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还怎么过（2 / 2）

等秦大嫂和秦母带着秦宝贵回去了，秦父才抬眼看了一眼秦霆：“二子，她们都是妇人之见，你还能和她们一般见识吗？别闹了，赶紧做饭吃饭吧。”

还想着粉饰太平，秦霆当然不会让他们如意：“大，我已经结了婚，孩子也都还小，林素身子越来越不好了，我想着，过完年就去车队把工作辞了，在家带几年孩子，在家里种地，我种地一把好手，肯定能喂饱几个孩子……”

秦大哥却着急了，这工作那么好，怎么能辞掉？再说，就这几个哥儿有什么好看着的？不如出去多挣点钱，还能让他在家里松快松快。

“不能辞！你要是工作辞了，这一大家子吃什么？”

书记本来缓和的面色立刻阴沉了下来：“你们一家子是没手没脚吗？要秦霆一个人养你们一大家？”

秦父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儿子，安抚道：“工作不用辞，这几个孩子我和你娘帮你看着……”

秦霆捏着明明的手腕，把明明粗糙的小手展示给大家看，才七岁的孩子，手背上都是红彤彤的冻伤，手心全是粗糙的茧子，村里谁不知道明明小小年纪特别能干？还不是这个家逼得？

去年孩子还掉进了水坑，高烧三十九度还没请大夫，硬生生地靠林素给他擦身子熬了过去，孩子当时差点去了半条命。

书记猛抽了两口旱烟，说道：“分家吧，往后每年秦霆给家里父母的口粮，这屋子从中间分开，改明儿我让人在你院子里帮你垒个灶台……”

“不能分家！”秦父声嘶力竭。

“不分家？不分家等着孩子被你们折磨死？必须得分！”秦二奶奶这时带着不出五福的老太爷过来了，老太爷其实年纪只比秦父大一些，可辈分在这儿，就能压死人。

“当初我大哥在的时候，你们兄弟几个不也分了家？如今到你的孩子了，怎么又不能分？”秦父当初明明是老大，却不想养父母，又想占老大的便宜，分了家把自己父母赶出家门，别以为这件事情过了多少年就没人记得了！

秦父理亏，面色难看的很，可又说不出话。

秦霆说道：“之前已经给了家里的钱，我这次分家也不要了，院子我也不要，我带着素素和孩子们住老宅，但以后，我便只负责爹娘一半的口粮，钱是没有了。”

秦母立刻推开房门：“不行！你以后每个月还得把工资交回来！”

围观的人也对这一家子瞧不起得很，人家秦霆什么都不要，三千多块钱不够你花半辈子了？就这还想要钱！

秦霆不说话，有的是人替他说：“你多什么嘴，有你说话的份儿？”老太爷瞪了秦父一眼：“你教不好媳妇儿，就让族里替你教！”

秦父瞥了秦母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这么狮子大张嘴，谁能听你的？

“那便也不能不给，当初这个工作也是家里帮你找的，以后每个月给一半，自己留一半吧。”

秦霆更是冷笑：“这工作是家里给我找的？当初我自己跟着师傅学技术，学会了之后自己考进的车队，那几年家里是当我死了？连口粮都不准我带，若不是师傅接济，我早不知还有没有命了！”

秦霆继续说道：“结果呢，进了车队，娘还进去大闹，非要让我把工作让给大哥，大哥却是对车狗屁不通，这才没让大哥得逞。”

秦大哥的脸色像猪肝一样，他最恨别人说他不如秦霆，这秦霆是在打他的脸！

秦霆更是步步紧逼：“娘，我和大哥都是你的孩子，为什么要把我逼成这个样子啊……为什么您对大哥和对我完全不一样啊……这家里的公分，从我十五岁开始便能拿满公分，农忙的时候我一个人从早到晚干，却连带油水的菜都吃不到几口，半夜起来吃红薯都要挨打，可是大哥能吃白面馒头，却连地里的活都不用干。”

秦霆确实不解，可如今的他已经不在乎这些了，他要和这个家一刀两断。

“如今，您却连我的孩子都容不下，要盼着他们死，让我给大哥养儿子……说什么哥儿十二三岁都能嫁出去卖钱，我怎么能让孩子再待在这个家啊……”

一听这老虔婆还要卖孩子，整个村里的人都更是瞧不起她，秦庄是十里八村比较富裕的村子了，他们这儿一向比穷乡僻壤的地方更加守规矩讲道理，这是他们这儿的人最自豪的地方，旁边的村子也以嫁进来为荣，若是出了这个老鼠屎，以后村里的名声都烂了。

“都已经是新社会了，还有人思想这么封建！”

“就是，封建的地主婆子，坏良心的东西！”

一人一句，可把秦母一家子骂的连门都不敢出，秦父也只得同意分家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