来之后,内侍都忍不住暗暗帮郁琤感到着急。
“陛下可有瞧见窗外那只鸟儿?”
郁琤兴致索然地往窗外扫去,瞧见一只灰不溜秋的小鸟。
内侍温声道:“这些鸟儿生来便知晓要将自己心爱的虫子喂给心爱的雌鸟吃,它们直接点的方法反倒惹得雌鸟们很是欢喜。”
郁琤眸中不屑,“人是人,鸟是鸟,二者怎可混为一谈。”
内侍讪笑,“也是一样的,就好像人贪钱,一些鸟儿也喜欢偷些亮闪闪金灿灿的东西,有些还专程挑出最好看的给雌鸟,叫雌鸟心甘情愿为它下蛋。”
郁琤黑眸中掠过一丝迟疑。
他原本是不信的。
但将金灿灿的东西拿给雌鸟去哄对方欢心,那雄鸟可不就是他本尊么?
郁琤依稀还记得自己当初对玉鸾出手阔绰的场景。
那时在昱京上下便已经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样的了,大抵也是因为如此,她那时才对他更加死心塌地吧?
内侍仍继续道:“有些事情大可不必搞得如此复杂,最原始的方法兴许也能产生出人意料的效果。”
郁琤看着那只灰不溜秋的鸟儿陷入沉思。
午后,玉鸾躲着休憩了片刻,待醒来之后,只觉神清气爽。
侍女见她醒来,不免从旁提醒,该去伺候陛下。
玉鸾迟疑说道:“我才?休息了半个时辰罢了……”
怎么着也该轮换轮换才是。
侍女抿唇笑说:“修仪同奴们不一样,主上叫修仪要贴身伺候才?行?。”
玉鸾见她们无人肯替她前往,又?唯恐郁琤怪罪,这才?匆匆赶回他身边伺候。
郁琤吩咐膳房制作了羹汤,传上来后,他见那汤色香味俱全,心说她眼下与他还有嫌隙,直接叫她喝她也是不肯的。
玉鸾拿来一只干净玉碗为他盛满奉上,他顺势尝一口,道:“味道有些苦了。”
玉鸾正想说她去叫人重?做,郁琤却抬眸朝她看去,“你尝一尝。”
玉鸾有些犹豫,当他要自己试试苦味,便另盛一碗尝了一口。
“味道如何?”
郁琤问她。
玉鸾倒是没尝出什么苦味,只柔声道:“口感极鲜极美,且肉质细腻,入口即化。”
郁琤眸中露出满意的情绪,对她道:“再喝一碗。”
玉鸾忙推辞道:“妾如今身份卑微,尚且还在受罚期间,怎可……”
郁琤见她又开始妄自菲薄起来,只把脸一沉,将那碗主动往她面前推去,“分明就有些苦,你再细尝。”
玉鸾心里骂他,只得继续又?尝了一碗,倒是喝得胃暖心热,很是熨帖。
坐在她对面的大畜生又?满脸期待地问:“好喝吗?”
玉鸾面无表情道:“不好喝,苦。”
郁琤:“……”
诚然,他确实想叫她多喝点汤补补身子,结果是对的,但这个过程似乎有些不对。
到晚,天暗了下来。
外边星夜清朗无比,暗蓝的天幕上,星月愈发璀璨。
玉鸾见夜已深,而郁琤仍在批阅奏折,她这才?过去低声提醒道:“陛下该休息了……”
郁琤“嗯”了一声,才?从那堆小山般的奏折里反应过来,发觉自己叫她等了许久。
他阖上手中的奏折,起身回了寝殿。
更衣之?时,玉鸾少不得也要上前伺候。
玉鸾替他解开衣袍,确实也有些困了,眼皮子疲惫地不大撑得开,思绪也渐渐散漫起来。
郁琤垂眸,瞥见她双眸半阖,仔细替他解开扣子的专注模样。
她的长睫卷翘浓密,似蝶翼般柔美,素日里单为她那双雾眸点缀。
她的鼻梁挺翘可爱,嘴唇润泽殷红,每一处几乎都被他疼爱时爱不释手地亲吻过。
他喉结微微滑动,眸色也似夜色一般渐渐幽深些。
玉鸾中规中矩地替他脱去外衣及中衣,乃至解开里衣时,指背触碰到他坚实滚热的胸膛时,她陡然清醒些,瞧见了他麦色健壮的身体,这才?发觉自己差点就将他脱了个干净。
偏偏这个大畜生什么也不说,就用着很是怪异地眼神盯着她看。
玉鸾迟疑地替他阖上衣襟,遮住他的胸膛,咬唇道:“这件应该不用脱了吧……”
郁琤“嗯”了一声,她松了口气,转过身去将他其他衣服挂上,却毫不设防被他勾倒在他怀里。
她吓了一跳,脚下也没站稳,整个后背都紧紧地贴在他身上,热意袭来,近乎灼烫到了她,叫她很是不适。
到了这会儿,郁琤终于忍不住直接问出了口:“你恼我了?”
