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鞭痕(2 / 2)
叶欣儿拿帕子擦了擦泪,勉强止住了泪,抽噎着道:“奴婢也不知道那三个丫头怎么死的……”瑞安公暗暗翻了个白眼,废话,老子也不知道怎么死的。老子只知道死了的三个没有一个是他儿子的通房!
谭吉玉暗道这丫头好生厉害!她不提文家,只说家里确实死过三个人。偏偏她是文家养大的丫头,到底是真不知那三人的死因,还是不敢指控旧主?
院子里的众人的小眼神儿开始乱飞,文家可以啊,女婿宠一个丫头打死一个,这拿捏女婿的手段,叹为观止呐!
旁人可以看笑话,在场的宗室却是脸都绿了!他们杨家多难养出孩子!睡通房怎么了!?你文家女儿下不出蛋来,还不兴他家世子往别处耕耘啊!瑞安公世子果真绝了嗣,你文家陪的起么?
梁王气的胡子直抖,指着文思敏道:“你们文家好样的!好样的!来人!备轿!我要进宫去寻圣上!我要叫圣上替澄哥儿做主!”
瑞安公吓的赶紧前来搀住梁王:“梁王爷爷休急,我不曾听说此事,里头有误会也未可知!”
槽!谭吉玉等人差点骂娘,看不出来啊,平时老实巴交的瑞安公拱火的本事居然也不小!此时越是描白,越让人怀疑。文正清是章首辅的人呐!瑞安公怕了也不奇怪呐!
“你个棒槌!”梁王伸手想打瑞安公,巴掌落下时又不舍得了,气恼的拍在自己的大腿上,骂道,“儿子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要你何用?你别挡着我,你个当老子的是废物,我寻圣上告状去!”
一直跪在地上没起来的文思敏听得梁王要进宫寻永和帝做主,顿时吓的魂飞魄散。膝行几步到谭吉玉跟前重重的磕了好几个头,哭道:“谭尚书,求您替我们做主,我们家真没打死过世子的通房啊!”
梁王跳脚:“那你告诉我,那三个通房怎么死的?”
文思敏答道:“舍妹的四个陪嫁,现还有两个在家,王爷使人一问便知。”
自己一系的人,捏着鼻子也得保!谭吉玉面上带着笑,实则咬着后槽牙道:“是了,不是说打死了三个通房么?怎生对不上数?”
安永郡王阴测测的插言道:“原来你们文家规矩,爷们只能收老婆的陪嫁,不能睡自家的丫头的啊!”
江阳国公也阴阳怪气的道:“那文家可了不得,俗话说宰相门房七品官,这国公家的丫头,说打死便打死,我晋朝怕是要改姓了文呐!”
文家三弟文思哲急的哭了起来:“我们家真没打死过丫头,我们家没事打死丫头作甚?”
谭吉玉久居官场,极有城府。哪怕瑞安公家里闹成一锅粥,他依然不慌不忙的道:“使人往女婿家打死通房之事,实在耸人听闻。果真这般张狂,便不止在这一桩。平日里多少有些风言风语,不知诸位可曾听过没有?”
先前叶欣儿的话很容易叫人想歪,然则在场的真信了的并不多。毕竟若论话术,他们才是个中翘楚,岂能叫个丫头带偏了想法。现双方各执一词,他们心里却是哪个都不信。只是各自有立场,有些装作深信不疑,有些装作证据不足不予采信的模样。
故,谭吉玉的问话,院子里稀稀拉拉的响起了答应之声,好几个人趁机纷纷站出来替文正清背书,道他从来家风清正,断不至于行此无礼之事云云;朱明德那派却不肯干休,跟着几个宗室咬着死了三个丫头的事不肯松口,院子里登时吵做了一团。
众人七嘴八舌间,杨景澄冲叶欣儿使了个眼色,又慢慢卷起了自己的袖子。他知道叶欣儿伶俐,能看懂自己的暗示。
叶欣儿确实看懂了,她也正是这般想的。然她比杨景澄更为激进,趁着旁人吵架没留意,她悄悄摸出了把剪刀动了动,挪到了文思讷边上。微微调整了下姿势,突然猛的尖叫:“二爷不要!”
二人距离极近,文思讷险些没叫叶欣儿喊聋了。就在此时,忽听刺啦一声,文思讷手里平白多了截衣袖,而叶欣儿整个右臂暴露在了众人的面前。
雪白肌肤上交错的鞭痕触目惊心!文思敏脑子嗡了下,完了,这下子真的说不清了!文家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