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如意落水中(1 / 2)
如意看着林之俏的脸,一时间有点怔仲。
前世烟云过眼,金参子手捧鲜血,嚎啕出声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她怎么也想不到,她肉眼可见的鲜血背后是金参子淋漓破碎的身世,还有两人周折错过的情缘。
如意抬眸:“那金前辈...”
林之俏睫羽垂落,半晌才道:“我?是上半年才知道他还活着。”
“如意...”林之俏握紧如意的手,轻晃着,语调激动又不安。“你懂我?当时那种心情吗?”
“我?当年从米罐子里头钻出来,就明白,那群人,杀我?父母,屠我?下人,就是奔着我?师兄来的。可我找遍了屋里屋外,半点我师兄的影子都没见着。他若是真被那群歹人带走了,就凭那群人的狠戾劲儿,抽筋扒骨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
林之俏的凤眼中晶莹一片,紧抿着嘴唇。
“这么多?年支撑着我?活下去的念头,无?非就是,盼着他没被抓走,盼着他被抓走了,又跑出来了。”
“结果我?师兄竟然还活着。我?那天在街上看见他,我?惊的手脚不?知道往哪放。为了追他撞翻了三个路边摊子。结果...结果他竟然装不?认识我?!”
如意见着林之俏眼中陡升的怒意,忙道:“许是真的不?认识了。若不是记忆有损,金前辈怎么可能明明活着却不来找你。”
林之俏激动道:“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要是真不?认识也就好了。我?借口脚崴了要他扶着回住处,他吓得手都抖了,连看都不敢看我?。”
不?远处的青石板上,一道薄薄的紫影向这边走来。如意余光瞥见,却没空理,只能安抚似的抚着林之俏的手。
林之俏也瞥见了。习武之人眼力甚好,林之俏甚至看清了那道紫影的面容。她眼底闪过一丝疑窦,宇文成都府中怎会有年轻女子,而且衣着这般...
既不考究似官家女子,又不?严整似丫鬟侍女。
于是留了个意,转过眼珠,压低了声,继续道:
“他在意我们一家为他而丧命,觉得对我的愧比天都大,说是没有脸面出现在我面前。可他就没想过我?这八年过的有多?苦,他就没想过,他要是出现在我面前了,我?会不?会有个依靠,不?再是一个人了。”
“我?是不是就有师兄了,有人护着了,有人相依为命了。”
“他从始至终,就没把我?当过家里人。”
如意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视线划过林之俏温柔的柳叶眉,纤窄的腰肢,细瘦的肩膀...都在彰显着面前人柔软温柔的江南身份。
远远看去,就算穿着劲装,也纤瘦得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水乡女子。
可细看时,林之俏手覆薄茧,腰盘皮鞭,四目相对,眉折三分冷,眼含两担怒,看起来很是不好惹。
如意的心头一瞬间被热流填满。
林之俏一看便是吃了许多苦,才能将一身杏云梨雨的江南气都折作了飒爽风姿。
桥下水流波缓,如意有些不?忍,身子微倾便拢住了林之俏肩头。
林之俏透过如意温良的肩膀,看见方才石板路上的身影愈走愈近,眼看着就要到了桥头。
宇文府的小桥小的可怜,府主人明显对诗情画意小桥流水兴致缺缺。建桥时候敷衍到,池塘清澈水深,小桥勾折窄处却只够三个人并排走。
林之俏见那女子淡定自如的上桥动作,眸光微动,暗自拢紧了如意肩膀。
如意以为林之俏心中感概,抬眸问道:“男人心中装的事,始终跟我?们想的不?在一个路上。”
“可不管怎么样,现在你和他既已相认,就是彼此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你...可对你师兄有些别的意思?”
话音刚落,如意就觉得身后霍然一股劲力,似是有人使劲一撞,直撞的如意脚下踉跄。
如意只觉得呼吸一滞,一时间天旋地转的向前倾。
东宫榻上的软枕和绸被,被朦胧的纱帘遮个正着。寝殿里点着香炉,盘绕着又浓又燥的甜梨香。
杨丽华被送进东宫了几日,就被召幸了几日。前几日,杨广找了干净的身份底子将她送进东宫,太子那双眼就像燃了天火,勾天盖地,恨不得将杨丽华和他一同灼烧了。
今日也是到了晌午才起身,杨丽华陷在柔软之中,还半眯着眼。就听杨勇凑到耳边,轻声哄道:
“今日美人与孤同去一趟将军府,办个事情。”
杨丽华缓抬眼眸,看着杨勇荡着红晕的脸,香气轻吐:“殿下要出门办事,带上奴婢...不?妥的。”
“孤出门带着孤的贴身侍女,有何不?妥?”
杨丽华进府时,用的是后院伺候花草侍女的身份。后来叫杨勇见了,直接抱回了内院,做了贴身侍女。
见杨丽华半晌不?接话,杨勇哄道:“好美人儿,孤这是舍不?得与你分开。”
杨丽华展开柔肢,环住男人的脖颈,柔声道:“那殿下得与我说说,是哪位将军的府邸,免得奴婢过去不知道规矩。”
细嫩的指尖轻点在男人胸口。
“给殿下丢了人。”
杨勇捉住美人手掌,目光在美人身上移动,嗤道:
“你知道宇文成都罢。前一阵子秋猎时候有些误会,多?亏了杨素这个老东西提醒孤,叫孤到宇文府走动一遭,要不?然,怕被哪个二倚子算计着了,将杀人的罪名往孤身上贴。”“宇文成都那个爹伙同杨广是天下昭知。可近来这宇文小将军可是当面拒绝了父皇的赐婚。想来还是有回旋的余地。就算塞一个孤阵营里的人当将军夫人,去能恶心恶心我?那好弟弟,也是好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