“陛下……”
玉鸾被他铁臂箍着腰,耳旁却又一热,听他低声道:“没人的时候叫我狻奴。”
玉鸾被这称呼酸得想生鸡皮疙瘩,只咬牙不喊,他便要俯下身去吻她。
她却生出了倔意,也不肯张嘴,他按住她的细弱的肩,才?稍稍大了些力?气,就听见她闷哼的声音。
他僵了僵,到底还是退开几分,玉鸾只睁大了眼眸,似惊讶地看着他。
郁琤敛去眸底的别扭,只沉声道:“你总喜欢将事情藏在心里,有时教我亦是有些琢磨不透……”
玉鸾听到这话,轻道:“陛下不生我的气了?”
郁琤摇头。
“可你撞见我推了赵美人……”
郁琤问她,“你推了吗?”
玉鸾小声地答了一句“没有”。
郁琤吻了吻她的鬓发,“那我就相信你。”
玉鸾若有所思道:“那陛下为何还要罚我?”
郁琤蹙眉。
他能怎么说呢?
他这么爱惜颜面的男人,去她那儿一回就被她赶走一回。
指望她主动来见自己,偏偏望穿秋水也等不来。
他下意识板着脸反问她:“你觉得呢?”
玉鸾见他这幅冠冕堂皇的模样,似乎又?看穿了什么。
她没忍住笑了笑,倒是没想到他竟然相信她。
其实她从来没指望过旁人相信自己。
所以他不相信她,她也只当做常态,他说相信,反叫她有些意外了……
“郎君……”
她的口吻绵软下来。
这一声“郎君”差点叫得跟前大畜生热泪盈眶。
郁琤情不自禁想要噙住她红嫩的唇瓣,却被她用手挡回。
玉鸾轻轻地将他抵住,不许他亲近自己。
“今日我没有准备……就请郎君改日去我那儿,我弹琴给郎君听吧。”
郁琤黑眸透亮几分,见她分明是主动邀请了他,将个台阶结结实实的铺在了他脚底下。
他忙收敛住愉色,故作矜持地答应下来。
玉鸾心道她旁的不说,弹琴便最是难听。
他不想她赶他走么?那就端看他听着琴音捏鼻子的模样了。
玉鸾想到那场景,就甚是想笑。
经过贴身了解之后,那个女人总算是待他和颜悦色起来。
郁琤心情很好,又?宣诏下去,只说玉修仪静思改过,温柔贤良,赏其云绡霞缎以示嘉奖。
后宫众人虽说不上是目瞪口呆,但也明显感觉到天子嘴上说要惩戒玉修仪,分明也惩戒了个寂寞。
放眼望去,就没听说过哪个妃嫔犯了错后是得赏赐的……
细思之?下,想来那玉修仪自有一身媚骨迷惑天子。
指不定?就是经了怎样魅惑的一宿,这才?勾得天子五迷三道。
众人纷纷掩住腹中妒忌,不耻唾弃。
这日,容殷宫的林淑媛特意邀请了郁琤后日晚上来她的生辰小宴。
林淑媛借着这个事情,将后宫妃嫔都邀请了一遍,除了刘太后和崔淑媛那儿回绝了她,其余几乎都答应了下来。
郁琤本也懒得搭理,却听内侍说玉修仪也答应了回去,这才?松缓眉心答应下来。
内侍心说这回他总没有猜错天子的心意了。
说来说去,天子往日里但凡犯病的时候,症结所在多半都在那玉修仪的身上。
这厢玉鸾答应下来赴宴,却恰恰是因为她一回来,便发觉青娇人不见了。
剩下个青娥同她说道:“青娇见这儿没甚前途,听说又?有修仪答应放她离开的准话,这才?自己收拾了东西去了容殷宫了。”
玉鸾诧异地扫了青娥一眼,见对方神色并无异样。
只是青娇当初分明是怎么撵也撵不走的姿态,怎么她才离开没多久,对方就自己主动离开了?
等到林淑媛宫中的内侍送来请帖,玉鸾迟疑了一瞬,也很快答应了下来。她生平阅人无数,青娇那孩子虽不那么聪敏,却是个心眼实在的,且又?是头一个劝玉鸾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