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裂痕(1 / 2)
夏子熙走进未央宫,当欧阳姌向他行礼时,他只是淡淡说了声:“起来罢。”并没有亲手扶她。
欧阳姌看出他的反常,心底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按下内心的不安,抬头看夏子熙,迎上他审视的目光。他只是沉默的看着她,她只好主动开口,小心翼翼的问:“皇上是不是心情不好?”
“朕今早听到消息,昨晚刑部有人劫狱,带走了两名重要人犯。”夏子熙俊美的脸笼罩在寒霜中,说话的时候定定看着她的脸,不放过她的任何表情。
“谁?”她脱口问。
“其中一个就是你的宫女。”夏子熙的声音里带着一起讽刺:“你不是说她当年离家出走,和家族决裂了么?你告诉朕,她的家人是如何知道消息,又是如何做到在一天之内闯入狱中将她救走的?”
欧阳姌心中一震,思绪飞快运转,墨岚被人带走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带走墨岚的人……目的应该是救她吧,如果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秘密,完全可以直接在监牢里灭口,没必要将人带走。
这样想着,她暗暗松了口气,心里紧绷着的弦稍稍松开,迎上夏子熙凌厉的目光,心里也明白他在怀疑什么,眼中含着一丝失望,“皇上还是在疑心臣妾……”
夏子熙冷冷的说:“昨天你回欧阳府,当晚墨岚就被人劫走,朕不得不疑。”
“难道皇上是怀疑昨晚的刺客是伯父或江夏王派去的?”
“难道不是么?”夏子熙反问。
瞬间的沉思后,欧阳姌没急着解释,追问:“皇上刚才说有两个人犯被带走,另一个被劫走的人犯是不是被擒获的刺客?”
夏子熙眼底无波,淡然道:“是又如何?”
她叹息道;“臣妾想,劫走墨岚的人可能是刺客的同党,皇上不会怀疑那些刺客要杀我的动机吧?他们行刺不成还不死心,劫走了我的人,当然还是想着要对付我了。”
“为了对付你?”夏子熙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嘲讽道;“你身边的人,现在已经不能靠近你,还能怎么对付你,你不觉得这种解释很可笑么?”
她苦笑道:“皇上这样疑心我不是正和了他们的意?”
“你还真会胡搅蛮缠。”夏子熙摇了摇头,眼中有极度的失望,“朕提到墨岚被救的时候,你似乎比昨天轻松了不少,这个结果正中了你的意。别告诉朕你的家人完全不知情,你不希望她死,更不希望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欧阳姌的手心已经沁出一层细汗,被帝王的威慑力压得透不过气,可她不能露出一丝破绽,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更加平静;“臣妾昨天回府什么都没告诉祖母,温珩在救下我的时候,墨岚已经受伤了,我并不知道墨岚是生是死,更不知道皇上会将墨岚送到刑部监牢,何况劫狱非同小可,万一有人被生擒,严刑审讯下供出主使之人,欧阳家岂不是百口莫辩?臣妾纵然希望墨岚好好活着,也不会为了她把整个欧阳府都搭进去。”
夏子熙听了她的解释,依然不为所动,冷嗤道:“如果墨岚在受审时说了不该说的话,欧阳府和江夏王府一样保不住,换成谁都会选择赌一次,结果证明你赌赢了,不但带走了人犯,也无人被生擒,没留下任何线索。”
“如皇上所说,我既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直接灭口不是更容易?”欧阳姌握了握拳,努力向他解释着。
夏子熙眸光凌厉的盯着她,“或许你还顾念着墨岚救你的恩情,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牺牲她。”
听他这样说,欧阳姌彻底泄了气,麻木的说;“皇上既然怀疑欧阳家和江夏王,不如下令彻查,如果找到了我们背叛大燕的蛛丝马迹,臣妾也无话可说,任凭处置就是。”
“朕自然会查。”夏子熙眼中锋芒涌动,俊美的面庞越发阴沉,声音里也没有一丝温度。
她敢对夏子熙这样说,是因为心中明白伯父和江夏王不可能暗中勾结乌桓,做出对燕国不利的事,她更是什么都不曾做过。劫走墨岚的人也并不是欧阳府或江夏王府派去的。夏子熙纵然彻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夏子熙见她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并无半分心虚,心中稍有动容,却还是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爱妃真的不担心么?”
欧阳姌淡淡道;“等皇上真的查到了什么,在来兴师问罪吧。如果皇上已经迫不及待,现在就要降罪,也可以以御下无方之由,将臣妾降为才人。”说完她转过身,不再看他。
夏子熙冷冷盯着她的侧脸,嗤笑道:“爱妃不但的口齿越发伶俐,胆子也越来越大了。”
欧阳姌的肩颤了颤,感受着他的怒意,却依然不愿看他,紧咬着唇,眸光空洞的望着远处。
而这样陡然陷入死寂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双肩突然被强行扳过,她被迫与他对视,他的眼中除了愤怒,还有深深的失落,“你一直在怨朕,自从宁氏死后,你就像变了一个人。”
双肩被他攥的有些痛,她微微皱眉,纵然心里已十分厌倦,她还是要打起精神应付他,“皇上到底在气我什么,是怀疑我对您不忠,还是气我对过去的事耿耿于怀?”夏子熙眼中的怒火慢慢熄灭,放开她,叹息道;“姌姌,现在的你越发让朕不放心,你的人在朕身边,心却已经远离了。”说完这句话,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